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來搶飼主對自己的喜愛,阻撓自己回去吃雞腿?
知道對方說的是假話,但夏添還是不可避免地生氣了。自打盛黎成為自己的飼主以後,夏添便過上了以前從未享受過的美好生活,他什麼都不做小雪花都能自動增加,對于盛黎他可以說是百分之百的信任,除了自己,飼主根本不會多看別的人一眼。
他不喜歡听到有別人覬覦自己飼主的話,造謠也不行。
“你也是試鏡男三號?”夏添看了吳文瑞一眼,問道。
吳文瑞一挑眉,“這就是我的角色。”
夏添朝他一勾唇,笑意不及眼底,“很好。”
他本來想著盡人事听天命即可,可現在,既然吳文瑞那樣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他還就非得把這個男三號搶過來不可,詆毀自己又造謠飼主,新仇舊恨加一起,記仇的小狐狸真恨不得變出原型把這人的臉皮撓花不可。
不過現在他是人,那就換個委婉一點的報仇手段吧,讓這人看看煮熟的鴨子飛到自己碗里,想必那鴨子吃起來也很爽。
這一番交鋒不過眨眼之間,也就是離得近的幾個演員听見了他們之間一開始的對話,並未引起太大波瀾,不過自然有人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盛黎。
盛黎提筆在文件上簽字,簽完後把文件合上放到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吳董的佷子?就是那個靠夫人娘家起勢還養了一堆小情人的吳董?既然管教不好佷子,就帶回去管教好了再來。”一句話竟是輕飄飄就決定了兩人去留。
夏添不知道已經有人給自己出頭了,正躊躇滿志地想著一定要把這個男三號拿下,便又把先前丟到一旁的劇本拿起來仔細研讀。
這部電影叫做《無人生還》,由一本熱銷改編而成,講的是一個旅游團意外被困海島與外界失去聯系,眾人不得不齊聚于島上唯一一間旅舍等待救援,但在等待途中,不斷有人死去,每一個人為了活命都在撒謊,每一個人為了生存都有可能殺人,隨著迷霧層層解開,最後只有幸存的主角一人乘上小船離開了小島,可回到陸地之後他卻意外讀到報紙上的一則消息,上面刊登了旅游團全員意外死亡的消息,主角這才恍惚想起,旅行團中曾經有人開玩笑地用紙折疊了一艘小船用火燒掉,說是也許能給最後一人留下生機。
那麼他坐的那艘小船真的是船嗎?他真的從那個可怖的小島上成功逃離了嗎……
故事就此戛然而止,男主角到底是死在島上還是逃離了小島是書迷們津津樂道的一個話題,除此之外這個疊紙船的人就更讓他們升起了探究的欲望。這個人就是劇中的男三號。
在前期他是溫和有禮的貴公子,便是身邊不斷有人死去,眾人都陷入恐慌之中他也依舊保持著應有的理智和氣度,主角一度非常信任他,和他聯手找出了在旅舍里裝鬼殺人的凶手,後期他的身份被揭露,原來就是他將眾人引入殺局還誘使同伴自相殘殺,在除掉罪有應得的人後,他留下了逃生的小船,自己也選擇了葬身大海。
這個劇就是常見的暴風雪山莊模式,但人物刻畫立體,原作者將恐怖場景描述得栩栩如生引人入勝,積累了大批書粉。
男三號不是最多出境的,但卻是貫穿全劇的核心人物,書中他身份暴露後的反差頗為奪人眼球,是一個非常出彩的角色,無怪乎許多已經小有名氣的演員都願意來試鏡。
吳文瑞排號靠前,很快就走進了試鏡房間,等他再走出來時臉上喜色難抑,雖然沒有多說什麼,同樣等待試鏡的演員們卻是心中一沉︰早就听說這個吳文瑞頗有背景,如今露出這樣的表情,莫非是勝券在握?
吳文瑞看了夏添一眼,見對方閉目不敢看向自己,心中嗤笑一聲,但他覺得自己已經贏了,沒必要再和夏添這樣的“失敗者”說話,扭頭便走。
陪在夏添身邊的助理看見吳文瑞走出了房間,面無表情地把手伸進褲兜,在手機上盲打了一條信息發送出去。末了在心底冷笑一聲。
敢欺負他們老板娘?誰給吳文瑞的膽子?
夏添閉著-->>
眼楮,在心中緩緩勾勒了一個人形。
他在浮連山上曾經見過一個很像這個男三號的人。那人是劍修的師叔,平日為人頗有君子之風,暗地里卻是個嗜血殘忍的人,他還是一只小狐狸時曾經偶然撞見對方虐殺一只黑靈虎,明明峨冠博帶形容清雅,可那張臉上露出的笑卻讓小狐狸從天靈蓋升起一股寒意。
不過這個男三號殺人是為了替曾經因為校園欺凌而自殺的朋友報仇,而那位師叔卻是單純的性好殺虐罷了。
不知是不是真的已經內定了吳文瑞,接下來的演員都是很快就結束了試鏡,夏添也很快就被叫到了名字,他做了個深呼吸,推開緊閉的房門走了進去。
小別墅的裝修風格是田園小清新風,這間房間內也處處可見甜蜜可愛的小擺件和點綴,幾個面容粗獷的男人大馬金刀地坐在靠牆的布藝沙發上,頗有幾分搞笑的違和。
當中一個一臉絡腮胡的男人看了看手里的表格,又看了看夏添,“嗯,夏添是吧?長得不錯,有點寧非的意思。”
寧非就是男三號的名字,在原著的描述中就是一個眉眼艷麗的美男子,絡腮胡一發話,旁邊幾人也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唯有坐在最外邊的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男人轉了轉手里的筆,一言未發。
來之前陳宣便給夏添看過照片,寧非知道絡腮胡就是本片的導演李一周,旁邊幾個他不認識,只看了一眼便移開目光,微微躬身,面上帶著些許溫和笑意,說道︰“各位老師好,初次見面,我是寧非。”
李一周眼中閃過一絲興味,連那個一直神色冷淡的黑框眼鏡也挑了挑眉看向了夏添。
一個穿著皮夾克的男人輕笑一聲,“原來是寧非,寧非啊——”他拖長了聲音,忽地把手里拿著的一個文件夾朝夏添重重擲去,“你殺了這麼多人,怎麼還能心安理得地站在這里?!”
說話間,已是青筋爆出雙眼發紅,一瞬間就把情緒調動到了頂點。
那文件夾扔得太過突然,旁邊幾個男人都被唬了一跳,夏添卻連一絲意外都沒有,這一段是男三號被男主角揭穿殺人事實的一幕,也是陳宣特意給他畫出重點的一幕。
夏添回想著那個嗜血師叔的舉止,一躬身撿起了文件夾,隨手翻開一頁看過,復又將文件夾合上,再抬頭時一臉疑惑地看向夾克男,溫和地問道︰“殺了幾個人而已,有什麼問題嗎?”他語氣輕緩不帶半點焦躁,更沒有被人發現自己犯罪後的不安慚愧,反而一派悠閑隨意。
他記得,那個師叔被弟子揭發罪行的時候,就是這樣毫不在意,將靈獸性命視做草芥的。
“問題?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夾克男站起了身,抬手顫抖著指向夏添,“你……你,你這是在犯罪!”
聞言,夏添輕笑一聲,他緩步上前,抬手壓下了夾克男顫抖不已的手,把文件夾輕輕拍在對方胸前,輕聲問道︰“那你要報警嗎?”
夾克男一時語塞,但貼在胸前的文件夾已經如同一條冰涼的蛇緩緩往上爬,微帶稜角的邊緣貼在了他的脖子上,仿佛那是一柄鋒利的刀,下一刻就會割破他的喉嚨。
夾克男喉結動了幾下,只覺得背後一涼,竟是不知如何接話。
“好!”坐在左側的黑框眼鏡興奮地站了起來,“這就是我要的寧非!”他是《無人生還》的原著兼編劇,許多人都認為書中的寧非殺人是為了給朋友報仇,前來試鏡的演員無一不表現出了寧非在殺人時的恐懼、被揭穿時的愧疚……但他心底清楚,一開始在塑造這個人物的時候,他就希望寧非是一個偏執殺人狂,寧非殺人也許是為了給朋友報仇,但更多是為了滿足自己內心肆虐的殺意。
不過這一點不太符合主流價值觀,也很容易讓讀者輕易給自己塑造的人物貼上模式化的殺人狂標簽,加之書籍面世這麼久也沒人從他的字里行間里解讀出寧非隱藏在溫和外表下的冷血內心,編劇便犯了文人脾氣,不願意把這一點告知眾人。
但偏偏有一個人演出了他心中的寧非!
編劇雙眼灼灼,直勾勾地盯著夏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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