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遺憾的是除了一片清明，他什麼也沒有看出來。
最終不得不收回目光道︰“你可知道迎娶南宋公主是個什麼結果？”
李軒皓正經頷首，“回殿下的話，下官知道。公主並非尋常女子，一旦迎娶終生不得休棄。且事關兩國邦交，茲事體大下官
也絕不怠慢公主分毫。否則輕則官位難保，重則禍及滿門。”
有條不絮的回答，有理有據的分析。
聞言，蕭成宇挑了挑眉，冷冷一笑，“看來你當真都知道啊。”
既然如此他還要迎娶，莫不是傻了？
“下官知曉，來之前下官便已經將利弊都想的十分清楚了。”李軒皓再度點頭，面上一派泰然。
蕭成宇盯了他一瞬，旋即失笑道︰“少卿大人，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那不如咱們來談些本太子不知道的可好？亦或者你可否
為我解惑一二。”
他什麼都曉得，什麼都明白。
那如今他不知道，他不明白。不知他是否可以為其解惑呢。
听言，李軒皓俊眉微蹙，遲疑片刻才躬身道︰“太子殿下，有何事盡管開口，下官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很好，顯然蕭成宇要的便是他這句話。
嘴角彎出一個狡黠的弧度，蕭成宇寒聲道︰“少卿大人，行事素來謹慎也曾明言拒絕過，不願投入本太子麾下。那今日之事
究竟作何解釋呢？”
那些在朝堂之上他的傾力相助，蕭成宇可以姑且認為。
他們或是政見相投，或是不願得罪未來的儲君。諸如此類的借口，都可以說得通。然，這一回著實太過勉強了些。
他也委實需要李軒皓的一個說法。
後者，正襟危坐端了個青瓷茶杯淺淺抿茶，一臉諱莫如深波瀾不興。
半響才道︰“殿下說笑了，下官也是一介俗人，往昔那些事情不過就是想要討得些恩典。這不今日便舔著臉來換取了，若是
殿下肯相幫，下官定會感激莫名。當然來日也會轉頭殿下麾下，效犬馬之勞。”
細細的听著他的話，蕭成宇淡淡一笑，“哦，故而少卿大人，是因為貪慕那駙馬的虛位。才這般火急火燎的來為本太子擋災
？不，亦或者說是為太子妃祛憂。”
大家都是聰明人，話已至此李軒皓不可能不懂。
然，他竟當真回了句，“太子殿下此言甚是，不過下官只做了其一。未曾明白其二是何意思，不過若是殿下這般想，那下官
也不拒絕。”
終歸這一樁好事和兩樁好事區別不大，況，做的越多他不是功勞越大麼。
不想，蕭成宇聞言卻大笑不止。直到後者面色明顯為之一變，他才收斂了笑意。話鋒一轉，語寒機鋒。“少卿大人，說的很
是真摯也符合情理。可惜本太子一個字都不相信。”
嗯，沒錯，他一絲一毫都不信。
“殿下，下官此次前來當真不過是為自己求個前途，順道著為殿下排憂解難而已。”見他不信，李軒皓未免有些著急道。
那樣子似乎更讓人多了幾分確信，覺得他真是一心為了駙馬的虛名而來。
可蕭成宇不是旁人，豈會輕易被騙。更何況此事他疑心已久，不過今日正巧撞上罷了。既是一開始就有所懷疑，那麼現在
或許該得到證實了。
只見其涼涼一笑，聲色也變得寒涼道︰“可若是本太子一意孤行，執意不相信呢。不知少卿大人，又當如何？”
他若是不信，那便不予采納他的建議。
如此一來南宋公主的僵局，依舊未曾解開。那麼對蕭成宇而言，固然是件頭疼之事。那麼對他呢？對大理寺少卿李軒皓而
言呢？
究竟又有怎樣的意義？
萬籟俱寂，沉寂半響，李軒皓最終幽幽道︰“有些真相就此掩埋，勝過大白天下。”
“可本太子，偏要真相大白！”蕭成宇骨子里的剛烈，不允許此事含糊帶過。他更不希望如此不明不白的就欠下些什麼來。
“殿下，當真要如此？”李軒皓太息一聲，開口道。
蕭成宇則是毫無回轉的余地，擲地有聲道︰“當真，少卿大人，請說明緣由吧。”
否則的話，無論他存著什麼心思，哪怕是想要偏幫于他。也只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話已至此李軒皓抬眸對他對視，二人皆不言語，一副敵不動我便不動兩軍對壘的陣勢。最終還是李軒皓敗下了陣來。
按捺不住道︰“不曉得從何時開始，或是最初的那一面。亦或者是後來的種種，終歸我只希望她開心就好。只要她開心好似
我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這一回李軒皓的虛禮盡褪，一身君子之風猶在。可卻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蕭成宇早已猜到結果，可猜到同親耳听到。到底是兩種截然不同之感，聞言他面色唰的一白，背後手腕緊握，“她是本太子
的正妃，她們是我的妻兒。豈需要你這外人守護！”
字字句句宛若掩藏著滔天大怒一般。
李軒皓卻視若等閑，笑容溫和，“殿下，這些下官都知道。自古便有雲泥之別，您是那高高聳立的天，下官不過是凡人腳底
的泥。稀疏平常毫無特別，如此下官又豈敢痴心妄想呢。況且下官只是希望盡綿薄之力。讓其高興罷了，當真也只是如此。”
最終這句話李軒皓說極輕極輕，好似遠在天邊的一朵雲。只要輕輕一吹便會消散無蹤。
可偏生就是他這副模樣，卻讓蕭成宇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他想過等李軒皓坦白了心跡。他便如何對他，千刀萬剮也好
。火上灼烤也罷。
諸如之類種種，他都想過。畢竟有了念想，便會付出行動此乃天性也是常情。
而他必然要提前阻止，甚至不惜斬草除根。
可對方如此回答，他能怎麼說？對方全然不予他爭，倒是顯得他落了下風。可事實並非如此啊，故蕭成宇胸中氣憤難當。
憤憤然的怒瞪了他一眼，冷哼道︰“少卿大人，著實口才不錯啊。讓本太子都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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