“三哥!剛才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林風問。
“還不都是林縛虎搗的鬼。”林清濁說起來就恨恨。
往前奔跑的過程中,隔不了多遠幾人就能看到倒在地上的尸體,每具尸體上都叮滿了啄食的鳥,有的已被啄成了一堆骨頭。
當跑到一棵巨大的白楊樹下的時候,他們听到旁邊傳來幾個人的叫喊聲,看過去,正是林縛虎和他不多的幾個侍從,他們明顯都受了傷,在鳥群中掙扎著。
林縛虎的臉上布滿鮮血,胡亂地用刀向四周砍著,跑不兩步就摔倒在地,樣子非常悲慘。林清濁看了,冷笑了一聲。然而身旁的林風卻看不下去了,他說︰
“咱們要不幫幫他?他雖然壞,可是咱們畢竟是兄弟。”
林清濁說︰
“要幫你幫,我才不會管他。——我今天差點死在他手里。”
說完決絕地向前跑去;林風猶豫了兩秒,也跟了上去。
又往前跑了一會,林清濁等人忽然看到迎面跑來很多全副武裝的武士,那些人一見林清濁等人便把盔甲遞了過來。
原來這些人都是國王林繼力派過來的,方才听到鳥群襲來,武士們便把林繼力護送回宮;因為想到幾個王子還在里面,林繼力便派人進來營救幾個王子。
林清濁等人因為有了綠衣,沒有再要衣服,只拿了頭盔戴在腦袋上。
武士們問後面還有沒有人,林風告訴他們林縛虎等人還在後面,那些武士便向後面趕去。
林清濁幾人繼續向前跑去,根據經驗,再跑一會就能逃出樹海了。時間過了這麼久,空中的鳥一點也沒見減少,目所能及的地方到處都是鳥,耳朵里則充滿了鳥的充滿斗志的啼叫。林清濁不由得想︰鳥這麼多,不知道皇宮有沒有遭到他們的攻擊。
忽然,從天上傳來一聲痛苦的吟嘯,一听到這種聲音,林清濁就興奮得一打機靈,他很確定這是龍的叫聲︰他見過真龍,听到過龍的叫聲。
那大約是他六七歲時發生的事,記得那天雨過天晴,他和宮中的老宮女到後山玩耍,走著走著,忽然在路上看到一條極大的蛇,許多蚊子叮在它身上,它感到癢時便猛地把鱗片乍開,蚊蟲嗡地一聲都飛了起來,但不一會又全都落了下去。
“這不是蛇。”跟著他的老宮女小聲告訴他,“這是龍,它一定是犯了什麼天規,被天帝從天上打落下來了。”
小林清濁早已听說龍的大名,而且宮中到處都是龍的圖像,就連他和父皇的身上也穿著繡著龍的衣服。听說這是龍,他不顧宮女阻攔悄悄來到了離龍稍近的地方,只見它長著鹿一樣的犄角,兩根長須耷拉在嘴邊,樣子非常落魄。
小林清濁有些失望,因為這和他心中龍的樣子不太相符,他心中的龍擁有著威武的氣勢,不可一世,翻雲覆雨,哪像現在這樣躺在泥水里,連蚊蟲也敢欺負它。
老宮女把他從龍身邊拉了回來,走了老遠才在小林清濁的一再堅持下停了下來。
“它死了嗎?”小林清濁擔心地問。
“沒有,只要給他足夠的水它就能再回到天上去。”老宮女說。“在我們老家一遇到這樣的龍,我們村里的每家每戶就會拿著鍋碗瓢盆從屋子里跑出來,邊跑邊敲著盆說︰
‘快啊!龍王掉下來了!大伙快去救它啊!’
“龍是行雲施雨的神物,農民的莊稼都要靠他,要是沒有它莊稼還不都干死了,對吧?所以大家一見他落下來,便都跑過去救它。”
“怎麼救?”小林清濁問
“我不是說了我們都是拿著鍋碗瓢盆出來的嗎,我們就用這些東西舀水往它身上澆,等澆得多了,它身下都是水了,它便叫一聲,升上天去了……”
“那我也能舀水救它嗎?”
“你不能,你一個人弄水弄到明年也救不了它。”
“不是我一個人!——我有辦法了。”林清濁說著向宮里跑去。
那天,小林清濁號召了很多人過來解救這條龍,有宮女有武士有做飯的師傅有掃地的老翁,還有他的朋友和兄弟,大家一起努力把水往龍身上潑,這樣過了許久,龍終于甦醒了,含糊不清地叫著,掙扎著爬了起來,看了一眼眾人,沒有任何表示,咆哮一聲,向天上飛去了。
那巨大的身軀,威武的眼神,雄壯的叫聲,給人一種強烈的震撼,這才是林清濁心中的龍啊!林清濁還記得那時傍晚的天上已掛起一彎白月,他仰望著越來越小的龍,旁邊的新月也映在了眼里,這幅畫面一直珍藏在他腦海中。
現在,時隔十多年後,他再次听到龍的叫聲,又怎能不興奮呢?腳下一使勁,他已縱上了樹梢,抬頭向天上看去。
是的,飛舞在他眼前的果然是龍,而且還比童年時見到的那只還要大很多,在龍身上坐著個胖胖的手拿拂塵的老人,很明顯這個人就是神仙。
林清濁從小就非常向往天上的生活,此時驀然見到神仙,不禁目瞪口呆了。
然而這只龍正被眾多的瘋鳥攻擊,受驚不小,咆哮著,不住地扭動著身軀,時而猛地把身子伸直,時而攸地把身子蜷曲,樣子就像被一群螞蟻攻擊的蚯蚓。
龍身上布滿鱗片,這些鱗片極其堅硬,幾乎刀槍不入,普通鳥的攻擊本來完全可以忽略,可是龍的身上雖有鱗片,那白生生帶著橫紋的肚皮上卻沒有,而飛鳥又似乎專攻這些地方,這讓巨龍很是受不了。
龍身上的老者也顯得非常驚惶,他伏在龍身上,用拂塵抽打著鳥,他的嘴上吆喝著,似乎想要控制龍,但顯然這只龍已不受控制了,它狂扭著身子向前面逃去。
林清濁見狀,慌忙踩著一根根樹枝,彈跳著跟了上去,同時焦急地想著解救這條龍的法子。
將要走出樹海的時候,林清濁看到石不啟正帶領十劍侍以及眾多武將在樹海前阻擊鳥群。
武將們大多一手拿大盾,一手拿大刀,上下亂砍。
十劍侍則以劍陣抗擊凶鳥。
最奪目的當然是石不啟,他是皇宮中第一護衛,使用的兵器是“天地二劍”,此刻這兩柄劍散發著耀眼的藍光,在石不啟的操縱下時而蛇形向前,時而極速旋轉,劍氣所及,數丈之內的飛鳥都盡皆摔落。
這些人互相吆喝著上下飛舞,在他們的有效阻擊下,飛鳥前行的趨勢遭到極大遏制,只有不多的飛鳥僥幸穿過他們這堵人牆飛到後面去,但是已構不成多大威脅。
在眾多凶鳥的攻擊下,此時的巨龍似乎已支持不住,好像隨時都會摔落下來,它也許覺察到前面安全,掙扎著向前飛去。
石不啟等人見是飛龍,料想飛龍上的人是神仙,便沒有攔阻,讓神龍飛了進來。神龍剛飛進來,便支撐不住,龐大無比的身軀重重地摔了下去。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