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和意料中的話不太一樣。沒想到他會突發善心,有些讓人不可思議。
意外歸意外,主人家這麼說了,她立馬放下重擔,直接歪倒在在木桶邊上,就地而坐。一會兒揉捏自己的胳膊,一會兒敲打自己的腰椎。
好久都沒干這麼重的體力活了,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渾身汗淋灕的,衣衫都濕了。如果這個時候能夠泡泡澡簡直是一級享受啊。
她站了起來,貪戀的撥弄了一下木桶中溫度頗高的水,電視里演女人洗澡都是要撒花瓣的,不知道他用不用。
她下意識的往那些擺設在一旁的櫃子瞄了瞄,心想會不會藏在那里?想到這里,她已經移了過去,伸手拉開了櫃子的抽屜,入眼的是滿滿一抽屜的干花。她不死心又拉開一個,又是一抽屜的干花。
只不過這些干花都是清一色的野菊。
他身上是有多大的火,需要菊花來敗火?
正神游間,小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小喜姑娘,少主命我幫你倒水,你歇著,剩下由我來。”
江慶喜詫異的回過頭,就看見了小泉已經拎起了水桶,走向灶間了。
她忙透過紗幔尋找男人的身影,那個坐席上已然沒了他的身影,她竟渾然不知他是從何時離開的。
他會接二連三的突發善心?這麼好?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啊。
江慶喜難以置信的跟了上去,“真是他叫你來幫我的嗎?”
小泉輕而易舉的往水桶里撞滿了水,老實回道︰“千真萬確。”
“你家少主,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真的有些看不透了,明明前一秒還是惡魔的化身,怎麼轉過頭翅膀就變成白色,冒充天使了。
小泉似乎听到了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他頓了頓,才繼續提著木桶往屋里走。
等他將水倒進浴桶,才轉向江慶喜,認真道︰“我們做下人怎麼敢品論主子。”
那就是沒得說了。
江慶喜無奈的嘆口氣,索性走到莫修染之前坐過的椅子,學著他的模樣,慵懶的靠著,真別說,還挺舒服的。
這家伙真懂得享受。
江慶喜小聲的嘟囔了一句,不多時,動作麻利的小泉差不多已經將浴桶裝了八分滿。
她豎起耳朵仔細听了听外面的動靜,不像是有人會進來的樣子。她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幾步走到門前,打開了門,朝著外面喊了兩了聲。
“喂,盟主大人,洗澡水已經放好了,你還洗不洗了?洗就吱個聲。”寂靜的夜,除了江慶喜自己的回音外,再沒有別的聲音。
等了大概有三個數,她再次喊道︰“你不吱聲就是不洗了是,好的,我知道了,不打擾你了,你忙。”
說完,她齜起牙笑的花枝亂顫,趕緊關上門,“小泉,盟主不洗了,水倒了多浪費啊,不然就便宜了我。”
小泉嘴角抽噎了兩下,“小喜姑娘……恐怖不妥。”
“沒什麼不妥,盟主他說不洗了啊。”江慶喜一個雀躍就來到浴桶邊上,根本沒看見小泉的嘴角再次抽噎起來。
他根本就沒有听見少主說話,都是她一個人在自說自話好。
“好了好了,你出去,一會兒水涼了,我就沒法洗了。”江慶喜不給小泉說話的機會,揮舞著雙手將人往外趕。
“小喜姑娘……小喜姑娘。”小泉為難的叫她,可她根本充耳不聞,礙著老管家的吩咐,又不能對她動粗,只能被推搡著離開了洗澡房,關上門的剎那踫了一鼻子灰。
小泉摸了摸鼻子,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才下定決心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少主只是讓他來倒水,並沒說還要他守著洗澡水,那麼他倒完了水,應該就算完成了少主的命令了。
沒有花瓣為舞,有野菊相伴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哦。
江慶喜麻溜的脫掉衣服,快速的進到了浴桶里,當即舒服的溢了一聲。
雖然霸佔了浴桶,江慶喜卻不會傻得掉以輕心,放松警戒。她一邊泡著澡,一邊留心外面的動靜,神經從來沒有這麼高度緊張過。
結果直到她洗完穿好了衣服,男人都沒有突然的大駕光臨,看來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腳。
是出什麼大事了嗎?
江慶喜不由的越想越多,回去的腳步禁不住加快了許多。
可惜人根本不在。
這個時候不在自己的房里,那麼只能是書房了。
如果書房都沒有他的身影,那她就不得不往壞處想,是不是真的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了?
腳下的步子不停,她又緊趕慢趕的往書房跑,遠遠的看著屋內亮著燈,忐忑的心才稍稍安定,放慢了腳步,調整急促的呼吸,走了過去。
書房內的燭火通明,仿若白晝,她捅破了窗戶紙朝里看,只見他盤腿坐在蒲團之上,手心朝上自然的放在膝蓋處,閉目養神的模樣祥和,渾身散發著與世無爭般柔和的光,很溫柔。簡直和睜開眼楮時帶給人的感覺判若兩人。
他在練功?沒看見頭頂上冒煙啊。
第一次看人打坐,江慶喜心里有些好奇,先是敲了敲門,沒得到回應後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躡手躡腳的一點點靠了過去,距離相當近了之後,她又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最後才小聲的說道︰“盟主大人?盟主?”
見他沒有反應,她這才放開了膽子,坐在他的身邊,先是翻了翻案台上的書,竟都是一些關于牛鬼神蛇的雜書。
以前幫他收拾書房的時候,她一點心情都沒有,所以收拾什麼的都是敷衍了事,根本看都沒看。
她隨便拿起了一本封皮畫得嚇人的書,又拿起桌子上的精貴隻果,一邊啃一邊看。
直到看完了一本書,莫修染依舊是入定的坐姿。
她將書丟在一邊,雙手托腮看著眼前的男人。
真是帥啊,帥到人神共憤的地步了。
如今衣冠楚楚的模樣,和那時穿著樸素的樣子相差甚遠。
只能說,現在的他更加有魅力了。
哎!
江慶喜幽幽的嘆了口氣,像一攤爛泥一樣趴在桌子上。自言自語的嘀咕起來。
這種優質的男人,如果真的追到手,恐怕也是神話。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他還是阿福,而非莫修染。那樣,她才感覺兩個人的距離不是那麼大,也非那麼遠了。
不對,她不該妄自菲薄!
身為現代人,應該有自信才是。
江慶喜自我否定了一番後,又肯定了一番後,重新振作起來。
她再次看向身邊的男人,整個人瞬間僵住了。
他、他他醒了多久?她那些自言自語的心里話,該不會都听見了。
“膽子越來越大,你不是唯一一個趁我打坐靠過來的女人。”但卻是第一個沒有被他哄走的女人。
“哈,你是在打坐嗎?我不知道啊。我就是秉著職責陪在你身邊啊,免得你扯脖子喊我。你看這樣是不是方便多了,可以直接奴役我了哦。”江慶喜嬉皮笑臉的齜牙,想不動聲色的挪一挪,離他稍微遠一點。
“我應該考慮考慮要不要剪掉你的舌頭。”巧舌如簧,太能胡編亂造了。他就沒見像她那麼能歪理的女人。
“別啊,剪掉我的舌頭,就沒人陪你說話了。”
“是頂嘴。”莫修染毫不客氣的糾正她的措詞,眼中盡是否定。
“頂嘴也是需要開口說話的嘛,而且你想想看,是不是我來了之後,你的生活沒那麼無聊和枯燥了啊。就看現在多好啊,不然,別人會以為你不會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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