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欠債總是要還的！”殷桃抿了抿唇，素色旗袍襯托著她那白皙如玉的肌膚，干淨出塵。
她抬手幫著皇甫少軒解開了深藍色大麾，隨手掛在遞給了茗玉。
“呵呵，夫人說話越加簡練了，確實，這欠了的債是要還的！”皇甫少軒一雙冷眉帶著寒冷的氣息，他俯身探到殷桃近前，深深
吸了口氣︰“真香！”他總是喜歡殷桃身上沾染的淡淡梔子花香氣，讓人莫名的心曠神怡。
他牽著她的手信步走過客廳，殷桃是明白的，皇甫少軒不會在人前談及太多敏感的話題。
小書房，書案前，皇甫少軒兀自看著公文，似乎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殷桃坐在黑色小沙發上，台燈微光照在殷桃的面頰上，呈
現著橘黃色光澤。
“少軒，章家就沒有什麼預警嗎？”殷桃剛剛就想問他，畢竟章彤玉的表哥還有母舅混跡多年，怎麼會一點防備都沒有嗎？
“呵呵，本以為你不會問！”皇甫少軒怔了怔，他抬眼笑眯眯的看著殷桃，一臉的忍俊不禁︰“本座突然發現你也有沉不住氣的時
候！”
他在嘲笑她。
“那敢問我頭頂上的那片天，準備什麼時候將章彤玉的丑事公告媒體呢？”
“我說過，這種事，你來拿主意！”皇甫少軒無謂的聳了聳肩，黑曜石般的目光帶著幾許興味索然，這種小事似乎勾不起他太多
興趣。
殷桃一雙玄月般的眼眸閃著耀目的光芒，她倏然起身朝著皇甫少軒的書案走來，站在距他一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隨手擺弄著
他書案上的金獅鎮紙。
她等著皇甫少軒的回答，她知道現在章家剛好多事之秋，章氏也來了上海陪著章彤玉待產，若是現在爆出丑聞，怕是章家必然
會顧此失彼。
“那就明天吧！我還真的蠻好奇章家母女見了報紙表情！”
“好！就听你的！”
“我就是要看著章氏替女兒養孽子，遭受一輩子唾棄！每當人淡忘章家的時候，就狠狠的羞辱一番，有些人活著必須生不如死！
”
殷桃玩味一笑，她將手中的鎮紙重重壓在了一方宣紙之上，挽住那流甦衣袖，撿起皇甫少軒平日里用的狼毫筆，在那潔白的宣
紙上，寫下寥寥數筆︰釜底抽薪。
皇甫少軒挑了挑眉目，他清湛的目光膠著在殷桃的身上，他似乎察覺到了今夜的殷桃不一樣，以往的她更加理性溫婉，而今夜
的她更近乎于暗夜的玫瑰，雖美麗卻帶著危險的瑰刺。
他勾唇一笑，幾近邪魅的自背後勾住殷桃的腰身。
“女人，正事談完了，現在談點私事吧！”
“嗄∼∼你做什麼？這幾日我看你早出晚歸的，還是早些休息吧！”殷桃莞爾一笑，那嫩白的柔夷拍下某人一雙狼爪，她獻寶一
般的將剛剛寫的字湊到皇甫少軒面前︰“怎麼樣？是不是越發像你的筆體了？”
“唔！筆力有些不到位，不過總算是形似！”
皇甫少軒摸了摸下巴，一臉審視的掃過殷桃手中的筆墨，難得正式的夸了她一句，不過轉瞬那話卻變了味道，薄唇斜斜一揚︰“
看來本座的方法不錯，這寫作就是要邊做邊寫，才能相得益彰！”
殷桃眨了眨眼，還未會意皇甫少軒的意思便被狠狠的壓在了書案上，她嬌嗔著想要閃開︰“喂！你安分點！”
“女人，你叫我怎麼安分？”他隨手將那方墨跡甩到一旁，修長且粗葛的大手透過衣衫揉著她。
這一晚終是誰都沒有睡，次日一早，某人神采奕奕的出了皇甫公館，而殷桃昏昏沉沉的睡到了日上三竿，皇甫少軒那霸王好久
沒有給她喂藥了，殷桃隱隱有了一絲不安，最近的葵水一直沒有到，她一向不太準時，也就沒多想。
——
不出兩日，章彤玉果然成了這上海灘乃至全國最有名的女人，她是章家的女兒更是皇甫少軒的妻子這個名頭讓她更加備受矚目
，上海新報、國報、申晚日報都爭相報道著章彤玉出軌的消息。
皇甫公館的小餐廳內，殷桃一邊用餐一邊看著當天的報紙，她看著半幅版面報道的全是章彤玉與其他男人有染的訊息，更有申
報拿章家瀆職的事情大肆報道。
殷桃喝了一杯牛乳，心滿意足的用娟帕擦了擦唇角︰
“茗玉，給我備車，今天我要去法租界！”
“主子，您要去法租界做什麼？听說最近又是學潮又是罷工的，您出門不太安全！”茗玉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
“無妨，我就是去一下梓�c閣！”殷桃知道法租界章家母女居住的公館依舊叫梓�c閣，她揚了揚唇角︰“走，茗玉陪著你家主子我
一道去看看熱鬧！”
“是，主子！”茗玉一听有熱鬧可以看，自然來了興致，她白皙圓潤的小臉一下子點亮了，哪里還管什麼學潮罷工有多不安全呢
？
少頃，茗玉便安排妥帖了一切，如今已是十月底，窗外雖艷陽高照，卻冷風刺骨，殷桃一向懼冷便由著茗玉為她披上一件紅色
的斗篷。
皇甫少軒專用的小汽車行駛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兩旁的商戶都關門了，原本熱絡的街市一下子死氣沉沉的，到處都貼著紅紅綠
綠的大字報，時不時有些穿著學生裝的青年在貼大字報。
“主子，最近學潮罷工，大帥這幾日又被大總統招去做軍防演練，梓�c閣外已經戒嚴了，一會兒屬下需跟您一道前去！”
“好，李崢你先去吧！”殷桃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
李崢是皇甫少軒新提拔上來的警備隊長，少軒刻意留下給殷桃做隨扈的，他一臉謹慎的望著前方軍備警戒線，停下了車。
片刻之後，小汽車繼續朝前行駛，她們順利的通過了法租界的關卡，直奔著梓�c閣開去。
那是一座談不上華貴的小樓，在法租界其他別墅旁更顯得有些蹩腳的簡陋，灰色的外牆院外枯枝滿院，像是一座空宅，只是那
門外站崗的青衫警衛提醒著殷桃，這里是有人居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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