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胱這個東西吧,以前他們都是隨著其它內髒一起扔掉的,這回要專門挑出來,也不比大腸有難度,好歹,里面的液體很容易放干淨,味道也比大腸能接受。
就是一想到以後這玩意要裝水,不免有點抵觸。
田雨辰和苗人古的興致就上來了,將分離的牛膀胱放到小河里洗了。
膀胱上部分有兩個手指頭粗的,是輸尿管……吧,下邊還有一個開口,外邊倒是方面清洗,里頭就不知道怎麼弄了,翻過來調過去地看了,最後也只能擠入進去點清水涮涮。
收拾牛人手不夠,苗人古弄了一會,就將膀胱丟給了田雨辰,也過去幫忙,好半天,田雨辰不知道有沒有將膀胱清洗干淨,反正外面附著的亂七八糟的玩意清理得差不多了。
火也升起來了,燒烤的肉片都切了穿上了,田雨辰琢磨著手里的東西,苗人古也算可以清閑一會,就再湊過來,兩根手指撿起來,帶著嫌棄問道︰“怎麼樣,能裝水不?”
田雨辰道︰“能是能,上邊兩個管子擰死了,再剔下來一段血管啥的當繩子,下邊也能綁上,估計再洗幾遍,也比大腸干淨,就是心理這關不好過。”
苗人古嫌棄地將膀胱湊到鼻端聞聞,仿佛有種可疑的味道。
“多洗幾遍吧,這玩意,會不會爛掉?”
田雨辰遲疑了下,“我好像記得,要硝制,要用生石灰啥的洗,堿水吧。”
“沒有也沒辦法,要不回去在泥里搓搓?”苗人古將膀胱放下道。
“里面怎麼搓?咦,應該能翻過來的吧,要不把下邊這個開口開大點?”田雨辰又撿起來。
“試試。”苗人古搓搓手,拿出瑞士軍刀。
誰都好奇,可誰也不好意思湊過來,還是劉華想想,站過來,看著他們兩人比劃來比劃去的。
“我扶著。”瞧著田雨辰怎麼擺弄都不得勁,劉華道。
田雨辰忙讓開。
括約肌被切開點——誰知道是不是括約肌呢?反正名字不是重要的,劉華就著切口將膀胱整個翻過來,露出內里平滑的肌肉。
里面比想象的要干淨多了,而且平心而論,也真沒有什麼不可描述的味道散發出來,劉華點頭道︰“清洗了,肯定能用,洗干淨了也就啥味道都沒有,大腸咱們不也吃了。”
“這玩意要不要曬曬?”車家豪湊過來道。
“估計不能曬,估計不用的時候要泡在水里。試試吧,不好說。”劉華說著把膀胱拿到水邊,來回清洗了幾下。
“不能曬也要怎麼處理的吧,不然,這玩意,還不爛了,臭了?”車家豪又道。
孫政岳和文天一也看著,手下不停,還照顧著烤肉。
“要不搓搓,咦,在咸水那里搓搓。反正這玩意我也打算裝咸水的。”田雨辰道。
“也行,先試著做做,不過,裝了水,能帶回去?背著?”苗人古道。
田雨辰聳聳肩,她空手走回去都吃力,還要背著水?
“先留著吧,反正空的也不沉。”劉華道。
是啊,膀胱空的不沉,可兩只野牛可是死沉死沉的。
他們只看到了野牛的身軀,渴望得到野牛身上的肉,卻忽略了野牛的重量,只是把野牛翻過來開膛破肚,就廢了老大的勁,就算將內髒全都取出來了,四個人也拎不起來一頭牛。
“烤好了,趕緊吃,吃完想怎麼把肉帶回去。”孫政岳打岔道。
“帶不回去。一頭都拎不動。”車家豪道。
“骨頭也沉,也是分量。”王憲說道。
鄭艾叢和仇樸任都回來了,正把鹽水灑在烤肉上。
“總不能白打獵了,好容易殺死兩頭牛的。”劉華惋惜道。
“真懷念冰箱。”苗人古喃喃道。
“不然只能把牛腿卸下來帶走了,可惜了。”王憲道。
“其實……”仇樸任猶豫了下,“那邊水不是咸的麼,要不,把肉切成一條一條地扔水里,當腌制了?”
大家眼楮全亮了亮。
孫政岳道︰“可那處是水源,這不就污染了?咱們不也要喝那里的水?”
“先吃先吃,吃到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文天一道。
“啥也舍不得扔,皮也是好東西,肉也是好東西,就骨頭可以扔,可骨頭我也覺得是好東西,牛骨頭熬湯,多有營養。”苗人古嘟囔著。
“頭不要了吧,把牛角挖出來,牛腦,那玩意吃不?肯定也有營養,專門治療腦殘的,要不,苗人古,給你吃補補?”田雨辰開玩笑道。
“我看還是你補補吧。”苗人古反唇相譏,“論腦殘,我可不敢和你搶。”
苗人古自然意有所指,田雨辰嘿嘿笑笑,裝作沒有听懂。
孫政岳吃了兩口,稍微休息了,就拎著石斧來到死牛旁邊,文天一也急忙跟過去,仇樸任伸著脖子看看,喊道︰“我先吃,一會替你們。”
劉華就道︰“王憲,你們先烤肉,咱們也幫忙。”
王憲答應著。
田雨辰和苗人古都沒有動地方,三個人一邊翻弄肉串,一邊琢磨著。
“下次不一次獵殺這麼多了。”苗人古搖頭道。
“是啊,所以還是食肉動物環保,不餓不捕獵。”田雨辰也道。
“這大夏天的,我感覺再曬一會,肉就得臭了。”王憲終于不懟苗人古了。
“關鍵這邊沒有藏身的山洞,沒有安全感。”
誰也不出聲了。
“哎,你們那邊能再剔下點肥油不?”苗人古抬頭喊一嗓子。
仇樸任遠遠地答應了,很快,苗人古就取回來一大捧帶著血絲的脂肪。
“對啊,火這麼就旺了。”王憲搓搓手。
苗人古白了他一眼,將油扔到一邊,又搬來一塊石頭,田雨辰幫著墊上樹枝。
“熬油?裝哪里?”王憲瞪著眼楮。
“膀胱。”苗人古又白了王憲一眼。
王憲瞄一眼膀胱,“哦,是哦。我怎麼沒有想到?”
“那邊有牛腦,吃點,補補。”苗人古撇著嘴。
這次,王憲沒有吱聲。
只要不怕浪費,什麼都做得快,肉也烤著,還可以在石頭上用牛油煎,熬出來的牛油收集一半掉下去一半,都掉到樹枝上,火燃燒起來更旺了,也就更不容易靠近,牛油收集更不容易了。
田雨辰瞧著牛肉在油上吱吱地冒著熱氣,看著倒臥在地上的兩只大黑牛,眼楮里全是吃的,怎麼也舍不得丟棄掉。
可也知道,真弄不回去的,十個人,每個人能扛三十斤?極限了。關鍵三十斤的肉,怎麼拿啊。
“田雨辰,你知道縴夫不?”苗人古忽然道。
“啊?知道。”田雨辰道。
“咱們那藤蔓綁著野牛,拖著走?舍得牛皮不要了。”苗人古道。
“也行吧,這個你不能問我,我能自己走回去就不錯了。”田雨辰搖搖頭。
“我過去問問。”
才要站起來,就見到孫政岳和仇樸任幾個人離開死牛,向林子里走過去,苗人古聳聳肩道︰“不用我說了,他們也想到了。”
中午,陽光正烈的時候,他們終于綁好了一只無頭野牛。
牛頭被丟棄到一邊,牛角也沒有挖出來,只能等待下次再過來了。
“你說,山洞那邊,薛遙、石彥博能想著過來接我們不?”苗人古問道。
田雨辰想想道︰“要是你呢?”
“我,大約能爬一座山,站在山上看著。”苗人古想想。
“最多也就這樣了。”
每頭野牛都有三四百斤還要多的分量吧,反正,兩個人也給野牛翻不了身,四個人拎著腿也完全抬不起來,綁著藤蔓拖,也要四個人分出先後來。
誰也舍不得自己的獵物,可只有將藤蔓扛在肩上,才知道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兩個人也拖不動。
三人就差點走不了路,四個人……
世上最悲催的事情,莫過于打到了獵物,卻帶不回去。
“剝皮,一人一條大腿背著,能背多少背多少。”孫政岳的臉都黑了,他們忙活了一個上午了,幾乎徒勞無功。
“多帶點肉。”車家豪補充道,“再點上火,能烤熟多少是多少。”
“是不是先把牛拖走一個,這麼耽擱,我心里有點不穩當。”苗人古皺著眉頭道。
這麼一說,大家的心里都冷颼颼的,雖然是白天,也好像被野獸盯上了似的。
砍牛腿說著容易,只要看到牛大腿的肉和骨頭,就知道不容易了,瑞士軍刀就那麼大點,早就不鋒利了,易拉罐的圓形蓋子,也不是萬能的,都卷了邊,石斧,那玩意就不能指望鋒利。
“拖,換班拖。”孫政岳咬咬牙,“仇樸任,咱倆先來。”
“哎哎哎,不要命了,等著累出毛病啊,再來一根長的,前邊再一個人。”苗人古碎碎念道。
鄭艾叢也拎著藤蔓上前。
三個人,勉強拖動野牛,苗人古上前幾步彎腰推著野牛的屁股,野牛倒臥,也有一米左右高度,推起來也不算費事。
怎麼說也要比扛著走路輕松,可前邊還有一座山啊,上山,人走都不是很利索的。
野牛龐大的身軀落到水里,沒有借助到水的浮力,反而增加了重量,連拖帶拽,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所有人換了一遍,勉強將也野牛拽過了河。
“這麼……不行。”就幾十米,苗人古都大喘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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