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已經過去一半的,春天實際上也不遠了。
程望舒點頭道︰“和昊說,將種子先留出來吧,不是所有的黃豆都能做種子的,要一粒粒地挑了。還要根據種子多少,確定開荒多少畝地。”
兩個人回到帳篷里,程望舒開始和田雨辰一筆筆計算︰“下午你不是要和昊商量事情麼,先要他找人將可以做種子的黃豆分出來,你說是要他們的人挑選,還是我們的人?”
“我們吧,也不是一天兩天就必須挑完,他們手重,我也不放心。”田雨辰道。
提到他們,田雨辰不可避免地想起昊的力量,想起昊看他的眼神,早晨才說的話。
她對戀愛沒有什麼經驗,但她也知道她現在對昊很有興趣,那麼一個強壯又強大的男人對她表示了興趣,就是虛榮心作怪,她也不會不高興的,但昊呢,昊對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行,挑種子也不累。”程望舒也同意了。
“你不是要商量還有什麼事情麼?”程望舒看田雨辰老半天沒有說話的意思,問道。
“啊?”田雨辰啊了一聲,接著又“哦”了一聲道,“我等你說呢。”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程望舒問道。
田雨辰搖搖頭,這話,她無法開口,對誰也無法說。
“種地之前開荒你知道吧。”程望舒道。
“不知道。”田雨辰老老實實地道。
“我也不大清楚細節,大致就是找到一片平整的土地,將地翻松了,這里都是野草,還要將野草連根都拔掉,是真拔掉,不是折斷燒了地面上部分就可以,野草永遠比糧食長得快。”程望舒道。
“我記住了,要找一片地,開荒,拔草。”田雨辰重復道。
“翻地得有工具,犁的形狀我到知道,但是他們能打出鐵器來不?”程望舒道。
“不知道,我問問。”田雨辰道。
“還有最好靠近水源,對了,最好有池塘,我們還要種藕,蓮子都留出來了。”程望舒又道,“剩下的,我還得慢慢想。”
田雨辰記住了。
帳篷里安靜了一會,閆鑫月掀開帳篷走進來,“咦,你們回來了啊,干嘛在這里,不上我們那個帳篷里說?”
程望舒道︰“關汝黛不是要休息麼。”
田雨辰也想起來道︰“對了,我和昊說了,以後每天都能給關汝黛一碗羊奶,而且以後我們也可以吃他們的羊肉牛肉啥的。”
“那不是說我們不用打魚了?太好了!”閆鑫月叫道。
“還得打魚,咱們總得做點啥,不能全靠他們,昊也看不上我們這些東西,我們自己砍的柴自己用,魚也自己吃,只要給昊上供點擊可以。”田雨辰及時道。
“那也行啊,田雨辰,你給我們要點調味品,咱們有肉之後,吃火鍋,我都饞死火鍋了。不知道他們有辣椒沒有,花椒啊啥的。”閆鑫月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想多了,辣椒那玩意好像是西方傳過來的,對啊,你們也得和他們熟悉熟悉,學學當地語言的。”田雨辰道。
“你不是不讓我們主動接觸他們嗎?”閆鑫月問道。
“是不讓,但這不是我安排的嘛,我不是知道了嘛。”田雨辰不以為然道。
“喂,苗人古不許我們喊你的名字,必須稱呼你酋長。”閆鑫月想起來。
“那是做給外人看的,還有大家都在的時候,私下里還不是隨便,要不是劉華搞鬼,至于麼。”田雨辰解釋道,“你說我一個人天天和昊問東問西的,昊煩不煩,還得你們了解。”
“行。”閆鑫月立刻就答應了。
“對啊,你那兩個奴隸,真的是你的奴隸?”閆鑫月眼楮亮晶晶的。
“說起來,我也發愁,我都不知道他們這奴隸和我們以為的奴隸是不是一樣。”田雨辰也有些愁眉苦臉的。
“你問啊,你不是听懂他們的話嘛。”閆鑫月道。
“咋問,問奴隸奴隸是啥意思?本來我也打算問的,可除了昊和澤,我都還不熟悉,找機會的吧。”田雨辰也好久沒有這麼有條件和閆鑫月聊天了,她也很懷念可以這麼隨心所欲說話的時候。
“還有,昨晚他們兩個人還出去給我打了兩只兔子,兔子皮給我了,還說今天要給我打大獵物。”田雨辰有些顯擺道。
“真的啊,簡直太6了,田雨辰,那你不是奴隸主了?”閆鑫月想起學過的名詞。
“奴隸主得有十幾幾十的奴隸。”程望舒糾正道,“田雨辰,這里都誰是奴隸你知道不?”
“我和你們同一天來的,哪里知道那麼多,誒,你說的提醒我了,造紙,必須提到日程上了,我忘了,怎麼將他們三個知道造紙的人全放走了?下午楊思琦回來的時候,程望舒你記得問問她造紙的過程,咱們是先挑干草樹皮啥的,還是要砌出灶台。”
程望舒答應了,道︰“你是想要登記名冊?”
田雨辰點頭,“對啊,不將人都登記出來,怎麼知道這里有多少人,誰是奴隸啥的。”
“你小心,別讓昊以為你要圖謀不軌。”程望舒提醒道。
大約是听到程望舒的提醒,田雨辰的表情有些怪異,程望舒納悶道︰“不會吧,真懷疑你了?”
田雨辰搖搖頭,“不是。”
“那是啥?”程望舒追問道。
田雨辰搖搖頭,“沒啥。”
程望舒看看閆鑫月,閆鑫月奇怪地瞪著眼楮看著他們兩人,程望舒想想,還是小聲道︰“是不是昊對你說啥了?”
田雨辰忍了忍,還是忍住了沒有說︰“我剛才是琢磨,別我到時候問得太露骨了,真讓人懷疑了。”
田雨辰無法把心里的懷疑、焦慮、虛榮說給程望舒,連苗人古都不能說,就沒有人可說了,並且她也知道,就算是說了,誰也不可能替她決定什麼,而她也不會讓別人為她決定。
明明仿佛有許多事情要做,可有好像沒有任何事情能做,三個人在帳篷里面面相覷了一會,田雨辰悠悠道︰“怪不得我哪次去昊那里,他都在吃吃喝喝的,沒有事情做,不吃吃喝喝的做什麼?”
閆鑫月沮喪地坐著︰“我也想要吃吃喝喝。”
“要不,程望舒,你把犁的樣子畫出來,我帶你找昊,讓他安排人先做出來。”田雨辰道。
“畫在哪里?”程望舒左右看看,“要不,下午砍柴回來,弄一塊木板畫著?”
“得先把尺寸統一了不?”田雨辰想起以前就琢磨的事情,“記得咱們在大河邊的時候,夏天,雄心壯志要記錄歷法?”
程望舒和田雨辰都笑了。
“那時候咱們多天真,就連住在土坑里都沒有覺得難過。還雄心勃勃,想要在穿越史上留下豐功偉績出來。”程望舒也道。
“現在咱麼也能啊,咱麼要是發明了紙,有造紙術,印刷術才簡單吧,指南針也簡單,就是火藥困難點,咱們早早就將四大發明發明出來了,不也是豐功偉績。”閆鑫月興致勃勃道︰
“其實我們可以發明的東西多著啊,魯班,魯班就發明了那麼多的工具,咱們也知道不少啊,斧頭、鋸、鑿子——鑿子啥樣的程望舒你知道不?”
程望舒苦笑下,“我怎麼知道——我重申一遍啊,我是在農村長大的,可我也不是木匠,我不啥啥都知道的。”
閆鑫月舉起拳頭擂了程望舒一下,“我就是問問你,咱們這回可以討論工具了,討論出來就造出來。”
“對,”田雨辰道︰“要是有鋸了,就可以砍更粗的大樹,還能鋸成木板,說不定就能造出來大船了。”
“想多了吧。”程望舒搖頭,“木板可以,造船?我也知道有木船,可接縫呢?”
“他們都有木桶了。”田雨辰道。
“木桶?”程望舒吃驚道。
“是啊,夜壺,我用過,因為是夜壺,沒有細看,但肯定有了,還有他們喂馬飼料的馬槽,也是木頭的。”田雨辰道。
“那,那他們木匠的技術也不賴啊。”程望舒叫道。
“所以你們趕緊學會當地語言啊,對,下午你跟我一起找昊去,咱們就說說木匠啥的事情,這大冬天的,也給他們找點事情做,不能就我們天天忙。”田雨辰道。
“先弄個標準尺寸。”程望舒也道。
“游標卡尺。”田雨辰想起來。
程望舒身體還是不便,閆鑫月從外邊撿了一塊稍微平整的木頭,幾個人就將準備要做的事情全寫在上邊。
昊的帳篷內,付佳瑤正認真地教昊算數。
已經有數數基礎的昊學起加減法很快,進退位也並不難,十進制只要解釋明白了,還很簡單的。
困難之處就在于,付佳瑤听不懂昊的語言,昊也不是全能听懂付佳瑤的話,尤其是數學名詞,進位退位的,而且數字,昊認得,卻說不得。
付佳瑤從來沒有當過老師,也從來沒有再語言不通的情況下教過課,兩個人成了啞巴教學,一個在地上寫,一個對著地上看,到最後,昊不耐煩了,轉而開始看著付佳瑤。
他知道這個女人就是劉華要送給他的,據說還有些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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