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想也沒想就要將自己下巴從她手下挪開,頭也不抬的說︰“厲總,我現在在工作。”
呵,還裝正經了?
厲皓延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是要在這里,還是去我家,隨你選!”
“你……”沈言驚恐的抬起頭,這一次,厲皓延算是看清楚了她的全臉,也更加清晰的看到了她臉上的掌印。
“怎麼回事?”他噙住了她的下巴,讓她面對著他,陰沉的臉淡漠的望向了她,輪廓分明的五官立刻便沾染了一層寒霜。
沈言不習慣他的觸踫,伸手去拂他的手,只是他手上的勁兒卻令她的反抗顯得無能為力。
“誰打的?”見她不搭理自己,厲皓延語氣陰森起來,目光冰寒如霜。
“沒人打我,我自已不小心踫到的,厲總,我現在在工作,你有事就說,沒事就先出去吧!”沈言無視了他眼里的關切,直
接下了逐客令。
厲皓延目光沉沉,看不出情緒的注視著沈言,半響,他緩緩開口︰“不是都離婚了嗎?為什麼還會挨打?你告訴我到底是誰
欺負了你?”
“這重要嗎?”沈言被他磨得無奈了,抬起頭來看向他,冷漠道︰“厲總,除了所謂的火包友,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你也沒
必要關注我的生活,我的生活是怎麼樣,與你無關,明白了嗎?”
她一再的故意與他扯開距離,將他們的關系定格在毫無感情的火包友上,厲皓延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即使是火包友
,我也要關心你受沒受傷漂不漂亮啊,畢竟這影響著我的體驗感,不是嗎?”
“呵!”沈言臉上瞬間滿滿都是諷刺︰“嫌我不漂亮了,你大可以換一個啊,我又沒什麼問題。”
厲皓延噎住了,他很無語,好吧,是他自己自討苦吃。
沈言低下頭去就開始工作,他說什麼她都裝作听不見,厲皓延憤憤的走出去,想離開,卻又覺得這樣的話自己來了一趟都
沒有意義。
他去了張總的辦公室,再出來的時候,手里拿著藥膏和棉簽。
“我幫你處理一下。”他語氣強硬的說著,坐在她的身旁。
沈言這一次並沒有拒絕,畢竟她知道他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性格。
她坐在原處,任由他迫近了她。
厲皓延修長的手指輕輕擰開瓶酒,拿出棉簽,沾了藥膏貼近她覆蓋了紅色掌印的臉頰。
他靠得她太近,沈言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厲皓延眉頭皺了皺︰“別亂動。”
看著他嚴肅的神色,沈言便不好再亂動了。
藥膏擦在臉上,涼絲絲的,傷患處的確舒服了一點,沈言心里這樣感覺著,面上卻什麼都沒表現出來。
她眼珠子微微動了動,眼角的余光隱約看到了他堅毅的側顏,她心中一動,心亂如麻,連忙急切的收回視線來。
這樣親昵的溫存,對于厲皓延來說只是關切,而對于沈言,卻是一場煎熬。
終于擦完了藥膏,沈言緊張得滿頭大汗,欲蓋彌彰的抬手擦了擦。
厲皓延眉頭蹙了蹙,一本正經的望向她︰“你很熱嗎?”
他習慣了她對自己惡言相向,根本沒有把她的反常與緊張心動聯系起來。
沈言一怔,慌忙低下頭去︰“是的,挺熱。”
她的語氣也跟著溫柔了許多。
厲皓延蓋好藥瓶收好棉簽,一臉嚴肅的望向沈言,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輕輕響起︰“現在能告訴我了吧?你為什麼會搞成
這個樣子?”
沈言抬眸,側臉斜視他,如此近距離的對視,她看清了他是慌張而不是看笑話,一種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
“你真的很關心我嗎?”她輕啟朱唇,問。
“你說呢?”厲皓延眸色漸漸加深,嘴角輕輕揚起︰“我說會對你好,你卻從來都不信,我說婚姻什麼都可以給你,你卻非要
一個名分,我說想要照顧你,你卻總逼我去羞辱你,我讓你離你渣男丈夫遠一點,你卻偏偏要靠近他,沈言,你讓我拿你怎麼
辦才好呢?”
像他這樣的男人,何曾說得出這樣的話,沈言一時間不是不觸動的。
回想以往,的確,除了許心甜,這麼多年他身邊的確沒听說傳出過什麼女人,至于許心甜……她和蔣明成還有著那層關系
,她和厲皓延,想必也只是名義上的關系吧!
听罷他的心聲,沈言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苛刻了,可是,哪個女人不在乎名分呢?她受夠了有名無實的婚姻,想要實實
在在的婚姻,想要一個呵護,真的很過分嗎?
“糾纏了這麼久,我的情況你大概也知道。”她低頭,望著自己的指尖出神︰“厲皓延,我和我丈夫只是名義關系,除了孩子
生父,我沒有和你之外的男人發生過關系。我自知自己二婚的身份,也知道要你娶我確實很為難,可是,我真的很想要婚姻,
我不願我的女兒從此再過著沒有爸爸的生活,我也是個年輕的女人,我想要男人的呵護,我還年輕,名聲很重要,也不能因為
名聲而影響了我女兒的生活,所以,我必須要抗拒你霸道的魅力,不願不明不白的與你生活在一起,明白了嗎?”
沈言第一次如此的推心置腹,她算是把自己所有的心里話都說了出來,厲皓延沉吟了片刻,緩緩開口︰“如果我告訴你,我
不願與你結婚,不是因為你不好,而是因為我自己呢?”
“什麼?”沈言蹙起了眉頭,下意識反問道︰“為什麼?”
“至于原因,我不能告訴你。”厲皓延搖了搖頭,柔聲說︰“你只要知道,我是真心願意對你和孩子好就行,除了婚姻,我什
麼都可以給你。”
林嬌柔,是他心中一個恥辱的秘密,除了知情的自家人,他不願任何人知道他被一個女人騙過,也不願沈言知道她是在那
樣的情況下才成為自己的女人為自己生孩子,他有他的顧忌,所以,有些話他不願意多說。
當然,他不願結婚的原因,也與林嬌柔有關。
沈言一開始還心懷希望,可到後來,她都推心置腹了,厲皓延還是有所隱瞞,敷衍了事,她便明白,自己必定不在他的心
上,也不值得他的信任。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呢?”她自嘲問道,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她抬眸望向他苦笑的時候,輪廓柔和,目光明亮,高昂的下巴誘惑至極。
她是那樣的美,她的美,像是一根水草緊緊的纏住他,厲皓延禁不得雙手扣住她的肩膀,一雙深邃如海的眸子,與她那幽
深的目光交纏在一起。
“若你不負我,我可以用一生的時間去向你證明。”他深情的說著,按住了她的頭,壓了下去。
沈言只看著他的臉漸漸的壓過來,他的情話撩動了她的心弦,他的呼吸也漸漸喘重,心跳的失去了它該有的頻率,忘記了
轉頭閃躲。
待反應過來後,意識到這是辦公室,沈言欲掙扎,但是頭已被死死的按住,她不由的瞪大眼,慌亂。
“你逃不掉的,除了我,你不能再有任何的男人。”厲皓延端著她的頭,目光幽深,不緩不慢的說。
他總是這麼的篤定,即使她不願答應,他還是認定了她的意願必定屬于他。
“你想得美。”沈言帶著羞惱,低低糯糯說。
這話兒听起來帶著撒嬌的味兒,酥碎了厲皓延的耳,她話音剛落,唇便被他噙住。
清晰的男性冷冽氣味,席卷著她的嗅覺,暈眩,迷亂。
下一秒,她整個人落入溫暖的懷抱,滾燙的溫度透過衣物,灼著她的每根神經。
她忘記了反抗,溫順的在他懷里不做任何掙扎,直到他的氣息不穩定,手在她身上游離,才緩過神,按住他的手。
本是閉著的眼,突然張開,看著幾乎是貼著她的臉,無聲的搖了搖頭。
厲皓延深沉的眸子盯住她,但是沒有放開她,依舊在她的唇上留戀著。
就在沈言心想著如何讓他放手時,卻忽然,他的手機響了。
厲皓延不理,那鈴聲卻不依不饒,沈言憋著偷笑,厲皓延懊惱不已,計上心頭,一邊起身去接電話。
沈言頓時笑不出來了,她小聲的掙扎著,厲皓延卻絲毫不顧忌還在接著電話,冷著臉說︰“別亂動,再動辦了你。”
沈言清楚的听到那邊嘻嘻的笑聲,她的臉紅到了耳朵根,再是不適也不敢再掙扎了。
厲皓延接完電話,他的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
他在懲罰沈言的同時,也懲罰到了自己,感受著那倔強小怪物繼續著的強悍力量,厲皓延深吸了一口氣,不動聲色的拎起
西裝蓋住,緩緩的站起身來。
“這一次就放過你了。”厲皓延面色陰郁,語氣絕對是冰山掉下來到碎塊。
沈言心里塞塞的,這個男人,又是霸道,又是強勢,又是腹黑,偶爾也會溫柔,也會關心,還會深情,他,到底有幾面?
看著厲皓延離去的背影,沈言重重的舒了一口氣,這個男人在身邊的時候,總是那麼濃烈的緊迫感,明知她對他有意思,
卻還一再的撩動她。
她真的怕,怕自己有天會把持不住了,顧不上名分,就那麼義無反顧的跟了她。
沈言低頭,放在桌面上的手緩緩握成了拳頭。
希望……希望不會有這麼一天吧!
夜燈初上,整個海市亮如白晝。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沈言沒有回家休息,而是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了醫院。
不管怎麼樣,蔣父生病是因為她,她做不到不來看一眼。
蔣母听見門推開的聲音,側身,看到沈言,手中的動作猝停,立起身,臉色一沉。“你還有臉過來?”她咬牙說著,尖銳無
比。
沈言瞥了一眼病床上雙目緊閉的蔣父,又看了看怒氣沖沖的蔣母,沉吟了片刻,緩緩開口︰“媽,同是女人,您何必要為難
我呢?您難道真的覺得,造成這段婚姻失敗的人是我,再在這段婚姻里糾纏下去,沒臉的人也會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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