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然而至,窗外雨勢仍未見停,甦雲將晚膳布在了西廂房外廳,機靈如她聰明如她,怎會打擾蜜里調油的兩人,只是將飯菜放在外廳,貼著門邊回了一句就快步離開了,深怕撞見什麼羞人的場景。
南寧的每一日,殷桃都是充實且溫馨的,這里雖然不及江城督軍府那般華貴奢侈,卻有皇甫少軒日日作伴,也勝過一切。
白天,兩人攜手逛逛街市,坐在人群之中看看皮影戲,傍晚,兩人坐在中院的石階上,望著院中四四方方的天空上,星辰密布。
“少軒,你看,那顆星很亮!”
“恩!那是北斗星,夜間行軍的時候,靠它就能找到方向!”皇甫少軒清潤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斜倚在他的肩頭,在這月色繚繞的院落之中,沉醉。
“殷桃,給我唱首歌吧!”他溫柔甜蜜的笑,眼中滿是期許,她從來不知道眼前這霸蠻桀驁是人還有如斯柔情,在他眼中幾乎要將她化了一般,她默默點了點頭︰“好!”
她仰面湊到他的耳際,軟儂私語,一首清平樂被她唱得俏皮嬌媚,他扣著她的腰身,她躺在他的臂彎,承受著他的廝磨啃噬,直到兩人都覺得要吻到窒息的時候,才將將移開,她媚眼如絲,他暗含暮色!
香樟樹下,微風涌動吹落幾片樹葉,月色灑下一片銀白,兩人目光膠著,似是看一世都不夠!
“殷桃,我好愛你,嫁我可好?”皇甫少軒低沉暗啞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他的話讓殷桃不禁挑眉一愣,她與他如今這番景象,不是早已是他皇甫少軒的妻了嗎?
“說什麼傻話?我不是早就是你皇甫少軒的妻了嗎?難道你還想要抵賴不成?”殷桃憨笑,皇甫少軒神色一轉,復又開了口︰
“我欠你太多,甚至沒有給你一場名動天下的婚禮!”
“只要這里,是我就足夠了!”殷桃曲手覆在他心跳狂亂的位置,久久不移開。
“傻丫頭,你的生辰願望我早已兌現,只寵你、愛你一人,永遠不會有別人了!”皇甫少軒正色道,他一手舉起似是要賭誓的樣子,眼里是從未有過的嚴肅認真,“我皇甫少軒,今生只愛殷桃一人,若有辜負,便叫我萬劍穿心!”
“你這傻子,為何要說這麼毒的誓言呢!我只求你真心相待,若是有一日我發現你騙了我,那我定不會讓你再找到我了!”
殷桃低頭苦笑,她眼中一晃而過的是洛小萍的身影,怎麼會再無她人,那人不就在督軍府嗎?
“不會的,不會的!”皇甫少軒一聲高過一聲,他像是告訴別人也像是告訴自己一般,他不會辜負殷桃,不會騙她。
時光流逝,一轉數日,殷桃知道皇甫少軒的身份地位怎麼可能久久陪她在南寧廝守,眼下軍閥混戰,三軍鼎立,他怎麼會一直兒女情長呢?
南寧的火車月台上,多日不見的沈副官帶著眾多警衛兵清晨抵達,沈國偉的到來預示著皇甫少軒即將動身回江城主持事務,而殷桃也不得不隨著他一道回督軍府。
“少奶奶,您看看這些小玩意是否都要打包帶回江城?”甦雲將這幾日皇甫少軒為殷桃搜羅的各色玩意兒大至皮影戲屏風、空竹,小至徽墨、草繩編織的蟋蟀,殷桃淡然一笑,這些都是皇甫少軒送她的,怎麼都要帶走的。
“還有,我記得上次少軒命人做了幾個皮影人物千萬不要忘記帶了!”殷桃翻找了一下,卻怎麼都不見那幾個惟妙惟肖的皮影人兒,面上有些焦急!
那可是皇甫少軒仿著他與殷桃的模樣做得,甚至連他的副官,殷桃的丫頭都做得惟妙惟肖。
“少奶奶別著急,我記得前日里,軒少看那臨摹的人物不太工整,將那幾個皮影人兒帶到中院書房去了,這會兒我去尋尋?”甦雲恍然大悟,作勢要去中院去取,“不必了,我自己過去吧!倒要看看他自己改成什麼樣子?”
殷桃放下手中的物件,笑意盈盈的跨步出了臥室廂房,穿過回廊來到中院,院落內出奇安靜,今日竟然無人把守,殷桃隨手點了點那青花瓷壇里的睡蓮,繼續朝前皇甫少軒辦公的書房走去。
“少帥,左晉熠似乎察覺了什麼,他去過鴻源城大戲院,幾乎是日日流連,還調查了霍家一些情況!”
“噢?可有什麼結果麼?”
皇甫少軒如鷹般銳利的目光凝視著沈國偉,似是在等待他下文︰“面色如常,在江城的電報之中,我派人截獲了他發給大帥的電報,並無異樣!”
“是嗎?左晉熠並不是省油的燈,恐怕是發現了什麼,才會在江城待了這麼久!”皇甫少軒捻了捻眉心,再次抬眼卻見殷桃扶著門框跨門檻,邁步走了進來。
淡粉色的廣袖流仙裙,裙裾飄揚,襯托得更加絕美。
皇甫少軒卸下滿眼疲憊,唇畔掛上一絲淺笑,目光隨著她而游走︰“不是在收拾行李,怎地這會兒來找我?”
“少軒,我來取你拿走的那幾個皮影人兒,可是在這?”
“唔!前兩日我見那工匠描畫的不夠細致,就取了放在我這處,你倒是去看看,可是精進不少?”
他目光謙遜,像極了一個等著被夸贊的好學生,望著殷桃。
“嗯!確實經過你這一描畫,多了幾分神采!沒想到你還有這本領,真是小瞧了你!”
殷桃伸手摸了摸那金縷片花鐵制而成的皮影人兒,皇甫少軒一席煙青色軍裝,連深褐色的帶皮槍套,黑皮靴都做得極其精致,將那橫眉冷對的霸道督軍描畫的淋灕盡致,再看她一火紅嫁衣,眉眼硬是分毫不差。
“多些夫人夸贊!我甚受用!”<span style=display:none>j3k5bl1gfwhvzeeinsofvcxk59m4qvzjsopcaamffdwzkxd6wxbcyffalk5jumla==</span>
皇甫少軒見殷桃毫不吝嗇的夸獎,甚是歡喜,眉眼具笑的模樣侃侃將遠道而來的沈國偉驚住了,看來數日不見兩人進展神速,從此再也不用擔心少帥會心情不佳而狠狠操練眾人了,只要少夫人在少帥眼皮子底下一晃,他自會眉開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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