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瀟瀟回到房間里躺下,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會回來這里,明明已經說好只陪他一晚不是嗎?
她閉上眼楮,縴長的睫毛撲扇著,煩躁的內心無法讓她睡得安寧。
夜越來越深,南宮仍舊在書房里工作著,他的手指靈活的在紙上寫著什麼。再抬頭的時候,發現時鐘的指針已經指向了凌晨兩點。
寫下最後一筆,他合上文件,站起身來。
麻木與冰冷充斥著他的雙腿,但是他依舊站了起來。他扶著桌子的邊緣,盡力向前挪動著,盡管很吃力,但是他已經在勇敢的走著。
他放開雙手,努力的朝著前面走去。
雖然動作緩慢,但他確實已經能夠行走了。他的唇角咧開一抹舒心的笑意,他的腿才好了一點,eric說他可以嘗試著走一走。
南宮斐以極其緩慢的動作挪動到房間門口,他打開門,看見側臥著的北堂瀟瀟。她似乎睡得並不好,一張小臉上皺皺的,仿佛陷在噩夢中。
他挪動過去,手指撫上北堂瀟瀟緊皺著的眉毛,希望將它撫平。
北堂瀟瀟伸出小手抓了抓南宮斐拂過的眉毛,因為不舒服哼哼了兩聲。眼前的面孔是那樣的熟悉,熟悉到南宮斐的胸口漲漲的發疼。
“……南宮……”北堂瀟瀟嘴里含糊不清的說著,“南宮……”
南宮斐听到她的聲音捏住她的小下巴便低下頭去。
可是他的唇,最終在真正踫到她之前卻生生的停了下來。他听見她的口中在說著,“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南宮斐眼里都快滴出血來,卻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將臉埋進她的頸窩處低低的呢喃。
“對不起,瀟瀟。”
清晨,北堂瀟瀟醒來,看見站在窗戶旁的南宮斐。
她起身,聲音還帶著一絲剛睡醒的迷糊,“南宮斐,你的腿好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不然南宮斐怎麼會在那里站著,而不是坐輪椅呢!
南宮斐回過身,朝著她看去。她的發絲有些凌亂,也許是剛睡醒的緣故,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慵懶的氣質。
“恩。”他微微點點,不再搭話。
北堂瀟瀟下床,走到他身邊。她注視著他,既然他的腿已經好了,她也沒必要在這里耗下去了。
“什麼時候去離婚?”北堂瀟瀟開口問道。
南宮斐側過臉看向她,神色漠然,他的聲音低沉,“等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
他轉身,向著外面走去,行動依舊緩慢。
“南宮斐,你不會說話不算話吧!我已經陪你一晚了,你還想要怎麼樣?”北堂瀟瀟沖著他的背影大喊道。
南宮斐停下腳步,“這段時間你待在這里,我自然會跟你離婚。”
“南宮斐,你……”北堂瀟瀟氣急,卻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他們之間只有口頭協議,所以如果南宮斐不遵守,她也沒有辦法。
南宮斐加快速度走出房間,“右一,備車去公司。”
清晨,北堂瀟瀟睜開漆黑的雙眸,身邊依舊沒有南宮斐的身影。已經連續好多天沒有看見過南宮斐了。她翻身下床,不知道南宮斐在玩什麼把戲。
北堂瀟瀟洗漱完就下了樓,她看見站在客廳里的右一時微微的蹙眉,右一一向是和南宮斐形影不離的,如今怎麼會在這里?“南宮斐呢?”
“老板去公司了。”右一抬眼看了她一下,最終還是將要說出口的話吞了下去。
“他是打定主意不想見我了嗎?”這幾天,她也想要跟南宮斐好好聊一下離婚的事宜,但是南宮斐好像是故意躲著她一樣,只要是她清醒的時候決計看不見他的。至于他晚上有沒有偷偷回來,她就不得而知了。
“右一不知。”右一低下頭。
北堂瀟瀟嘴角露出一抹嘲諷,她當然知道右一跟南宮斐是一條心的。“那好,拜托你轉告你的主子,麻煩他盡快跟我離婚,我已經等不下去了。”
北堂瀟瀟說完就氣沖沖的向外面走去,右一趕緊跟上去。
“你跟著我干嘛?”北堂瀟瀟停下來回頭看向右一。
“老板說讓我隨時保護您。”右一回答道。
“保護?”北堂瀟瀟嗤笑道,“是監視吧!”
原以為南宮斐真的變好了,願意放她自由,原來還是她自己想的太好,他骨子里永遠都是禁錮與佔有。
右一看著北堂瀟瀟的背影緊皺著眉頭,恐怕現在老板就是有意將他放在夫人身邊吧!
北堂瀟瀟無論去哪身後都跟著右一,她煩躁的回過頭去,“右一,你要跟我到什麼時候?”
“夫人,老板讓我寸步不離。”右一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我很快就會跟南宮斐離婚了,到時候跟南宮斐也沒有任何關系了,所以,你是不是不應該跟著我了。”她的聲音帶著點暴怒。
右一不說話。
北堂瀟瀟繼續向前面走去,然而右一也繼續跟在他的身後。北堂瀟瀟加快步伐,只想盡快甩了身後的跟屁蟲。
盛世帝國。
“arvin,事情辦的怎麼樣?”南宮斐停下手中的筆,抬頭看向arvin問道。
“總裁,已經全部辦妥了。”arvin回答道。
“恩。”南宮斐起身,走到巨大的玻璃幕前,從落地窗看下面城市的繁花似錦。66層的高度,看什麼都顯得小。只有映在高空中虛無縹緲的燈光折射著翻滾的灰塵,遠處的街頭依然燦爛輝煌,人煙稀少,描繪著這個深夜無人述說的寂寥。
“右一有消息嗎?”
“右一說,夫人讓他轉告給您一句話。”arvin抬起頭看了一眼南宮斐,發現他沒有任何表情,他只好繼續說下去,“夫人說,麻煩您盡快跟她離婚,她已經等不下去了。”
“走吧!”南宮轉過身,不再看向外面的夜色。
“是。”arvin打開門,讓南宮斐出去。
“總裁,去哪里?”arvin坐在駕駛位問道。
“老地方。”南宮斐只回了一句,就閉上了眼楮。
這段時間一直是arvin待在他身邊,所以自然知道南宮斐說的老地方是哪里。
南宮斐打開房門,客廳里是一如既往的空曠,沒有半點人煙氣味。
他縴長的手指一點點拂過客廳里的家具,每一處都有屬于他們的回憶。
眼神滑向廚房,干淨的沒有半點塵埃。
“南宮,你想要吃什麼?”她站在廚房里,修長的身形亭亭玉立,一頭披散著的長發隨風飛舞。她的手中拿著一個碗,正在揉著面粉,她的笑容很甜,也很美。
“你猜。”他輕輕走過去,從背後擁住她。
“我們今天做點心好不好?”她甜甜的問道。
“可是,比起那些,我更想……”濕熱的呼吸在脖頸間噴出,曖昧的氣息隨周身流淌。
“別鬧。”她用沾滿面粉的手踫上了他的臉,頓時,他的臉上沾上了白白的面粉,變得滑稽起來。“噗嗤……”她捂著嘴唇還是笑出了聲。
“笑什麼?”南宮斐不悅的開口問道。
她轉過身面對著他,輕輕印上了他的唇角。“覺得你好看。”她羞澀的回答道,但眼底的狡黠泄露了她的心事。
他轉頭看向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察覺到自己一身的狼狽,微微蹙起眉頭,“好啊你,竟然敢算計我。”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隨時準備懲罰她,“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她被咯的很癢,連聲求饒。
他雙手捧著她的臉,一把吻下去。戰火從廚房里綿延起來,他們的歡聲笑語,此刻听來竟覺得如此美好。
……
南宮斐伸出手,微笑著看向廚房里戲耍的兩人。他剛向前邁進了兩步,廚房里的影像就消失了。
“瀟瀟……”他低聲叫道,卻沒有得到半點的回應。
菲薄的唇瓣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眼淚從眼角滾落,咸澀的味道滑入口中,心中泛起一片苦意,原來你連幻想都如此吝嗇于給我。
他走進房間,里面還是保持著原來的模樣。
南宮斐怔松的站了很久,終于提步走到床邊,拉開櫃子里的抽屜。一個相框和紅色的小本本映入眼臉。
他將這兩樣東西拿出來,然後翻身躺在床上。
照片中的女孩,笑靨如花,一臉幸福的注視著照片里的男人,那燦爛的笑容,能晃痛人的眼。
曾幾何時,我們也曾那樣幸福。
他的指腹在女孩的眉眼上輕輕滑過。照片里的女孩,眉眼溫柔,而照片中的男人,長相也十分英俊,還帶著幾分冷峻。但是他看向女孩的目光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神情。
那個時候,漫天的大雪中,她拉著他的手,一瞬間的回眸,他們之間目光相接,漫天的雪花都成了他們的陪襯。
下雪的時候,如果和你手牽手一起走,走著走著一不小心我們就會白了頭。
南宮斐低了頭,給照片里的女孩輕輕一吻,唇瓣接觸到玻璃鏡框,一片冰涼。
他將合影抱在胸前,仿佛只有那樣,他才可以安心的睡好覺。
然而,睡夢中卻總是不安穩,不連貫的夢境里,一望無際的大雪,圍在他身邊飛舞著,他的身邊卻再也沒有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孩。(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