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山上建築頗多,昨天他跳傘時,已然瞥到一些,可惜沒看太清楚,只記得山外孤峰上那座閣樓,大概是因為那座閣樓出現在那副邪門的畫上,所以吸引了太多注意力。現在憑借夜視儀,也只能看見山體輪廓和前方影影綽綽的建築群,似乎這條山道的盡頭,是一座塔樓,但是損毀嚴重。
那女瞎子用一根細棍子探路,走路甚慢,徐沖並不用擔心跟丟,他得時刻當心四周的危險,即使是一個盲人,能出現在這里,也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警惕。
他就這樣走走停停,遠遠跟著這個疑似瞎了眼的女子,爬了一小時山,眼看就要到上面的那座建築了。
按照徐沖對方位和高度的判斷,昨天流鶯想去的那座孤峰,還在東面更高的地方,距離這里也還有距離。
不知道這會兒,流鶯怎麼樣了?她到底知不知道這座山上還有這麼一位白頭發女子。從長相看,她們之間可能是有親戚關系的,可惜白衣女子蒙著臉,無法看太清楚。
隨著距離靠近,徐沖漸漸看清了那巨大塔樓裝建築的輪廓,哪里是什麼塔樓,分明是一座巨大的人像,不過胸部以上已經被毀,看清不外貌了,當然從下半身看,似乎是一名穿著長裙,端莊而立的女神的神像。
仍然保存的部分,看起來有70米高,如果上方未被破壞,整個人像可能接近100米。
那白衣女子到了破破爛爛人像前平台。平台四周幾盞油然依次被點燃。
徐沖干淨摘了夜視儀,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袖子里藏了個遙控器,還是用了什麼其他辦法,讓那些燈就都亮的?當然,最大的疑問是,她一個瞎子,要點燈干什麼?
那女子走到巨大神像背後不見了,徐沖緊跟著上了平台,抬頭細看那石像,只見她下方雕琢精致,上面缺殘破不堪,似乎是用炸藥炸開的,從斷裂處可以發現,石像內部中空。
他走到平台中央環顧四周,這圓形平台四周有六座須彌座上點燃著油燈,至于它們為什麼會亮起,肯定是有戲法的,但是這會兒沒時間仔細探究了。
徐沖不敢在這空地上多停留,趕緊跑向剛才白衣女消失的女神像背後。
走到人像背後,果然有一條小路折返向上,可以看到,那白衣女,正拄著棍子慢慢向上走。
徐沖當然听說盲人的听力總是不錯的,所以故意放慢腳步以保持距離,當然他已經漸漸放下了戒備,這個白發女戰斗力接近0,和永遠不知道從哪里就冒出來的流鶯相比,幾乎不存在威脅。
他躡手躡腳跟上去,完全不用擔心背甩掉,事實上,他大部分時候都是站著等,避免追的太近。
看到那女子進了石像背後一扇石門,然後里面亮起了光亮,徐沖慢慢到門口。正要伸頭往里偷看,卻听到里面女子說話。
“我們進去嗎?”說話的,正是那白衣女子。
徐沖一驚,心想︰難道暴露了?
“不要,不要。”突然間,一個幼兒的聲音說道。
剎那間,事情變得萬分詭譎,沒想到這里還有一個孩子?剛才分明沒察覺到有半個人跟著她啊?
徐沖小心探出頭來,只見白發女子背對著自己,正站在石像腹內的空間里,牆壁里嵌著的油燈亮著。卻不見四周有誰與她說話。
徐沖心里想︰是不是撞鬼了?
“那我一個人進去?”那女子住著棍子,對著空空蕩蕩的空間,又問了一句,她的語氣語調與剛才問話一樣,幾乎沒有抑揚頓挫,听不出任何情緒。
“不要,不要。”那個孩童聲音回答道。
徐沖睜大眼楮,卻仍然沒有找到說話的這個小孩兒,他恐地四處張望,只見這個空間里,四處都坑坑窪窪,牆壁上布滿裂痕。地上丟著鐵鎬礦燈,線纜,板條箱,起爆器,甚至還有一座用沙袋堆壘的工事,但是沒有孩子。
再看四壁上其實還有壁畫,不過牆壁上布滿大坑,應該是經歷過,很多次爆破,壁畫已經變得殘缺不全了。
那女子走向一側石壁,那里牆上,好像繪制著一座玲瓏小樓,旁邊還有樓台水榭,可惜半邊牆被炸壞,無法看到畫中的建築群全貌。
但見那女子向牆上壁畫揮了揮手,猛然間,所有油燈一起熄滅。
徐沖趕緊戴上夜視儀,但是那白發女子蹤跡不見了。他呆立原地許久,回憶剛才看到的一幕。她分明站在畫前揚了揚手,如同招呼畫中人開門,然後……她就不見了?
等了許久,也不見這女子再次出現,這倒是奇了,剛才他一路尾隨,只當她是殘疾人,有些懈怠,怎麼一眨眼,認就不見了?流鶯也沒快到這種地步。
顯然人不可能憑空消失,也不可能憑空出現。剛才在這里甕聲甕氣,與她說話的是誰?白衣女怎麼突然就不見?
關于第一個問題,他倒是有一點猜想,他听說過一種叫做腹語的口技,可以變化聲調,一個人模擬出兩個人,甚至三個人對話,但是這樣高冷冰清的女子,為什麼要學這種市井把戲?就算她有這樣的本事,又是表演給誰听?
至于第二個問題,則完全無解。剛才還在這里的一個大活人,怎麼突然就不見了?
最終,好奇心還是壓制住了警惕心,既然整座山未必有一個真正安全的地方,不如進去探查一番。想通了這一層,他抖擻精神,跨進了石門,進入了石像的腔子里。
夜視儀很難看清細節,他索性打開手機進行照明,也不管是否會暴露了,反正自己手上有家伙,大不了干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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