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了,卻並不代表著心里舒坦,田雨辰忍不住反思,是不是她做錯了什麼,才導致如今這個局面。
越是思考,越知道她根本就沒有退路,除了接受,她什麼也不能做,而越是明白這點,心底就越是悲哀,她不知道她錯在哪里了。
但是她知道她敏感了。
回去砍柴?是該砍柴的,不是為了賭氣,而是,她是該要鍛煉鍛煉了,多干活,未必是壞處。
見到她走回來,孫政岳明顯是放心了,苗人古倒是大大方方地抬頭喊了一聲。
田雨辰一旦想開了,表面就什麼也看不出來了——這麼些時間,有些東西不知不覺也鍛煉出來了,當下理直氣壯地走到男生堆里,把孫政岳的斧頭接過來。
“哎,以前干活都是我們搭檔的啊。”苗人古在身後故作惆悵道。
“失落了啊。”仇樸任開著玩笑。
“失落了,失落死了。”苗人古夸張道,“你看看啊,本來我體力就是差勁的,最需要關心的就是我了,唉,累啊,干活累,心更累。”
“和你搭檔也是你哥們,成天哥們哥們地你失落個毛啊。”于聖也起哄道。
“就是哥們才更失落呢,好好的白菜被豬拱了,你不失落?”苗人古道。
“哈哈,哈哈!豬,孫政岳,苗人古說你是豬。”文天一笑得腰都要彎了。
“苗人古,這話不是那啥,那個養了女兒的家長說的嗎?你算根蔥啊?”鄭艾叢忽然道。
“我這不也算半個家長嘛,好歹,田雨辰是咱哥們不是,好好的一棵白菜,就這麼被豬拱走了。”苗人古也覺得自己說得有趣,可他心里,真的就是這麼想的。
大家又都笑了起來,孫政岳也笑,反正是和田雨辰一起的玩笑,他一點也不介意。
田雨辰也跟著笑著,雖然她是玩笑的中心,卻一點也沒有惱火,就是這麼才好,她甚至都沒有往女生那邊瞧——程望舒和閆鑫月一組,石彥博和李雨薇一組,然後女生都在另一邊,那邊的冷清和這邊的熱鬧正形成鮮明的對比。
同樣是干活,熱熱鬧鬧的和冷冷清清的就是不一樣,誰開心誰生氣一目了然。
嫉妒,就讓她們嫉妒去。
背了人,車家豪小聲對苗人古道︰“你這麼的,女生那邊不更排斥田雨辰了?”
車家豪幫田雨辰說話,苗人古一點不意外——田雨辰也幫過車家豪的——就道︰“車班長我跟你說實話啊,咱們不是沒有未來麼,達爾文說過的,適者生存,優勝劣汰。
這個時候,本來就是強者才能活下來的,一個個不知道團結、巴結巴結有用的人,飯都沒有吃飽呢,就整這些沒用的嫉妒,也得有田雨辰的本事。”
車家豪尋思了下,苗人古就知道車家豪的意思,就道︰“車班長你也知道什麼是吃小虧佔大便宜吧,我和田雨辰都是一樣的人,沒有孫政岳、文天一這兩人撐腰,一樣沒有底氣。
這,說好听了叫體現自己的價值,不好听叫做各取所需互相利用。話難听不難听,道理都是一樣的,車班長,你說實話,是田雨辰這樣的好,還是那些看不懂形勢還特麼的就知道嫉妒,不知死活的好?”
“對我們來說,當然是田雨辰這樣的好了,可對田雨辰就未必了,她還真能總生活在我們男生堆里了?誰都有自己在群體中的定位。現在這樣到無所謂,要是有以後……你把田雨辰當哥們,哥們可不是來坑的。”
苗人古詫異了下,車家豪竟然能說出這般“肺腑之言”,還是為了田雨辰,田雨辰在車家豪心目中的地位很高啊,已經帶入到里,自覺是男二的苗人古立刻在心里給車家豪安上了男四的位置——男三是文天一。
一行人回到山洞,卻是要分工不同了,主要勞力要用到封閉山洞上——柵欄之上再加上一層獲得了全部通過,但大家都強烈要求,要做個活動的,就是白天能敞開通風那種。
還不算做盛夏,人全在山洞里,味道就已經有點可怕了,要是再不通風,早晚會將他們自己都燻出來的。
孫政岳、苗人古還要制作弩,陳順要在周圍繼續布置陷阱,捕捉林蛙以供應大家的口糧,就全靠女生了。
程望舒和石彥博帶著除了田雨辰所有的女生,田雨辰其實也想跟著出去鍛煉鍛煉,但制作弩,總也要有人搭手,比如說將劈好的木條打磨下,去掉毛刺這活。
大家忙著的時候,劉華也主動給孫政岳、苗人古搭搭手,他還在將養身體,看起來還很虛弱,也很少說話,這樣的劉華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都有些不知所措。
只有田雨辰一個女生,大家說話都沒有顧忌起來,好像也不把田雨辰當女生看待似的,不知道誰起得頭,就說起早晨的事情,劉華听了一會,就明白了。
還是城府淺啊,劉華看看正在打磨木塊的田雨辰,在心里搖搖頭,女生的價值,在這個環境中,早晚都要體現在對男生的溫暖上,田雨辰還是沒有看明白。
現在,她還可以依仗著小聰明,想到些別人沒有想到的事情,可書本里的早晚又用完的,一個女生,一旦習慣了施法號令、眾星捧月的優越感,很容就就膨脹起來,現在,田雨辰不就已經膨脹起來了嗎。
她現在,已經瞧不起女生了,認為女生都沒有她有用,認為只有男生才能讓她更好的生存下來,是,這麼想沒有錯,但那是在她還沒有與孫政岳確定戀愛的時候。
和這樣的女生關系密切,是所有男生都喜歡的,就如女孩子喜歡有本事的男孩子一樣,但現在田雨辰屬于孫政岳的了,自然,其他男生為了避嫌也要疏遠了吧,不疏遠,孫政岳會高興?
人嘛,尤其是女人,一旦嫁了人,就不值錢了,這個道理對田雨辰一樣適用,一旦她的小聰明被耗盡了,不論那些男生圍著她或者不圍著她,錯,就全都是她的了。
不過,和他沒有一點關系,以前他還有和田雨辰聊天,將田雨辰當半個成年人考慮的想法,現在,一絲一毫都沒有了。
尤其經過了野獸的襲擊,他越發對未來沒有半點信心,能在被野獸吃掉之前得償所願就可以了,活一天就快活一天好了。
生活,又回到了獵殺了虎狼之前,除了填飽肚子,就是干不完的活。
到程望舒一行人帶著林蛙回來的時候,所有人再次精疲力盡,但不是所有人都能休息的。
車家豪弄了一堆泥巴,已經按照比例活好了,正在一點點地捏成碗的形狀。
泥很軟,稍稍力氣改變,形狀就變了,好幾個男生試過之後都不肯再上手,車家豪只好一個人耐心地摸著——在田雨辰看來,車家豪就是在撫摸著一團泥,撫摸著撫摸著就成了大碗的形狀。
程望舒在用石頭砌爐子——做泥坯子的方案被他自己否決了——就是把大大小小不規則的石頭堆起來,中間用泥固定中。
程望舒用的泥和車家豪的不一樣,石彥博在給他搭手,閆鑫月在給他搗亂,程望舒真是好脾氣,閆鑫月怎麼搗亂也不生氣,倒是石彥博嫌棄了好幾次。
孫政岳和苗人古已經將弩的臂和機的木條都做出來了,大小不是那麼一致,但又不要求美觀,只要順手,差點是無所謂的,扳機的位置還沒有最後確定,要將作為弦的筋膜固定上,看具體能拉伸的位置再定下來,無形中,難度就增加了一點,但也是沒有辦法的。
文天一和鄭艾叢也在搭手,但能用到他們的不多,多數就是扶一下,其他人都抓緊時間躺著休息了,田雨辰不是很累,也在旁邊坐著。
一直到天快黑下來了,苗人古和孫政岳這邊也終于再做好了兩張弩,和最初的比起來,算是小巧玲瓏。
不論是弩臂還是弩機,都是木條,都只有一米長短,白色的筋膜穿過臂上的小孔,還是用陳順教的水手扣加骨釘雙重固定的,整個弩加起來也就幾斤的分量,穿透力就嚇人了,筆直的箭桿毫不費力地就能扎透小腿粗的樹身,孫政岳正拿刀加工帶有箭頭的木棍。
“哎,總算是完工了啊。”苗人古伸著懶腰,習慣性地找找,才反應過來似的道︰“一哥,明個還這麼安排?說說?”
“老岳,明個怎麼安排?說說?”文天一頭都沒有抬。
孫政岳習慣性地看著田雨辰,“明天,有……”
才說了三個字,忽然覺得不對,就停住了,山洞周圍忽然爆發出大笑來,連劉華都忍不住笑起來。
“你們三個也太逗了啊,田雨辰就在你們旁邊,還轉著彎地問。”程望舒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苗人古,你是成心的吧。”田雨辰瞪了苗人古一眼,然後又瞪著文天一,“一哥,孫政岳的玩笑你隨便開,我的玩笑你也敢開,小心我讓孫政岳揍你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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