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福不雙至禍不單行,文天一干嘛來問這個啊,正想著,苗人古就又問道︰“是不是一哥也對你有點那意思?”
田雨辰都懶得理苗人古︰“你說你一個男生看啥不好,看什麼古言啊,腦子進水了啊,我怎麼就稀奇了,還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啊,那樣還好了呢,懶得理你。”
苗人古嘿嘿地笑了,這麼一試探,見田雨辰還真是對誰也沒有那個心思,想了想,站起來也轉身走了。
田雨辰干脆就躺下來,太陽稍稍西斜了,陽光照在身上還暖和著,雖說她幾句話噎走了苗人古,可文天一的話她還是往心里去了。
說心里話,她最初是對孫政岳動心了,她還記得孫政岳拉著她的手,一路拽著她,那麼溫暖有力,那時候她真動心了,隨後苗人古和她就走得近便些,還有文天一,孫政岳反而仿佛遠了點,但在照顧她這方面,孫政岳做得一點也不比另外兩個人差。
不過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卻漸漸消失了,不是她覺得孫政岳不好,而是覺得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願,孫政岳誰都幫助的,還背了高琳琳回來,她只不過是第一個高琳琳,被孫政岳幫助了而已。
但剛剛文天一說的那些話,還是擾亂了她的心神,哪個少男不鐘情,哪個少女不懷春,她也不是聖人,哪里能免俗。
剛剛得到了些許的安穩生活,被莫名其妙送到這個陌生環境之後的擔心害怕挨餓驅散了些,另外的難過傷感就忽然襲上心頭,誰能知道在她一貫掩飾壓制的表面下,其實有一顆脆弱敏感的心。
這些天來,每到寂寞的時候,她就會想起家來,可誰又知道她想念的只有家中的那個不大的小臥室,那張暖和的床,那個熟悉的環境。
大約就是大人常說的不懂事吧,她好像在所有大人眼里一貫都是不懂事的,她的暢快的大笑是沒有女孩子的矜持,她盯著海報里的俊朗男星是不要臉,哪怕她想將自己的衣裳打理得更合身一些,把自己的頭發梳理得更好看一些,都會被冠以心術不正的名詞。
她不是不懂得父親對她的保護,擔心她受到傷害,可是父親是不懂得的,他的這種“保護”才是對她最大的傷害。
而母親,她相信母親是愛她的,雖然會一邊叨念她又胖了一邊要她多吃,在她專心學習而困倦的時候會罵她幾句一學習就困之類的話,也會在她本來興致勃勃做題的時候在耳邊叨咕幾句誰家的孩子又考了第一這些事情……
正因為這些,她早早就學會了在書籍中尋找她需要的安慰——她不敢和父母說任何心里話,因為她嘗試過來述說自己的苦惱,可換回的是什麼呢,她根本都不想去想。
可這一刻她又慶幸父母對她的另類管教,如果沒有那麼些她認為的不公平,她又怎麼會偷偷地看那麼多的雜書呢?疊好的被子里邊總會藏著一本的,或者在書架上——她不會在家里留下第二本的,諜戰教給她的,不要儲備對自己構成危險的任何東西。
田雨辰向後靠靠,讓自己更舒服些,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她只是將眼楮閉上,她想念父母,還能記得父母對她的所有的好,也知道自己的失蹤父母會傷心難過,可她寧願將所有的都忘記。
難得的一個安靜祥和無憂無慮的一天,難得的一個可以在溫暖的陽光下淺眠的下午,明天的煩惱就明天再考慮吧。
黑夜降臨之前,山洞口還是燃起了火堆,安靜了一下午的山洞恢復了些許的熱鬧,大家都在和陳順學習打繩結,既是要掌握一門求生的技能,又是為了消磨時間,陳順從最基本的繩結教起來,首先就是牢固不脫手的打結方法,想當初這些手法他都是對著電腦視頻一點點練習的,現在放慢了速度一遍遍演示,大家都聚精會神地看著。
學得最快的是程望舒,他有編制魚簍的底子,手腦配合得也迅速,陳順演示了一遍他就記住了,之後沒有催促陳順繼續,而是手把手地教閆鑫月,閆鑫月照例哇啦哇啦地表示她的吃驚,一點也不避諱她和程望舒的親近。
苗人古也很自然地坐在田雨辰身邊,一邊練習著還一邊和田雨辰低聲討論著,文天一和孫政岳坐得遠了點,這讓大家都很吃驚,印象里這還是頭一次四個人分開坐著的。
劉華不動聲色地瞄了所有人一眼,視線在孫政岳和車家豪身上多停留了一瞬,接著瞟了一眼田雨辰,紅顏禍水四個字忽然出現在腦海里,嘴角不自覺浮現出笑意,古人誠不欺我。
水手結學起來很快,兩三遍之後大家就都掌握了,陳順接著又教了幾個單獨的繩結,劉華就咳嗽了一聲,山洞霎時就安靜下來。
“來,我們計劃下明天的安排。”劉華放下手里的藤蔓環視山洞,“黑熊的肉還夠我們所有人放開肚皮吃兩到三天,油脂還多些,榆樹錢也夠我們再吃一周左右,然後槐花就開了,也能接上,有榆樹有槐樹,說不定周圍還有桃樹杏樹什麼的,我們能確定的就是我們還在東北,東北該有的樹種全都有,只要我們能挺過這段在過去所言青黃不接的時候,接下來至少不會像之前那麼挨餓。”
說到挨餓兩個字,劉華臉上微熱,挨餓是跟著他的那些學生的,在大河邊的學生可沒有體會到。
“大家說說看,明天還有之後怎麼安排。”劉華再說了一句停下來,視線再環視山洞,給大家一個充分考慮的時間。
田雨辰手里的動作不覺也停下來,明天還有之後怎麼安排呢?當然是要尋找食物了。
“程望舒,你有什麼想法?”劉華的視線在程望舒身上停留下。
“哦,”程望舒先應了一聲,接著道︰“熟悉周圍地形順便打獵,我們手里有石錘了,再做幾把長矛,簡單的防身是夠了。”
“具體怎麼做,你有想法沒有?”劉華接著問道。
程望舒思索了一會,看著劉華道︰“先順著河流的走向看看,有水的地方才容易有動物。”
劉華點點頭,然後又看著孫政岳道︰“孫政岳,你呢?”
孫政岳道︰“我沒有意見。”
劉華點點頭,“文天一?”
文天一也搖搖頭︰“這方面程望舒是專家。”
大家都輕笑起來,閆鑫月滿是驕傲地瞧著程望舒。
“哈哈,雖然程望舒是專家,但我們也要民主的不是?”劉華打個哈哈,接著打趣道,“苗人古你呢,我們的穿越專家。”
苗人古笑嘻嘻的︰“我都是紙上談兵,不算數的,劉老師,你吃過的鹽比我們吃過的飯都多,走過的橋也比我們走過的路都多,你還是中文系畢業的,看過的書只會比我們的多。”
大約也只有苗人古能做到這麼顯山露水地拍馬屁還很自然的了,劉華聞言笑道︰“你小子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
“嘿嘿。”苗人古嘿嘿笑著,臉不紅心不跳的。
“田雨辰,你呢?”劉華充分顯示了對苗人古、文天一一伙人的尊重,一個不落地點名征求意見。
田雨辰也不意外道︰“打獵什麼的我們都沒有經驗,相對也就是程望舒還了解些,順著河流走應該是有很大幾率遇到動物,不過剛才劉老師你也說了,食物只夠我們兩到三天的量,如果再獵殺不到動物,我們就又要挨餓了,所以我想,我們是不是分開,一隊順著河流,另一隊另選方向,一是熟悉周圍地形,二也是踫踫運氣。”
“對啊,咱們現在二十多人,可以分成兩隊的。”苗人古首先贊同道。
“不能只看二十多人,咱們中還有女生。”車家豪說道。
“女生咋地了,我看田雨辰也是巾幗不讓須眉。”苗人古想都不想就將一頂大帽子扣在田雨辰頭上,田雨辰猝不及防,一張臉一下子就熱辣辣的,謙虛不好,不謙虛也不好。
劉華哈哈笑起來︰“不錯,田雨辰是巾幗不讓須眉,以前我將女生當做弱者是我不對,都什麼時代了,男女都一樣,這麼的,以後出去打獵,女生也都跟著,體力也是可以鍛煉出來的,我們大家都要做到平等,一視同仁。”
幾個女生都互相看看,她們心里其實也不願意就留在山洞中的,參與到打獵中,至少食物的獲得能夠保證,忍不住臉上都露出喜色。
“不過山洞里也要留人的,拾柴,挖野菜什麼的,還有火種的保留,都需要人手,我的意見是我們先將留在山洞里的人手安排了,也不要可著幾個人,先定下安排計劃,也省得我們每個晚上都要討論了。”劉華接著道。
“劉老師說得對,值日的是要先安排。”車家豪說慣了,順嘴就將值日兩個字說出來,大家都笑起來。
“對對,就是值日。”苗人古半是起哄半是贊同道,其他人也都附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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