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人再次出現在書香茶樓時,掌事的出來接洽,宋老板便不再現身。
把爆米花的工具和怎麼使用一一交代給掌事的,稱了栗子的重量,付了錢後,江老爹便留了下來,準備炒栗子開工了,等茶樓打烊了,他再回家。
江慶喜他們和江老爹道別後,離開集慶城前先去張家鐵鋪重新訂一個爆米花機。因為圖紙已經燒了,江慶喜只得重新再畫了一副,冥思苦想的加了點多余的裝飾,看上去很復雜。等她畫完,冷不丁想起來,只要她做個套套外面不就完了嗎?
算了,雙重保障好了。
依舊協定好,做好了成品後,就燒掉圖紙。
江慶喜交了定錢,便和小歡阿福往家走。
小歡被養成了午睡的習慣,在回家的路上便困的不行,被阿福背在了身後沉沉睡去。
江慶喜輕輕的將小歡的碎發別在耳後,問道︰“阿福,我想買個代步的工具。經常往城里跑,也太不方便了。你說是買驢好,還是馬好?”因為小歡在睡,阿福走的又慢又輕。
“馬。”阿福想也不想直接回道。
“可是我們都不會騎馬,也不會趕馬車。”重要的是不知道馬好不好養啊,她看向烈日下的阿福,嘴角似乎彎彎翹著,完美側臉弧度,看上去是不似正顏那般剛硬,反而柔和了不少。
只見他微薄的唇微動,傳出來的聲音霎時好听。
“我應該會騎。”
江慶喜忙轉過頭,“對了,你的功夫那麼好,沒道理不會騎,但不一定會駕車吧?听說駕車也是個能力。會騎馬不一定會駕馬車,會駕馬車也不一定就會騎馬。”
“你的听說都是從哪里听說的?”阿福發現每次她想到什麼事,都以听說開頭。
江慶喜愣怔的了幾秒,旋即看似隨口的說道︰“听別人說的,都叫听說啊。一時哪記得在哪兒听的,听過就記住了唄。”
“過耳不忘。”阿福總結性的給了一個詞。
江慶喜猜不透他到底是幾個意思,是發現了什麼還是只是無心的交談,總讓她心里有點發毛。
“人總是會對感興趣的事情格外記憶猶新嘛,這話可是我娘說的。”江慶喜故意裝瘋賣傻的笑道。不想他再糾纏這個問題,將話題繞到他的身上去。
“對了,你為什麼不想要劍啊?”
阿福攤開手掌,給江慶喜看。
她仔細看著他的手掌,手紋清晰,咦,生命線挺長啊。她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疑惑的看著他,他到底讓她看什麼?
“握劍的人,手掌上必定會有痕跡留下,你看見我的手上有繭子嗎?”阿福解釋道。
听他這麼一說,她直接上手抓住了他的手,仔細翻看,確實沒有。那麼真相只有一個,他不使劍啊。
在兩手相踫的那一刻,阿福的心微微顫了一下,像是觸到了什麼,快的讓他無法形容。
他怪異的看著低頭驚訝不已,甚至有些滑稽的江慶喜,這個臭丫頭,為什麼會帶他那麼多陌生卻不排斥的感覺。
“真沒有繭子啊,左手呢,左手也沒有嗎?會不會是左撇子?”江慶喜驚奇的叫著,不等他回答,已經繞到他的左邊,直接抓在手上翻看,摩挲確定手感上也沒有繭子的存在。全然沒注意到自己的舉動有多不雅。
“左手也沒有,我估計你應該都不是使用兵器,也許是暗器之類的。”江慶喜自說自話的篤定完,這才發現還握著人家的手。觸電般,慌忙松開。
她連忙打哈哈的笑開,不敢看他的走到前頭,自言自語道︰“真是為我省錢了,原來還想給你配把劍別著,走哪兒都像大俠似的,多拉風。”
“啊對了,我想起來家里的小雞小鴨沒吃午飯,肯定餓壞了,我先走一步回去了啊。”背對著阿福的江慶喜,始終沒轉身,瀟灑的朝他揮舞了兩下手,人便一溜煙的跑了。
阿福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她落跑的背影,不由得發出一陣輕笑。
都沒容他說點什麼,她倒是跑了個干淨。
沒膽的小丫頭!
阿福輕輕的握了握似乎還殘留著她手上溫度的手掌,固定好背上的小歡,提氣一躍,飛速的朝江家掠去。
江慶喜呼哧帶喘的一路跑回家,她自己都分不清是燥熱還是臊熱了。反正紅撲撲的看著喜人。
她沖進屋里,把身上的銀錢全都掏了出來,嘩啦啦的銅錢踫撞的聲音,讓她很快忘了自己剛才的壯舉。
今天賣出去的爆米花和栗子總共得了684文,工具賣了五十兩。午飯花去了八十九文和訂的爆米花的定錢二百文,她現在手頭上總共是五十兩三百九十五文錢,加上家里的七兩六百三十二文。合計五十八兩零二十七文。
她呼了口長氣,記好賬,把整百的銅錢用紅繩串好,和銀子歸攏到一處,再用布好藏起來。
江慶喜伸了伸懶腰,錢賺的還不算多,但也有點小小的成就。她朝外看了看,心想她數錢記賬也有一會兒了,怎麼還沒听見阿福回來的動靜。
她走出房間,還向遠處眺望了幾眼,都不見阿福的影子。
不應該啊,她的腳程再快也不至于這麼快吧。難道出什麼事了?
想到這個可能,她立馬搖頭給否了,阿福功夫在那呢,除非他失憶再失憶。
她不由自主的往院子外走去,沒想到迎來的不是阿福,卻是一個抹了口紅的老婆子。
老婆子穿著洗舊了的艷色的衣裙,眼角含春,嘴角含笑,那扭捏的走路姿勢,江慶喜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一個人物——媒婆!
江慶喜怕自己猜錯職業,還是客氣的問道︰“您是?”
“哎喲,小喜姑娘,我黃媒婆都認不出來了?”她一開口,江慶喜好懸沒堵上耳朵,只是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
這刺耳的噪音,這難听的音質,還能當媒婆嗎?這一亮嗓沒被掃地出門真是奇跡了。
“啊,黃婆婆,您怎麼有空過來串門了,我爹還沒回來。”江慶喜從失聰中回神,淡淡的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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