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辰躺了一會坐起來。
她雖然病了,大概也發燒了,卻也不是十分嚴重,在她這個年紀,抵抗力還是有的,四下瞧了瞧,難得周圍沒有人,便從衣服兜里拿出巧克力。
巧克力還在密封袋里,拿出來一點味道也聞不到,她一邊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一邊扯開密封袋,巧克力的香味立刻就躥到鼻子里,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嗅覺還在,是個值得高興的事情。
巧克力本來就不大,田雨辰不敢多吃,只咬了大拇指甲大小的一個方格,然後還是戀戀不舍地放到密封袋里收好。
巧克力的濃香充斥著口腔,她也好像有了點力氣,盯著小樹林瞧著,直到最後一點巧克力的味道都消失在口腔中,小樹林里還是沒有人回來。
她背上一個空書包,又在胳膊上掛上兩個御寒,然後緊緊地摟著雙腿,將頭擱在膝蓋上,這麼蜷作一團,仿佛暖和了些。
餓,冷,只想喝點熱水,可這時候,一口熱水都是奢望。
苗人古最先回來的。
小樹林內好幾個人,不用他一直盯著,可田雨辰一直沒有過來,他就有些不放心里,抱了一捆樹枝回來,就看到田雨辰蜷成一團的樣子,馬上意識到田雨辰病了。
烏鴉嘴,昨晚才說到小心病了,今天就真病了。
“你沒有事吧。”苗人古把樹枝扔下,走到田雨辰身旁。
田雨辰抬起頭來,醒了之後她就沒有動過,頭沒梳臉沒洗的,這一抬頭,苗人古就發現不對勁了,田雨辰的臉通紅。
“你真病了啊。”苗人古一下子就跳到田雨辰面前。
“嗯,穿越必會發生的事情,應在我身上了,我是女主還是炮灰?”田雨辰有氣無力道。
兩個人都是看過不少的,沒有實踐經驗理論基礎也不少,這麼一說,苗人古的腦海里蹭蹭蹭就飄過男主女主病了之後該做的,然後悲哀地發現,用不上。
沒有藥,沒有溫暖的屋子,甚至連熱水都沒有。
“發燒據說要降溫,要用冷水擦身子,不過你還能想到女主和炮灰的區別,應該沒有大事。”苗人古想了一會道。
“我媽說了,發燒的時候不能踫冷水,要注意保暖,女主炮灰都有得病的。”田雨辰頭都沒有力氣抬。
“啊?里不是這麼說的啊。”苗人古急道。
“你傻了啊,全當真啊,你以前有病的時候你媽把你扔涼水里沒?”田雨辰白了苗人古一眼。
“好像沒有,我都記不起來我上次生病啥樣的了。”苗人古道。
“趁沒人,趕緊吃一塊巧克力。”田雨辰剛要拿出來巧克力,就看到樹林內有人影晃出來,立刻就閉嘴了。
陳天松和孫庭瑞一起抱著樹枝走出來,走近了,瞧著十分友好的樣子,田雨辰伸向兜的手重新抱住膝蓋。
兩人扔下樹枝,瞧了苗人古和田雨辰一眼,“一大早就卿卿我我的啊。”陳天松陰陽怪氣地道。
“陳天松你不會說人話就少放屁。”苗人古怒道。
“呵呵,我不會說人話,是是,可我也沒躲著小樹林內偷看女生換衣服。”陳天松䱇瑟著,得意洋洋地扔下樹枝,就往小樹林內再走回去。
“你——”
“呦,來打我啊,你吃飽了有力氣了嘛,我們好幾天吃不到東西了,哈哈,我忘了哦,你的吃的也貢獻出來了,然後分了這麼一丫丫的面包,哈哈,哈哈。”陳天松幸災樂禍地,不怕死地挑釁著。
苗人古瞪著陳天松,終于沒有追上去,也沒有再說什麼狠話。
瞧著他們進到樹林里影子都沒有了,田雨辰急忙將巧克力拿出來,囑咐一句︰“你們幾個一人一塊,不要都吃了啊,給我留點,我都病了。”
苗人古把巧克力收起來沉著臉點點頭︰“你先坐著。”
將巧克力給了苗人古,田雨辰心里就有點後悔,可也就後悔了一會就丟開了。
這些巧克力自然能維持她活下去,可是多一周和多一天是沒有啥區別的,她要的是這些男生的不離不棄,是能拉著她一把不扔下她的。
只要她熬過了這場病,憑借這一板巧克力,就能把苗人古、文天一和孫政岳都抓到身邊,再有吃的,他們也會想到她的……吧,她需要的不多,只要一點點。
但願她沒有想錯這幾個人。
想了一會,腦袋就又昏昏沉沉的了,寒冷襲來,困意上涌,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在大河那邊吧。
就在一天前,被野豬沖散的另外幾個學生已經艱難地走到了大河邊。
野豬沖上來的時候,大家都是下意識沒命地跑著,分不清東南西北和方向,只是沒頭蒼蠅般,等到終于听不到慘叫停下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去了。
許耀坤、石彥博、程望舒三個男生,閆鑫月和李雨薇兩個女生氣喘吁吁站在的時候,才注意到彼此。
許耀坤的眼鏡跑丟了,不過他才二百多度的近視,沒有眼鏡也就看東西不清晰些,石彥博和程望舒都是運動會報名長跑的,也不是平時總跑,但總比別人有底子,閆鑫月和李雨薇也是女生中報名跑過一千五和八百米的,這五個人跑到一起,雖然一個個扶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的,到真不意外。
聚在了一起自然就是個小團體,相依為命的,幾個人都記得劉華老師說要往大河邊走,自然爬到了高處就找大河。
人吧,不論是大人還是孩子,往往都逃不脫“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這種定論,這五個孩子都是體育好的,其實學習也都不差,但是大概身體的營養供給的四肢比較多了,腦海里的養分就少了點,只記得劉華說過要走到大河匯合的,商量了一下,意見就格外一致,便一門心思地往大河邊趕。
他們的體力本來就好,跑得也快,遇到野豬驚慌而逃的時候閆鑫月和李雨薇都還沒有丟下自己的包,她們在春游之前著實采購了一番,書包是鼓鼓的,當下也不吝嗇,雖然瞧著別人吃自己的也肉疼。
這五個人還真沒有心眼多的,吃了女生的東西都覺得該對女生好點,兩個女生也就滿足了,吃飽了五個人就大踏步往河邊走,只想快點到河邊找到老師找到其他學生,一路沒有看到其他同學也只以為走散了,直到快到河邊了才想起來他們是不是走快了。
可都走到離大河很近了,再退回去不可能了,並且他們也渴了,不管怎麼說,兩個人的食物被五個人分吃都是有限的,水是最先沒有的。
所以,他們五人是在天黑前就離大河不遠了,抱著互相取暖發抖了一夜之後,天亮不到兩個小時,就走到了河邊。
說是走到了河邊,其實離河水還是很遠的,有幾百米那麼遠,而他們在看到大河近在眼前的那一刻,也同樣被大河邊上茂密的野草給驚呆了。
一路連走帶跑的,到底也穿過了山林,越來越密集的樹木也沒有遮擋住他們的視線,可真的站到了河邊,卻覺得距離好遠好遠,面前的野草還是傳說中的蘆葦有多半人高,密密麻麻,天知道里面會藏著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一時間五個體育健將就全都驚呆了。
饑餓有時候可以忍耐,可看著河水在近前卻要忍著干渴,這必須要有巨大的毅力,顯然,這樣毅力是不會出現在這幾個孩子的身上的,並且他們在野豬攻擊的時候都是最快跑掉的,還沒有回頭看到血腥的一幕,于是,五個人差不多手拉著手,就勇敢地一起進入到野草中。
如果田雨辰在五人中間,或者是苗人古,哪怕是不怎麼看的文天一在這里,都不會這麼莽撞的,但是命運似乎會更眷顧這樣勇敢無所畏懼的人的,他們平平安安地走到了河邊,雖然最後到河邊之前他們的腳都踩到了淤泥上,鞋子都差一點進了水,但成果也是巨大的。
河邊的一米多高的野草叢中,竟然有一只巨大白色的天鵝在靜靜地趴伏著。
天鵝在孵蛋,這里有天鵝蛋!
這只白色的天鵝趴在草叢的窩中也有半人高吧,看到幾個走進的孩子只把脖子扭過來,兩只黑色的小眼珠一眨不眨地盯著,被這麼盯著,五個少年瞬間全忘記了饑渴。
“天鵝是攻擊型動物不?”雖然戴著眼鏡也不見得就是學習優秀的,但總是讀書或者看電視玩游戲要多的,知識面自然寬廣,會先想到問題,許耀坤第一個輕聲說道。
“是吧,家鵝和狗都是干一個活的,天鵝是野生的,肯定比家鵝厲害。”程望舒輕聲而篤定地說道。
“它總要飛走找吃的吧。”李雨薇舔舔嘴唇,她是真不敢走近。
“說不定還有一只,換著孵蛋。”閆鑫月眼楮一眨不眨地。
“打不過。”最後總結的是石彥博。
打不過,他們五個人赤手空拳的,不,女生不能算,三個男生赤手空拳的,面對一只絕對絕對有強悍攻擊力的天鵝,絕對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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