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火上身?”公孫白斜眼掃過屋里僅有的下人,“柯青是認為,我該旁觀?”
柯青被這道審視,嚇得立馬跪地,“屬下不敢。”給主人提意見,可是犯了大忌,更何況這位主人性格與以前大為不同,他
實在難以琢磨。
“知道便好。”說話間,公孫白的手指從茶杯上松開,身子後倚些,單手撐著頭,側著詢問跪下的人︰
“柯青,今日這杯茶,似乎有幾分不同。”內藏蠱惑之力的男聲染上一抹撩人的干啞,一身寒氣也隨之消減了許多。
柯青半跪在地,不敢抬頭,“屬下是按照以往公子的習慣泡茶,絕不敢多做什麼。”
“哦?”柯青是各種人,公孫白還算了解,思索片刻,“若不是你的問題,那這茶水里的藥是何人所加?”
“藥?”柯青對此全然不知,詫異抬頭。
坐在輪椅上的白衣男子,柯青已經看了數年,可他第一次覺得今日的公孫白與往日有些不同。
公孫白半倚著身軀,蒼白的臉上漸漸浮現紅暈,額頭也不斷冒出密汗,薄唇透著淺淡的櫻粉,如同浸了水般,誘人如可口
櫻桃,一張一合,“無事,退下吧。”
“是。”柯青不敢多問,遵照命令立即退出雅室,關好門扇,並守護在外門外,等待主人的下一次吩咐。
隔壁,滄凰一邊偷听著,一邊因為口渴,忍不住喝了一口剛倒的茶,清淡的茶水入口有些微涼,但沒入到更深卻是如同大
火一樣在身體里燃燒,橫沖直撞。
突來的炙熱並沒有一直禁錮,反而沖出體外,蔓延全身,不過片刻便讓滄凰大汗淋灕,甚至還有一些奇怪的感覺。
“怎麼突然變熱了?”因為是火屬性,滄凰不怕冷但卻對熱無可奈何,在房間里四處翻找之後,滄凰找到了一個勉強能扇風
的東西,企圖用這樣的方式來降低溫度。
可卻是徒勞,相反的她還越來越熱,甚至理智都在一點點被侵蝕。
這是怎麼了?
滄凰還未想清,便被一股灌入的迷煙徹底奪取了意識,倒地昏睡。
過了片刻,幾名黑衣男子偷偷潛入房間,在稚澈的示意下,其中一名男子將地上的人扛起,心領神會的點頭後,便如來時
一般悄無聲息走出房間,確認四周無人後,才再次偷潛入隔壁——公孫白所住之處。
幽靜的雅室之中,輪椅上的白衣似乎也失去了意識,癱趴著在面前的紫檀木桌上,一只白瓷雕花的茶杯失去了平衡,倒停
在他手邊,溢出了些許茶漬。
黑衣男子將兩人同放在床榻上後,便迅速離開。
找到稚澈後便向其稟告,一切如計劃中。
稚澈點頭,神情表示很滿意,只要這件事順利,便是一石二鳥,既讓滄凰聲敗名裂,也讓惹少宗主的顏清歌痛不欲生。
隨後,稚澈安排留下一個人在客棧附近,以免出現什麼突發情況,其他則隨他會南靈學院向少宗主稟告。
幾名黑衣人離開客棧後,無人知道,雅室之中,放下紅紗幔布的床榻上,一人睜開了眼楮。
公孫白迅速起身,不依靠輪椅,雙腳觸地,走出一段距離後,一片緋紅的臉上有些晃動,俊朗的五官漸漸模糊不清,化作
虛無,好半天,才顯露出另一張人臉。
幾近妖孽的俊顏,有著如妖般的勾魂攝魄,一身白袍難掩與身俱來的蠱惑氣息,非人的鱗甲和精靈般的長耳也逐漸顯露,
蛇眸狹長,該有的寒冰一片卻是被周身的炙熱褪去了不少。
冰寂是赤蛇一族,且屬性為冰,這樣的藥對他多是沒用,只是這一身炙熱很難驅散。
但滄凰不同,因為陷入昏迷,意識不能為自己所掌控,為了減緩熱度,她開始胡亂扯著自己的衣服,企圖多一些涼意。
透過層層緋紅疊紗,隱約可見里內躺著的女子一身凌亂,外露著大片雪白肌膚,少了往日的張狂,偶爾發出幾聲不適的低
呤,如同誘人犯罪的野貓,時而揮舞一下自己的爪子,異常撩撥人心。
“還不出來嗎?”冰寂未曾回頭,對著空無一人的一片突然詢問。
片刻,雅室之中多出一道墨影,正好在一處木椅上坐下,長發霜染成白,未挽未系披散著,神色看似如舊淡然,可眼眸深
處卻是詭異的暗波涌動。
看著墨魘突然出現,冰寂嘴角泄露出玩味,“魘君,是要她死還是活?”若是前者很簡單,但若是後者,他可要耗費靈力清
除滄凰體內的藥力。
“這種程度的毒,妖尊以為需要你出手嗎?”墨魘反問,他為炙陽人,同樣是以毒融靈,這種媚毒,對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
“哦——”冰寂將尾音拉的很長,暗藏著深意,“是本尊忘了,再如何魘君也依舊是魘君,萬毒之體,那本尊便多留了。”
那幾只膽大包天的雜魚便讓他去解決好了,只是,“值得嗎?”冰寂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詢問。
是,這種毒,對墨魘而言不是什麼難事,但必須要動用他體內的血心石,那是他如今這種狀態的真正命脈。
為了一個女子,動用血心石,值得嗎?
炙陽帝君。
墨魘似乎沒有考慮到這,但似乎又早已想過,銀眸有一瞬間愣住,因為消失的極快,無人能捕捉到。
“妖尊是否想的過多了些?”墨魘刻意地避開了那個問題,轉而詢問冰寂,“無論如何,我只要不死,就依舊是炙陽帝君,對
你們也依舊有用。”
炙陽早與十方妖尊之間有過一條約定,只要他還坐在那個位置,炙陽永遠不會成為妖尊謀劃中的威脅。
“嘁!”冰寂忍不住冒出一聲不悅,“若不是因為……”後面猶如禁忌的幾個字,幾遍是冰寂也不敢真正出聲,只能停頓到此
。
留下半句,冰寂氣得不想再多說什麼,便不再停留,消失了身影,循著那幾人保留的氣息,遠追而去。
一室安靜,墨魘起身走至床邊,褪去一身墨色,白衣白發,肌膚更是蒼白的嚇人,暗藏暴戾的眉宇間爬上久違的褶皺。
床榻上人似乎感覺到了有人的靠近,突然睜開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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