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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不只能使人冷靜下來，也有可能使人暴躁，這種氣氛就像是有東西壓著一樣，連大氣都不敢喘，陳飛感到一陣胸悶，他看了何曼一眼，後者依舊低頭哭泣，在這麼僵持下去已經沒任何意義，他問道“你愛過我麼？”
何曼抬起頭，盯著陳飛“愛過？呵呵”她擦了下眼淚，坐在那里傻傻的笑了一下，她說話更像是自言自語“愛這個字眼太過神聖，我不能用，也不敢用，我只能說，我真的想嫁給你..”
陳飛繼續看著何曼那雙看似不會說謊的眼楮“有可能，那天你出現在民政局，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
“你說的太突然了，太猝不及防了，乃至我都不知如何面對”何曼拿起桌子上的煙，點火吸了起來，陳飛的煙要比女士煙嗆很多，她咳嗽兩聲說道“你看，我什麼都會，我在你面前的一切只不過是裝出來的，我不是一個好女人，甚至是個骯髒的女人”
“我從未嫌棄過你，在我知道你的一切底細之後，我才給你發的那條信息，可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沒來”陳飛平靜的說道。
“那你也看到別人管我叫九兒了？也看到jtpa大本營對我說話了？”何曼雖是問話，可仿佛知道結果一樣，顯得無關痛癢。
陳飛也點起煙，沒說話。
他的一切都等同于默認，何曼見狀顯得有些瘋癲，她伸手抓起自己的長發，像是要拽掉一樣，吐了口煙霧“你說，我一個驚濤拍岸的九號小姐，有什麼資格配得上你？我這種人的存在，天生就是用來踐踏的，有資格結婚麼？”
“我他媽跟你說了，我不在乎”陳飛蹭的一下站起來，怒喝道。自己心中知道答案是一回事，听何曼從口中說出來是另一回事，前者是用刀捅，後者是用針扎，尤其是听她把自己說的一文不值的時候，更是絞痛。
“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何曼又是傻傻的笑了起來，眼楮盯著桌子，有些發直“你的前程是一片光明的，可我的人生只會越活越黑暗，你能明白麼？我們相遇本身就是一個陰謀，錯誤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只會有錯的結果，還有其他麼？”
陳飛聞言，愣在原地，確實，相遇本來就是一個陰謀，何曼就像是風箏，線始終在別人手中攥著，她只不過是飛的太高，戀上了天空，不願回來罷了。
何曼又說“你知道麼，當他第一次讓我到你身邊的時候，我所做的勾引、放蕩，只不過是為了報復他罷了，你壓在我身上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工具，滿足我的需求，沒有一點交合所帶來的快感，事後，我曾在浴室里洗了許久，就是要把你曾經來過的痕跡洗掉”
“工具，呵呵”陳飛笑的很平靜，他也陷入循環，靠在凳子上，眼楮盯住桌子，像拔不出來一樣。
“但是我不否認，你很溫柔，尤其是在自己滿足之余，能把我摟在懷中，讓我感覺到溫暖，這是我從未體會過的，他，呵呵，我更像是他的工具”
“你現在是在跟一個男人，討論你與另外一個男人的事”陳飛搖頭，但眼楮沒動。
“不，這不是討論”何曼很嚴肅的說道“要怪就只能怪我們相遇的太晚，如果在他之前遇到你，我會為你褪去所有浮華，心甘情願的小鳥依人，你明白麼，欲望就像是個黑洞，它能把你所有的尊嚴、冷漠化為烏有”
“即使你現在放手，你也能撇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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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十六歲就跟他了，快十年了！怎麼撇開，與其說他不讓我走，還不如說我不願離開他，我賤，我就是個婊子…”何曼又開始哭起來。
“他能把你推倒我身邊，你值得麼？”
“談值不值得沒有意義，我一共為他打過五次胎，每次都是三個月才把胎兒做掉，知道為什麼嗎？因為能知道性別，當冰冷的鉗子進入我身體的時候，疼的不止是傷，更是這兒”何曼伸手在胸前重重拍了兩下“那他媽是三個女兒、兩個兒子，他們還沒來得及看這個世界一眼，就順著血液躺出去了”
“你明明可以退出，為什麼一直堅持到最後？如果不是我把調查組引到萊江，讓他們必須反擊，你是不是打算一直潛伏”陳飛一支煙吸罷，又點燃了一只，原本這個問題他是不想問的，今天來找何曼就代表著一切都將結束，計較以後沒意義，但是，他不曾想到的是，他們居然有那麼多的過去。
何曼抬起頭，看著陳飛，她哭泣時間過長，導致說話斷斷續續的“直播那天你看到了，我說的是真的，我真想好好在你身邊呆幾天，什麼都不想，只不過沒想到這一切來的太快，你知道麼，跟你說懷孕，是我對你的最後一次試探，當你對我說，回家待著，我頓時就蒙了，因為我不曾想過，有人會為我負責”
“然而，你並沒有懷孕！”陳飛盯著何曼，心里迫切的想讓她說出︰我懷孕了。
“結果你不已經知道了麼？懷孕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你們男人不懂，甚至連走路都怕摔倒怎麼能欲求不滿，我只想做最後一次努力，我真想有個孩子，他不需要有多听話，哪怕天天氣我都可以”何曼說著，又開始哭泣，因為女人在做過三次以上人流，就會造成習慣性流產，當一個媽媽，也會變成一種奢望。
陳飛聞言，心情也跟著糟糕起來，他不想多呆了，站起來問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愛過我麼？哪怕一分一秒”
何曼抬頭看著陳飛，她頭發被她薅的亂糟糟，很蓬松，眼神中透露著一種淒涼之感“十年和兩個月，能在一個水平線上麼？”
“我懂了”陳飛落寞的轉身，推門離去，電梯里，失重的感覺讓他更加煩躁無比，狹小的空間令他憤怒不堪︰兩個月的付出比不上十年的蹂躪麼？這世界到底是美好難以讓人忘懷，還是苦難讓人更徹骨銘心？
他煩躁的把門踹開︰難道他讓你做五次人流，就能讓他拴住你麼？
突然之間，他好像想到了什麼，趕緊轉身，向電梯處狂奔而去，到達樓上時，房間內空無一人，何曼也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