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私城,能讓申月苓泡茶的,只有一個人——連重要客戶都不行,自然會有前台或其她女孩子去泡——這個人就是杜豪,就是一個月不見得能在這里出現兩次的老板。
杜豪差不多五十歲了,倒是紅光滿面,帶著一種當官者的氣勢,顯得很威風。
他的眼楮很有神,甚至透著一股殺傷力,看到誰,誰就禁不住要低頭。
他坐在一張紅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一邊看著申月苓泡茶,一邊欣賞著她的身姿。雙眼隱隱透出一股貪婪之色,盯著她胸口上的那菱形口子。
那里就像是一扇窗戶,透出女人的動人之處。
王飛揚一沖進來,讓他皺起眉頭,看了一眼,哼了一聲。
然後看向申月苓。
王飛揚也在家私城干了幾個月,他自然認得出是自己手下的員工,但顯然不屑直接去問什麼。所以,看向申月苓,顯然是讓她解釋。
申月苓像是沒有看到,只是把一杯茶端起來放在他面前。
“老板請喝茶。”
接著,微微扭頭丟給劉達標一個眼色。
劉達標昨天被王飛揚訓了一把,到現在氣都沒消,一看見申月苓丟過來的眼色,頓時心花怒放。他當然看得出這眼色代表什麼,當即就朝著王飛揚怒斥道︰
“你怎麼又遲到啊王飛揚?你說說,你這有干活的樣子麼?經常這樣子,要不就遲到早退,要不就動不動請假。你到底哪來那麼多事,整天這樣?你還想不想好好干活了,我可跟你說,我們店里不是福利院。真是的!”
他越說越氣憤︰“今天老板來視察工作,你也遲到。點了個名。什麼人都不少就少你。這遲了整整一小時又十五分鐘,我們都被你害慘了。老板剛才還說,是不是我們經常這樣子,老有誰遲到早退。除了你還有誰!”
王飛揚滿臉陰沉,不過他還沒說話,旁邊的牛大壯仗義執言。
“老劉你不要信口開河啊,當著老板的面,這麼欺負人是不對的!老王哪有經常遲到早退了?不就是今天早上,以前的很少的好?”
“我就呵呵了。”
劉達標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就反擊了︰“那就先不說遲到早退,礦工呢?昨天中午吃完飯就不見影了,下午三點多才回來,干什麼去了? 還有前天下午,不見人影!大前天下午……嘖嘖,在店里頭上班,請假跟吃飯似的!”
牛大壯氣得臉紅脖子粗。
王飛揚開口︰“我都跟店長請了假的。”
“請了假?有你這麼請假的麼?”
劉達標說︰“你干嘛不一個月一個月地請假?要不這個星期請假,下個星期回來上班,再下個星期又請假,不更好?省得麻煩了!”
嘲弄之色,溢于言表。
砰的一聲!
杜豪慢悠悠把茶喝光,接著就茶杯重重地頓在茶幾上。
他看著申月苓︰“這個人是經常請假?”
申月苓點點頭,低聲嗯了一下。
“他每次請假,你也批了?”
“嗯……是!”
“哼,亂搞!!”
杜豪冷冷說︰“剛才劉達說得好,我這店不是福利院,想遲到早退就遲到早退,想請假就請假!我打開店門是為了賺錢,請你們來是方便我賺錢,如果誰不能方便我賺錢,還造成了阻礙。這種人,我絕對不能要!小月,這樣的話,我也跟你說過,那麼你倒是告訴我,為什麼他每次請假,你都要批?”
“我……我……”
申月苓露出了猶豫之色,顯得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你說!有什麼不好說的?不把我當老板了麼?”
杜豪又哼了一聲。
他就盯著申月苓看,看都不看王飛揚。
好像發的這個火,跟那個人毫無關系。
王飛揚看著,冷笑一聲。
果然是大人物啊!
了不起呢!
“不是。我……老板,我……”
申月苓惶急了,但還是支支吾吾。
“你說!有話直說,別吞吞吐吐!我不喜歡說話吞吞吐吐的人。”
杜豪沉聲道。
劉達標在一邊又開口了︰“店長不方便說,還是我仗義直言,大不了被炒了。”
這說得慷慨激昂甚至從容就義的樣子!
王飛揚在一邊看了很糟心,甚至有點不安了。
果然!
“前陣子因為王飛揚請假的事,店長就嚴厲呵斥過他。這小子太蠻橫了,都不把店長放在眼里,惹得她很生氣。她都要炒掉他的了,結果……結果老板娘出來了,說王飛揚平時干活還挺努力什麼的,就保住了他。從那以後……”
劉達標看了王飛揚一眼,目光里透著一股子陰森。
“……從那以後,這家伙就更囂張了,仗著有老板娘保護他,隔三差五就請假。店長也看不過去啊,但有什麼辦法?老板娘都覺得沒事,只要他活干得好就行!所以,店長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劉達標津津有味說著。
“只要他活干得好”這句話,說得特別重,好像想透出某種意思。
頓時,王飛揚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丫的!
劉達標你是不是個男人?
你要報仇,找到我頭上就行了,特麼扯到老板娘!
他還看見,申月苓朝劉達標投過去贊許的一眸。
這是在夸獎他做得好?
一對狗男女,狼狽為奸!
頓時之間,王飛揚氣得咬牙切齒。
恨不得就一拳頭砸過去。
杜豪的臉色變得非常陰沉,終于盯了王飛揚一眼。
這一眼,充滿狐疑,帶著憤怒。
“是這樣麼,小月?你說說!”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每一個字,都帶著怒火。
申月苓不敢再支支吾吾了,她趕緊說︰
“大致是這樣的,老板。王飛揚確實是活干得不搓,來了三四個月了,做什麼都很快上手。這一點,我也看在眼里。但他一方面活干得不錯,挺聰明的,學得挺快,一方面態度不大好……也許老板娘就看到了他干活不錯,沒看到他的缺點,所以比較維護?這個……也說得過去的。嗯……差不多就是這樣……”
她表演得很到位,一方面好像也肯定了王飛揚,一方面卻營造出一種有什麼話不敢直說的神態。所以,杜豪听著,還是有些狐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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