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敢想,真有蜜蜂看到蜂巢,你敢偷蜜啊,蟄你一腦門子包。沒有糖就是嘴饞點,沒有鹽是真麻煩,鹽那個東西可不是哪里都有的。”田雨辰道。
仇樸任瞧瞧他倆道︰“有野獸的地方肯定有鹽,野獸也要吃鹽吧。”
“是,動物世界里說過,什麼非洲的大象獅子還有羚羊啥的定期到某處舔石頭,那些石頭就含有鹽分,可問題是我們連野獸都沒有看到過,看到也要躲著吧,上哪里找含鹽的石頭?”苗人古泄氣道。
“其實也不是一點鹽也沒有吃到吧,比如這魚里,雖說是淡水魚,是不是也能多少含點鹽分的?”田雨辰瞧著付佳瑤問道。
付佳瑤點點頭道︰“肯定是含有鹽分的,淡水魚身體內的鹽分含量要高于它們生活的淡水,這樣由于滲透作用,水就會不斷地進入到魚的身體內,並且魚的血液里含鹽量也是很高的,其實喝生血,也可以補充鹽分。”後一句付佳瑤說得有些遲疑。
“誒,生血,魚身上的看起來就惡心,呃呃,”苗人古忽然哆嗦了下,“別說魚了,那啥動物的,野雞的也惡心,你們能把嘴湊過去吸血啊,想想就受不了。”
田雨辰瞧著苗人古的樣子笑道︰“你現在說受不了,等你全身沒有力氣的時候就受得了了,信不信到時候生肉你都能吃。”
苗人古嘆口氣,“可不是啊,生魚肯定能吃,生肉麼,也得先有肉。”
“明天和過來送魚的說說,帶個話給程望舒他們,看看他們怎麼想的。”這麼一說,本來就瞧著魚沒有食欲的人更是一口也吃不下了。
“要是總這麼聊天,到節約食物了。”苗人古搖搖手里的樹枝,還是張口咬過去,使勁地嚼了兩口就囫圇吞下道,“不吃不行啊,越來越沒有力氣了,不僅僅是缺鹽,啥都缺。”
“吃生的也不行,會有寄生蟲,別還沒有餓死,先被各種各樣的毛病折磨死。”仇樸任道。
“你們商量好了的啊,我上午就听田雨辰說死啊死的說了一上午了,然後又听你說,你們都是不怕死啊,真英雄!”苗人古幾口把魚消滅了,跟著抓著一棵野菜塞到嘴里。
“要是穿越到南方就好了,一年四季溫暖如春,不用擔心冬天,也不用擔心沒有吃的,到處都是水果,想想就饞啊,啊對,田雨辰,西瓜子你還留著沒有?”
“留著呢,還有隻果籽,都是曬干的。”田雨辰說著,伸手摸了下,才記得隨身攜帶書包這個習慣在最近兩天沒有保持。
“據說春天是播種的季節,也不知道過了這幾天到夏天還來得及來不及。”苗人古嘆息著。
“來得及來不及不說,這個季節的西瓜都不是應季的吧,我記得留作籽的都要在地里長到老的,咱們吃的西瓜子能做種子嗎?”田雨辰反駁道。
“能不能誰知道,試試唄,留著也是留著。”苗人古吃完了東西站起來,“仇樸任,藤蔓不夠了,再弄點去?”
說是要回到大河邊,在王憲和于聖第二次過來之後,卻終究沒有付諸行動。
河邊不適合長期居住,沒有山洞也沒有房屋,下雨就是要人命的事,魚簍編制了有六個,看著每天的收獲足夠了,程望舒決定晚上收了魚下了魚餌之後就帶著所有人回來,不能再露天了。
王憲這次回來一共四個人,帶著劉婷和關汝黛兩個女生,將曬得半干不干的魚也帶回來,河邊水汽重,還不如在山里放在大石上曬,或者掛在風口上。
並且王憲四人當天也不回去了,他們在河邊也練習了石錘,果然程望舒也編制了網兜——程望舒編的網兜是一體的,就和魚簍一樣,手藝可不是田雨辰可比的。
一半的魚穿了嘴,掛在風口加陽光下,一半的晾曬在大石上,山洞周圍彌漫著魚腥的味道,田雨辰和苗人古都有些擔憂,擔心這樣的味道會引來野獸。
于是更多的趁手的石塊被搬到山洞口,幾個男生還合力搬上幾塊大石,累得氣喘吁吁,田雨辰、付佳瑤也和關汝黛學了怎麼編織一體的網兜。
在非現代化的生活里,活永遠是干不完的,哪怕不是刻意的居安思危,衣食住行中少年們已經拋棄了衣的概念,一個食和住就讓他們傷透了腦筋,誰也不知道山里的天氣會怎麼多變,一想到下雨天濕漉漉的陰冷,就決定完全保留火種,可樹枝的燃燒速度太快,留取火種就要消耗更多的樹枝,被所有人忽略的問題忽然又被想起來,火把。
現代人誰也沒有見過火把,但是常看的都知道,火把要想充分燃燒還要燃燒緩慢,是要有油脂的,可他們連吃的都不足,只有單一的魚,又哪里來的油脂?
想到油脂,田雨辰忽然扔下手里編制了一半的網兜,跳起來飛奔到正在砍柴的苗人古那里——現在他們也算是砍柴了,練習投擲石錘的時候石頭斷口也有鋒利的,割斷樹枝要比徒手掰斷快好多,最主要的是可以割斷一些比較粗壯的樹枝。
“苗人古,我想到怎麼做火把了。”田雨辰跑得有些氣喘,攀著一根樹枝大聲叫道。
苗人古正割著一根半個手臂粗的樹枝,才割了一半,就勢歇息道︰“得有油啊。”
“有油,你記得我們收拾魚的時候魚肚子里那條白色的東西嗎?就是魚油,魚油可以熬成油的啊!我才想起來,才想起來我問過我媽那是什麼東西,我們收拾魚的時候將魚肚子的所有東西都當做魚餌了,那個東西是魚油,熬出來裹在樹枝樹葉燒起來時間肯定長!”
田雨辰一口氣說著,興奮得眼楮里都要冒光,“我們現在就去河邊,和程望舒說,晚上收的魚魚油全都留著。”
苗人古聞言立刻將手里的石頭往地下一拋,急道︰“王憲,于聖,你們倆誰和我過去?”
田雨辰的話他們全都听到了,眼楮都亮起來,這些時間他們全都在河邊收拾魚,魚肚子里有什麼東西再清楚不過了,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那是魚油——魚油這個詞還是第一次從田雨辰嘴里听說的。
“真的是魚油?程望舒怎麼沒有說?”王憲攀著樹枝道。
“他就是小學幾年級前在農村呆過,也不是在農村呆過的就什麼都知道吧,他會編魚簍就不容易了,還認識野菜,听說農村里都是女人做飯做家務的,男的就是在外邊干活,不知道也正常。”苗人古在這方面的知識就多了,頗為權威地揮揮手。
“趕緊了,這都下午了,王憲你和我一起去?要不田雨辰你也去?”火把的問題苗人古也琢磨過,這下能解決了,比誰都著急。
“我腳程慢,就不過去了,你們小心,快去快回,我這邊火盡量不熄滅,等著你們,晚上就試驗。”田雨辰也催促著,和苗人古一樣興奮。
苗人古和王憲匆匆忙忙地就下了山,田雨辰心里還興奮著,撿起苗人古扔掉的石頭,在他割了一半的樹枝上割著,看苗人古做得輕松,她動了好幾下,樹枝斷口都沒有變化。
“這活不是你們女生做的,你有腦子就夠了,難怪苗人古和文天一那麼護著你。”仇樸任大步走過來,他手里也是一塊和苗人古扔下那塊差不多的石頭,三下兩下就將那根樹枝割得只剩下外皮,使勁一掰,喀嚓一聲,樹枝帶著樹葉就落到了地上。
“能拖回去不?”這幾天劉華不在家,仇樸任的心情好了許多。
田雨辰不介意仇樸任不帶惡意的嘲諷,她本來就屬于弱不禁風那伙的。
“你們找石頭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扁的,帶點坑的石頭?”田雨辰問道。
“是想熬油用的?”仇樸任搖搖頭,“沒有注意,把這些樹枝拖回去,我下去找找看。”
田雨辰點點頭,“才想到,也不用多大,油要是熬化了,還要把樹枝放里面浸泡吧,我記得在哪里看到火把上都是纏著布的,可我們布這麼金貴,肯定不能用,要不用藤蔓樹葉都試試?”
“你想著,想到什麼告訴我們,你趕緊回山洞那邊呆著,不就是石頭藤蔓和樹葉嗎,一會全給你送過去。”仇樸任雙手揚著,好像在趕田雨辰離開似的。
“以前也沒看你怎麼樣啊,腦袋里點子還真不少。”于聖也道,“怪不得我看劉老師對你也偏心,來回跑腿都不要你去,還專門把苗人古和仇樸任留下來。”
提到劉華,仇樸任的臉色立刻就沉下來,一下子就想到了張琳淳,忽然又將張琳淳和田雨辰對比起來,如果張琳淳能有田雨辰這般,如果他能將手里的食物讓給張琳淳一點……
沒有如果,如果有如果,至少,她不會讓張琳淳一個人跑掉。
田雨辰注意到仇樸任神色的變化,知道劉華兩個字讓仇樸任難過了,可她一時也想不到怎麼岔開話頭。
“樹枝差不多了,回去吧。”仇樸任轉身,避開了田雨辰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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