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苗人古一拍大腿,“對,野獸的肛門是最脆弱的,真要捅進去了,就是大出血,肯定是死定了的,到時候就算掙脫了,追我們也追不動,我說田雨辰怎麼不說話呢,原來在等著放大招呢。”
程望舒一听就站起來。
“哎,你干啥去,眼看就天黑了。”石彥博叫道。
“正好晚上有時間,早也睡不著,我找找合適的樹枝。”程望舒站起來,先將要做的東西在腦海里合計了下形狀。
做成田雨辰計劃樣的尖頭木棍首先就要有一定的長度,還要夠粗,這東西本來竹子是最合適的,也容易削尖,重量上也不算重,關鍵是筆直,可北方沒有竹子,只能用樹枝替代,而高大樹木的樹枝,大多是一頭粗一頭細的不均勻,表面還粗糙不平,容易傷手,灌木?就更不用說了。
最好就是找那種小樹,在密林子里的,林子越密,小樹生長的時候越得不到充足的陽光,就越不會早分岔,筆直筆直的一根長到能夠得到陽光了,才會舒枝展葉。
抓著半面鋒利的石塊,程望舒往山坡上樹林密集的地方就走,白天他們在這一片摘過藤蔓,記得有不高才生長的樹苗,仇樸任和石彥博幾個男生都跟上去,苗人古看著沒有動。
“苗人古,你咋不去?”閆鑫月湊上來問道。
“像我這種智慧型的人才,用得著賣苦力嗎?”苗人古一本正經道。
“切,你就是懶。”閆鑫月不在意道。
“實話是一兩根木棍,真用不到這麼多人。”苗人古開句玩笑又說句實話,“你看田雨辰,也基本不做什麼動手的活吧,可大家都習以為常,理所當然,這就是智慧型人才的好處了,她有用的地方就在腦袋,咱們還真都得保護著她。”
田雨辰白了苗人古一眼,“什麼智慧型人才,我倒是願意掄起石錘力大無窮百發百中,上能爬樹下能游泳的,跑起來一萬米都不帶大喘氣,哎,等把黑熊殺死了,我真要好好鍛煉了。”
“就是啊,現在成天吃魚,吃得我都要吐了,還要砍柴,編織,哪里還有力氣時間鍛煉,等吃了熊肉,全身就會充滿了力量,到時候說不定就鍛煉成六塊腹肌的大漢。”苗人古向上屈屈小臂,“唉,胳膊上都沒有多少肌肉疙瘩。”
“先別做夢了,你估計著殺死大熊的可能性有多少?”田雨辰和苗人古說話,幾個女生都在旁邊,少有插言的。
“只要黑熊吊起來掙脫不開,就是百分之百,只要黑熊掙脫了,就是零。”苗人古毫不猶豫,斬釘截鐵。
“你說明天誰會去捅黑熊的那啥?”田雨辰小聲問道。
苗人古瞧瞧閆鑫月︰“不要指望我,最大可能就是程望舒,還有仇樸任,也就他們倆了。”
“為什麼是他們倆,怎麼不是你?”閆鑫月一听到是程望舒就又不高興地叫起來。
苗人古指著自己道︰“我?我膽小如鼠,不嚇得膽戰心驚逃跑就不錯了。”
“屁!你才不膽小呢。”閆鑫月氣道,眼楮瞪得圓溜溜的。
“不是膽小不膽小的問題,現在咱們這幾人,真遇到突發事情會什麼樣的,真不好說,程望舒膽子大,前天晚上黑熊那麼近了,他都不慌,仇樸任力氣大,真要去捅黑熊那啥,這兩點是最重要的,換成你我,黑熊就是站在那里,你能下得去手啊。”田雨辰到不是替苗人古說話,事實就是如此。
“我也敢。”閆鑫月恨恨地道,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樣子。
“好好,你也敢,要不明天你也上?”田雨辰哄著她說道。
閆鑫月撅著嘴真的想了一會,苗人古道︰“拉到吧,我們明天都膽突的,就你這小體格,明天還是躲遠點吧。”
體力這玩意,不是說說就能增上去的,閆鑫月原本在女生中也是體力好膽子大的,要不也不能在剛穿過來不久就能抱住天鵝。可一想到黑熊的體格,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你那把瑞士軍刀也還在吧。”田雨辰想想又問道。
“當然,我什麼東西丟過?”苗人古得意地從褲兜里掏出瑞士軍刀,在軍刀後邊的小環里還穿了一根變成辮子扣的藤蔓,和褲腰的系帶系在一起。
“你倒是精心。”田雨辰看一眼道。
“當然,這玩意可不會再有了,平時我都不舍得用,是不是打算用這個削木棍尖頭?”苗人古墊墊手里的瑞士軍刀,頗為不舍。
“以防萬一吧,再做幾個短的,萬一黑熊近身了呢,總不能赤手空拳,退一步說,受重傷了又一時死不了,這玩意也可以讓自己少遭點罪。”田雨辰淡淡道。
苗人古和旁邊听著的女生全都傻傻地看著田雨辰,苗人古叫道︰“田雨辰你還是不是女生啊,你腦袋里一天到晚地都瞎琢磨什麼啊,是不是也該拉著你五千米長跑,你才會沒有力氣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田雨辰白了苗人古一眼︰“我說錯了嗎?不過是預防萬一,你們要不要我不管,給我弄一個。”
閆鑫月抱著肩膀揉了揉,又看看已經黑下來的山林,小聲說︰“田雨辰你不害怕啊。”
“怕不怕都是那麼一回事,比起死,我更害怕疼,半死不活地疼。”
火堆周圍安靜下來,幾個人的手都還保持著編制的樣子,卻都一動不動,只有火堆里的樹枝 啪地響著。
天完全黑下來了,苗人古嘆口氣,拿著一根做好的火把湊到火堆上點起來,“今晚看來都睡不多久了,田雨辰,你跟我給他們照亮去。”
田雨辰也拿了一根做好的火把,卻沒有點著,抓著苗人古的胳膊,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林子走去。
“你說的不是真的吧。”鑽進林子里,苗人古將火把拿著低些,防著燒到樹枝問道。
“什麼真的?”田雨辰一問就反應過來,“是真的,真要缺胳膊斷腿的,就算活下來,這個罪也受不了吧,就那麼抗著?不如死了。”
“也是。”苗人古嘆口氣。
“所以啊,你一定給我做一個。”田雨辰認真道。
“放心,”苗人古遲疑了下又道︰“若真是有那一天,我要自己不敢下手,你幫我。”
田雨辰也沉默了一會,“但願沒有。”
走了三五分鐘,就听到說話的聲音,苗人古喊了一嗓子,那邊傳來應答聲,火把拿過去的時間正好,他們正在同時對兩株小樹下手——對比周圍動則就參天的大樹,這樹算是小的了,目測有三四米的高度,有女生的手腕粗細,頂端還沒有大的分岔。
“軟不軟啊。”苗人古看著問道。
樹是從離地半米的位置割的,石頭斷面不是很鋒利,只能用手的力量抓著石頭一下下來會切割著,兩三下才有淺淺的口子。
“頭是尖的就可以,大樹的樹枝還要去枝杈,更費勁。”于聖說著抹把汗。
苗人古圍著小樹轉了一圈,不舍得還是拿出瑞士軍刀,打開一個帶鋸齒的,把火把遞給田雨辰道,“我試試。”
“別糟蹋了刀,留著修理尖頭用。”程望舒攔下來。
“試試,萬一明天完蛋了,留著這玩意也沒有用了,用鋸齒這個,先試試。”苗人古上前道。
軍刀的長度太小,沒有比鋒利的石頭好多少,很快苗人古的手也有些酸了,悻悻地後退。
程望舒看了看,伸手把刀接過來,拿到手里先試了試鋸齒的刃鋒利程度,心底就有了底,他終究是小時候在農村長大的,多少會干點活,一上手就看出來比苗人古利索,動作也快。
計劃里就是兩個木棍,很快就放倒了兩棵小樹,程望舒將瑞士軍刀還給苗人古,幾個人倒拽著樹枝走回來。
終究是誰也舍不得傷了這把難得的工具,雖然知道瑞士軍刀不會這麼容易就損壞的,能用石頭切割的還是都用石頭完成了,大家都能動手,很快就將樹干上不多的分岔都割斷了。
月亮才升起來不多時,兩根木棍就處理出來了,每根都有兩米半長,稍微細的那端有手掌長短被削尖了。
仇樸任先拿起來在手里掂了掂,然後做個挺進的動作,田雨辰和苗人古對視了下,他們想得果然沒有錯。
程望舒也拿起另一個試了試,木棍平舉的時候,頂端稍稍有一點晃悠的感覺,不過也只能如此了。
男生們都輪流試驗了,閆鑫月也上去像模像樣地做個動作,大家都看著,沒有吱聲,她訕訕地把木棍放下了。
苗人古果然把頂端去掉的一部分樹干給田雨辰削了個小的木棍,因為短,尖端就尖銳了很多,也很有堅硬的感覺,田雨辰拿起來揮揮,試試手感,就收在旁邊。
閆鑫月抓著程望舒到一邊,小聲說著什麼,程望舒抬頭瞟田雨辰一眼,沒有吱聲。
這期間陳順綁了好幾個繩扣——手指頭來回轉了幾下,一個復雜的扣子就出現了,幾根藤蔓在他手下來回穿插,看著的都看不明白,他綁著卻顯得很輕松,月亮升高了,他們才熄滅了火堆,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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