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語薇扶著老太君坐到了皇宮的馬車上面,朝著丞相府的方向慢慢地趕去。
老太君想到她又要交出去五萬兩銀子,心疼得眼淚直掉,“語薇,你能不能跟皇上求求情,就說我知道錯了,這五萬兩銀子就不要交了。還有五萬兩的高利貸放出去沒有收回來呢,再交五萬兩出去,我們丞相府的家底都要掏空了啊。”
陳語薇流露出為難的樣子,“祖母,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啊,這是皇上決定了的事情,能把你從大牢里放出來已經是我能做的最厲害的事情了,別的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皇上那麼看重你,公主那麼信任你,不如你讓公主去跟皇上求求情,這些銀子不交了,祖母以後真的不敢再放高利貸了,你覺得這樣行嗎?”
一旁的李公公臉色直接沉了下來,眼底浮起了一抹鄙夷之色,陰陽怪氣地說道,“老太君,你就別再為難語薇小姐了,皇上金口玉言,他答應語薇小姐把你放出來不讓你在牢房里受苦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你不想罰五萬兩銀子也可以,自己去承受五十大板,等待著流放苦寒之地。”
老太君被這番呵斥嚇得魂兒都快要飛走了,不敢再提不交銀子的事情,老老實實地坐在陳語薇的身邊。
她愛銀子,因為銀子能給她優渥的,錦衣玉食的生活,但若是因為這些銀子而讓她被流放,受盡人間的折磨,這樣的事情她也是不願意的。
陳語薇在旁邊柔聲地勸道,“祖母,銀子沒了可以再掙,還是身體要緊啊,你別再糾結被罰的那些銀子了。還有,以後你可不能再受舅爺爺蠱惑了,高利貸真的會害人家破人亡,觸犯法律可是要坐牢的。”
老太君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一樣,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以後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那麼多的銀子打了水漂,差點要了她的老命,她怎麼還敢去貪這點小便宜。
“也就是皇上仁慈念在你年事已高才放你出來的,您呀是沾了語薇小姐的光,她醫術好替你們丞相府立下大功了,皇上看在她的面子上對你網開一面,若是換成別的老太太,就算是死在大牢里面那也是罪有應得。你呀,以後善待你這個孫女。”
李公公明目張膽的擠兌讓老太君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的,臉色別提有多精彩了。
陳語薇柔柔地笑笑,塞了一錠銀子到李公公的手里,略帶著祈求地說道,“公公。”
李公公這才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馬車終于慢慢地趕到了丞相府的門口,陳語薇和李公公一起把老太君扶著進了丞相府。
管家看到精神狀態很差,頭發衣衫凌亂,一副受了很多苦的樣子,差點就哭出來,立刻就迎了上來,“老太君,你總算是回來了。來人啊,快點去告訴丞相和夫人,老太君回來了。”
李公公看到管家來扶人,立刻放開手,似笑非笑地說道,“老太君,記得準備好五萬兩銀子充入國庫啊,雜家先回去跟皇上復命了,以後記得別再觸犯法律了。”
陳語薇安撫著心神不寧的老太君,又輕聲地對管家說道,“管家,祖母在大牢里吃不好也睡不好,你讓人去準備幾道祖母愛吃的菜,讓丫鬟燒熱水,一會祖母要沐浴更衣。”
“還是你善解人意,以前是祖母錯怪你了,總是覺得你不好,語薇,祖母知道錯了。”
听著老太君的感慨,陳語薇嬌羞地低著頭,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還覆蓋上了一層冰冷的寒霜。
祖母,若是你知道我把你放出來的真正目的,恐怕就不會這樣說了,但願你到時候仍然可以笑得出來。
沒過一會,接到消息的陳梓良和唐念珠急匆匆地趕來了,在看到滿臉灰敗,狼狽不已的老太君的時候,又震驚又失望又心急。
“母親,你怎麼出來了?我還說明天去求皇上把你給放出來呢。”
陳梓良的話語里有著一絲埋怨,那他想要熬一夜再跟皇上施展苦肉計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這怎麼可以。
老太君想到李公公說的那些話,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怒火,蹭蹭蹭地涌了上來,她咬牙切齒地說道,“是啊,我老了,礙你的眼了,恨不得讓我在大牢里住一輩子不出來惹你煩心對?”
陳梓良自知失言,臉上浮起了一絲懊惱,急忙解釋道,“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回來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讓府里的馬車去把你給接回來啊。”
他身邊的唐念珠眼底充滿了厭惡,這個老太婆竟然只被關了一天一夜就放出來了,怎麼不在大牢里被折磨得變成殘廢或者半死不活,真是太氣人了。
盡管唐念珠極力掩飾,老太君仍然從她的臉上發現了一絲怨毒,想到自己在大牢里吃著令人作嘔的飯菜,冰冷潮濕的稻草,她還被獄卒不小心推到地上,吃盡了苦頭。
她所受到的這些折磨不用想,都是她的好兒子和好兒媳商量了以後折騰出來的,很有可能是兒媳婦對她懷恨在心,對兒子吹了枕旁風。
老太君憤怒地沖上前去,揚起手朝著陳梓良和唐念珠兩人的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個響亮的耳光,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猝不及防的兩人被打得耳朵嗡嗡作響,眼冒金星,疼得眼淚都 出來了。
“混蛋,畜生,豬狗不如的玩意,是不是我死在大牢里才合了你們的心意?陳梓良你真是好樣的啊,竟然直接報官讓人把我抓起來,那些官兵把我抓進監獄的時候我還摔了一跤,腿差點斷了。我是你的老娘,你怎麼能置我于死地?”
陳梓良被自己母親這樣當面指出了他做的這件事情,像是被人用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忍不住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戰。
“娘,你听我解釋,我怎麼舍得讓你受苦,我這麼做都是有原因的。你放高利貸惹得皇上大怒,可能要杖責和判流放的,我只能先下手為強,讓你受一些苦,才好把你從大牢里撈出來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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