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師傅猶疑了半晌,緊鎖的眉頭下一雙眸子定定的凝著江慶喜。如果換一個有實力的人說出這些話,或許足以讓人為之瘋狂。可他們什麼都沒有,哪來的底氣說的這麼信誓旦旦。
“秦師傅?”江慶喜試探的叫了一聲。
一邊的李秀鳳默然的等著秦師傅的回答,相信江慶喜那一頓噴,他多少會有些反映,不會再一口拒絕吧。
被兩雙眼楮盯到渾身不自在起來的秦師傅,尷尬的咳嗽了幾聲。
江慶喜轉了轉眼珠,心想這麼大的餅,他都沒那麼狂熱,該不是懷疑他們的能力吧。當即,張口就問。
“你是不是以為我在空口說白話?李秀鳳的為人,有口皆碑。君子中的佼佼者,什麼時候信口雌黃過。她現在就在籌備鋪子的事,準備齊全就開店。我們萬分懇切的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你想想,你將是元老級人物,同我們一起開創新世界。”
秦師傅被江慶喜一頓忽悠的抽動了兩下嘴角,她的熱情堪比媒婆了,卻透著濃郁的真誠。他見過的人不少,像眼前這位小姑娘這麼滿懷熱忱的,遇見的不多。
一個人被排擠,孤獨慣了,冷不丁被這麼充滿熱切的眼神招呼,突然的有些不怎麼習慣了。不過,有一點不可否認,被忽悠的他確實有一點點心動了。之前,他會拒絕李秀鳳,以為他和那些世俗商人一樣,要不是缺錢了,又看在新鮮物件上,他才不會出手。
至于,李秀峰的為人到底如何,真話,他還真不清楚。
如今……秦師傅朝李秀鳳看了過去,端看她一身儒雅,確不像以往見過的商人那般表里不一。
想了片刻,他看向二人,緩道︰“我可否在物件上刻上我專屬的標記?”
聞言,二人的眼眸頓時一亮,江慶喜想也不想隨即叫道︰“那還用說,必須的啊。”
李秀鳳激動的拍案而起,差點沒跳起來,“合作愉快!”
秦師傅扯了扯嘴角,本想回以微笑,但牽動了臉上的疤痕,即刻打住了笑意,轉而點了點頭。
搞定了匠人,解決了李秀鳳心頭上的一塊大石頭,其他的事都可忽略不計了。
江慶喜不參與契約的細節問題,留給心急的李秀鳳和秦師傅兩個人慢慢商洽。她自己一人走了這間破落的宅子。剛才費了那麼多唇舌,此刻口渴難耐,不再多做停留,趕緊走出巷子,辨別了方位,往家趕去。
此時應該是深冬,等過完十五,天氣才會漸漸轉暖,可暖的程度大概也僅限于,凍人不凍地。
日頭不再強烈,貌似在秦師傅家里沒少耽擱時間。
江慶喜齜著牙,腳步越走越快,眼看到家門口,她快馬加鞭的跑上了。拍響門環,在開啟門縫的剎那,迅速的貫穿而入。
苦著小臉的小歡,見是江慶喜,立馬松出了一口氣,急忙拉住了她的手,“阿姐,你可算回來了。”
“瞧你,這是怎麼了?”江慶喜彎下腰來,刮了刮小歡的鼻子。
“二叔一家來了。”小歡悶悶不樂的扁起嘴巴。
江慶喜的眉頭當即不悅的蹙起,“怎麼又來了。”真是沒臉沒皮,怎麼像狗皮膏藥似的,怎麼甩都甩不到,真是要血命了。
小歡搖搖頭,他只在人進門後在屋子里待了一會兒就溜了出來,多待一會兒,他都覺得喘不上氣。
江慶喜嗯了一聲,捋了捋被風吹散的發絲,心里琢磨著這一家人來了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錢,肯定再沒別的事。
雖說過年,討個吉利封個紅包不可厚非,可就這點紅包錢,江慶喜都不想給。也不知道江老爹給沒給,給了多少。
“我去應付他們,你就別再進去了。不管听到什麼動靜都當沒听見,知道了?”
“知道了,阿姐,我和阿豐他們就在屋子里不出來。”小歡使勁點點頭。
不論那一家人干什麼來,都是來者不善。
江慶喜連衣服也沒換,直接往江老爹的屋子走過去,臨近前被孟琴湘一把攔住,拽進了她們母女的屋子里。
“湘兒姨,你有什麼話等會兒再說,我趕著進去,我怕再晚一會兒,老爹被吃的連骨頭沒剩下了。”江慶喜急道。
“先別急,你那個二叔捧著牌位來的,你爹特意讓我攔下你,提醒你一聲別沖動。”
“牌位?誰的牌位?”話一出口,江慶喜冷不丁意識到了什麼。江老二該不會是把自家爹娘的牌位拿來了吧,他們又要鬧什麼妖。
孟琴湘稍稍回憶了一下,才道︰“好像是你的爺爺奶奶的牌位。”
孟婆婆猶豫著看向江慶喜,最終到底是什麼都沒有問。
江慶喜沉吟了片刻,果真是他們二老的!據她所知,供奉的事一直由江老二一家承擔,都不用江老爹插手。突然把牌位都捧過來了,明顯是不想再供奉的意思。
“行,我知道了。”江慶喜不再耽擱,退出了孟家母女的屋子。快步走到老爹房門前,先揚聲喊了句,“老爹,我回來了。”不等里面的回應,便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內,一眼就看到了醒目的牌位,放在炕上的衣櫃上頭。牌位前已經擺上了貢品,燃著三根香,
江老爹和江老二坐在炕梢,秦氏像在自己家一樣,脫了鞋盤腿坐在熱乎的炕頭上,一邊吃著花生,一邊嗑著瓜子,眼見著地上已經散落了一堆瓜果殼。江蕊垂著頭,捏著的手,局促不安的站在一邊,整個人像與世隔絕了一般,和她沒有一點關系。一家子人,唯獨不見江智齊。
照這種情況看,以後就是江老爹來供奉牌位了。
江慶喜抽了抽嘴角,正準備發難,江老二先熱絡的招呼起來,臉上盡是虛假的笑容,“小喜,回來了啊。”
“閨女,先暖和暖和。”江老爹忙下了炕,拉著江慶喜往炕上坐。
秦氏撇了下唇,什麼都沒看見似的只顧著往嘴巴里塞瓜果,吃的忒香。
江蕊怯怯的喊了一聲“小喜姐姐”便成了沒嘴的葫蘆,繼續悶著頭,不吭聲。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換了任何人都得惱,江慶喜順勢往炕上一拍,瞪起眼珠子,這個惡人她做定了。
“老爹,我都說過不讓他們進門了,你怎麼還放他們進來。”江慶喜疾言厲色道。
“大哥,你看看你給她慣的,都敢這麼跟你說話,換了是我的那個賠錢貨,早一腳踹過去了。”江老二立馬沒了之前的笑模樣,齜牙咧嘴的露出一臉的惡相。江蕊聞言身子不受控制的哆嗦了起來,畏懼的縮起了脊背。
秦氏抬眼瞥了一眼,撇起嘴哼了一聲,繼續吃她的瓜子。
“不用你挑唆我們父女關系,我們關系好著呢。閨女生來就是要疼的,動輒打罵將來也不會孝順你,你等著兒子養老送終啊?”說到這里,江慶喜嗤了一聲,瞧江智齊那個熊樣吧,就不是個孝順的人。
“哎哎,大過年的都少說兩句啊,老二,還是說正經事吧,閨女啊,旁的話都別再說了啊。”江老爹頭疼的趕緊橫在兩個人中間,生怕再吵起來了。
江老二霍地站了起來,氣的臉色發紅,眉毛直豎,瞪圓的眼楮里全是江慶喜的趾高氣昂。他伸手就要扒開擋著自己的江老爹。
“你听听你的好閨女都說的什麼話啊,她在咒我啊,大哥你讓開,我今天就替你好好管教管教。”
“再不好好教訓就上梁揭瓦了,使勁往死里打。”秦氏心里一直憋著氣,這會兒直接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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