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政岳抓起木頭掂量著,搖搖頭︰“太長了。”
苗人古才呼出一口氣︰“我說呢,不然你真是開外掛了,——陳順啊,你到是動手啊,我等著你木頭塊等得花都要謝了。”
陳順才想起來,急忙拿石頭打磨著,孫政岳就拿起那根長的木棍比量著了,足有一米,木頭還有些軟,一斧子肯定劈不開的。
苗人古就拿著木條和田雨辰商量起來,半個太極形狀的扳機放在哪里比較合適,怎麼能把箭矢撞出去,才反應過來沒有箭,就又和孫政岳說先做幾支箭。
他們連說帶比劃再動手的時候,所有人都抱著小樹樹枝地回來了,文天一先進山洞看看,見到地上好幾根木條,就湊過去看看,苗人古就主動解說,說著男生們就都往里進,苗人古就眉飛色舞起來。
“多虧孫政岳啊,他兩斧子就把木條劈出來了,我一個下午都弄不好,還有田雨辰琢磨的扳機,今晚估計就能做出來個樣品,試試成不成,哎哎,劉老師,你讓大家都歇歇,晚上咱們把木條都準備好,那個,我和田雨辰要琢磨扳機怎麼安,誰有想法和我們說,可不能打擾我們啊,我們要專心。”
“行啊苗人古,這才半個下午啊。”文天一拍拍苗人古肩膀道。
“有田雨辰麼不是,她可比你強多了啊。”苗人古故意說道。
“那是,女中諸葛。”文天一順著贊道。
誰都知道苗人古和文天一這麼一唱一和地捧著田雨辰是為什麼,男生們嘻嘻哈哈地跟著起哄著,幾個女生暗暗撇嘴。
“大家都出去吧,都先歇一會,一會點火吃點東西,歇好了晚上把木頭條都弄出來——車家豪還沒有上來嗎?誰下去看看。”劉華也說道。
“我去我去,仇樸任你陪著我。”苗人古叫道,“正好我脖子都酸了,活動活動,哎,田雨辰,你也下去走走?”
“田雨辰下去活動活動,別累著啊,苗人古你扶著點。”劉華笑著道,“咱們抓緊時間休息,趁天還亮,要是不太累就先動彈起來,量力而行,能做就做,累了的手軟的就不動手,咱們寧可晚一天,明天早晨起早干活,受傷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唉,我們現在徹徹底底成原始人了,一天到晚干不完的活。”大家都唉聲嘆氣的,不過嘆氣歸嘆氣,還是都動了起來。
車家豪自己撈了一大堆泥,在河邊晾曬著,白天溫度還好,陽光下不像前一天那麼冷了,田雨辰直接就避開了。
天黑之前,田雨辰的衣服還了回來,果然沒有受損,只是失去了里子的校服穿起來別別扭扭的,田雨辰就把校服系在腰上。
關汝黛燒了水之後,就被文天一接手了,由給田雨辰做了一杯林蛙榆樹錢湯,不過程望舒說了,最遲後天,就能吃到槐花了,槐花里還有花蜜、花粉,女生吃了最好不過了,田雨辰就饞起來,盼著後天盡快到來——後天大姨媽也會走的。
這一天算是個滿是收獲的一天︰苗人古為他們的穿越史添上了新的徽章,成功發明出勞動工具斧子,勞動效率大大提高,以前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現在也有了可能;田雨辰提出了弩的扳機草圖,理論上,他們可以制作成功弩。
還有就是田雨辰貢獻出一部分衣服,解決了女生面臨的大姨媽問題,這,實際也算作一個收獲,可惜,因此女生竟然對田雨辰主動不主動的問題和她起了間隙,就誰也不願意提這件事情了。
趁著興奮,劉華又把第二天的人手分配了,苗人古自然還是和田雨辰留在山洞里,鑒于田雨辰只能動口動不了手,苗人古也是動手的半個殘廢,就將孫政岳留給他們做助手。
柴火和木頭的準備也是重點,車家豪也提出留下來,他是認認真真地準備要做出一口鍋來,劉華就把文天一、仇樸任和車家豪都留下來,這三個都是體力極好的,干活也都不偷懶了,留他們在家,劉華極為放心。
女生就留下高琳琳,她的體力實在不佳,劉華他們要趕著抓更多的林蛙,不能把時間耽誤在路上。這時候好像除了田雨辰之外,就沒有男生女生的區別了。
熱鬧而興奮的一天終于結束了,大家都昏沉沉地睡下了,田雨辰卻因為白天眯了幾次而睡不著。
懷里抱著熱乎乎的石頭——還是孫政岳給她想著的——很是舒服,可隨著氣溫的降低,漸漸冷起來,腹部就再疼痛起來,越發地輾轉反側。
越是輾轉反側,就越想要去方便,平時就下到半山腰一處了,也就十多米左右走走,可這時候就不方便了,但要她自己下到河邊,更是不敢。
耳邊听著苗人古睡得很沉,想了好幾次也不想叫醒他,等到腹痛得難受想要爬起來的時候,就听到外邊夜的風聲中,隱約有嚎叫聲傳來。
側耳傾听,卻又沒有了,可恍惚中又好像听到,就更加害怕起來,腦補出老虎下山,就更不敢起來走出山洞。
好像所有人都在和她作對似的,平時半夜都有起夜的,這天就沒有,可就她一個人清醒的感覺很是不妙,昏昏沉沉似睡非睡中,好像有老虎追趕著,她手持著弩,可是一箭也射不準。
她一直在逃,可老虎總是追在她後邊,跑啊跑啊,跑得肚子都在疼,後來想起是自己大姨媽來了,身上有股血腥味道,老虎就是循著血的味道的,她嚇得都要哭了,腿都軟了,老虎終于撲到她的身上,爪子按著她,她恐怖得叫都叫不出來。
身子不斷地被推搡著,她終于被耳邊壓低的聲音吵醒了︰“田雨辰,醒醒,醒醒。”
她茫然地睜著眼楮片刻,適應了眼前的黑暗,轉下頭,就听到苗人古的聲音︰“你听,什麼聲音。”
“嗷嗚——”好像很遠很遠的,越來越遠。
山洞內安靜極了,借著幽暗的光線,她看到大家好像都坐了起來,她的心砰砰地跳著,忽然嚎叫的聲音消失了。
“睡吧。”好一會傳來劉華平靜的聲音,“離我們還遠,大家不要出去就好。”
誰也沒有吱聲,也不敢吱聲,好像一出聲就會把嚎叫的野獸引過來似的,田雨辰夾著雙腿,一動也不敢動。
老虎會聞到大姨媽的血腥味嗎?
田雨辰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睡著的,好像才閉上眼楮就醒過來了,天已經大亮,山洞外傳來鳥雀的鳴叫,再沒有半夜里疑是虎嘯的聲音。
田雨辰動了動,一股熱流忽然涌出來,剎那間人就清醒了。
大家都東倒西歪地打著哈欠起來了,然後就如木偶一樣地定住,听了听才放松了點,田雨辰看到苗人古躡手躡腳地走到山洞外探頭探腦,然後孫政岳劉華都走出去。
她伸手慢慢摸到後面,觸手處濕漉漉的,她懷著僥幸將手放在眼前,那一抹暗紅讓她的心都偷停了一下。
她穿著兩層褲子,竟然還是透過來,就算她不怕丟臉就這麼走出去,這個白天要怎麼辦?
心砰砰跳了一會,她看到起來的都走出山洞了,慢慢坐起來,身上蓋著的校服上衣滑落,她瞧瞧,伸手把校服包在後腰上,兩只袖子在前邊打個結。
她慢吞吞爬起來,到外邊找到晾曬的東西,然後慢吞吞地往下走,特意避開人。
好一會她才處理好,捧了土灑在上面,覺得是自欺欺人,可也沒有辦法。
內褲和打底褲都脫了,只穿著校服褲子,上衣還圍在腰上,她來到河邊,早晨的河水冰冷,她卻等不到中午。
“嗨,你不是不能踫涼水嘛。”苗人古幽靈一樣出現在背後,他回山洞找不到田雨辰,就猜她自己跑到下游了。
“大早晨的洗褲子?尿炕了?”苗人古打趣道。
血,已經揉搓了些,融到河水里看不見了,田雨辰沒有吱聲,把手拿回來捂捂。
“我幫你洗,你也真是的,等到中午水熱點都不行啊。”苗人古就上前蹲下來。
“別,你別踫。”田雨辰急忙攔著。
“切,我幫你洗大件的,想什麼呢。”苗人古道。
“別動,髒,有那啥。”田雨辰急道。
要說這年月,像孫政岳那麼單純的連大姨媽是啥都不知道的真沒有幾個,苗人古手一頓,就知道田雨辰說得是啥,也就一頓,伸手就從田雨辰手里搶過打底褲。
“哪兒那麼多事。”他說道。
田雨辰看著苗人古揉著她的打底褲,在水里洗洗涮涮的,無聲地也搓著手里的那件小的。
兩個人都沉默著,一直到覺得洗干淨了,苗人古使勁把打底褲擰干,遞給田雨辰道︰“半夜里肯定是老虎,說不定就什麼時候被老虎吃了,想那麼多干啥?”
田雨辰嘆口氣︰“我倒是情願老虎第一個吃掉我,比起擔驚受怕的,利索點死倒也幸福。”
“美得你,利索點死?”苗人古隨口說一句,想想忽然道︰“估計不是美得你,老虎這東西,好像第一口都要咬脖子上的,咬死了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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