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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瑩走後，房間內就剩陳飛二人，他這次更加隨意，站起來，把煙盒放到凳子的扶手上“想吸煙自己拿”說完，陳飛回到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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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也不客氣，登時點起一根“你有什麼目的，說吧”
“沒什麼目的，就是隨便聊兩句”陳飛靠在凳子上，刻意營造出一個輕松的氣氛“按相貌講，你屬于不難嫁的，為什麼走到今天這一步？”
“有什麼不對麼？我不認為我哪里做錯了”小美笑著回道。
“那好，我換種問法，你是因為什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我要是說，父母重病，還有弟弟妹妹要上學，你肯定認為假吧？”
陳飛不可置否的點點頭，沒有說話。
小美又說“干我們這行的，無非就三點原因，第一，經濟基礎滿足不了心里需求，人又比較懶惰，干這行，躺這就能來錢，還快。第二點就是像我說的，確實是被環境所迫，家里唯一的勞動力，不支撐家庭怎麼辦？至于第三點，呵呵，被男人欺騙，對生活絕望，又狠不下心去死，只能糟蹋自己”
陳飛看著她，心里五味雜陳，確實，她說的走上這行的女孩都是有原因的，沒有誰從小立志要當小姐，陳飛又問“可以說一下你在工作時候的心情嗎？”
“你想听？你有特殊癖好？”小美呵呵一笑，很大方，沒有羞澀，她見陳飛再次搖頭，隨即說道“能有什麼心情，當時就在想，把眼楮閉上吧，就當是做夢，醒來就好了。男人的時間有長有斷，遇到時間長的，附和著叫兩聲，遇到時間短的，就安慰他，沒關系，第一次都緊張，下次再來找我，時間肯定長”
“你們也存在競爭關系”陳飛說道。
“狗交配都存在競爭關系呢，別說是人了，比較火的姐們，門口都拍對，像是比較生冷的，一晚上都沒有一個客人”
“對客人動過感情麼？”陳飛再次問道。
小美情緒有些低落了，她說“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可見到的人多了，哪能沒有兩個喜歡的，說實話，我們感情爆發點其實挺低的，遇到對我們溫柔的客人，我們也會做好服務，心里希望他下次還來找我，遇到粗暴的，我們就當他是狗，發情了，鏈子沒拴住，偶爾遇到心動的客人，我們也會悲傷，因為都知道不可能在一起，實在是思念，就找姐們哭一場，讓她們指鼻子罵自己，賤貨、黑木耳，反正什麼難听罵什麼，一直罵到不哭，思念勁就過去了”
“你們的做法有點殘忍”陳飛簡短評價。
“不殘忍不行啊，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小美嘆了口氣說道。
“你有沒有考慮換個行當？不用天天這麼提心吊膽的工作？”
“呵呵”小美無奈的笑了，把煙頭扔到地上，然後向後一靠“身體已經破敗，欲望已經上腦，怎麼換？換什麼？正道來錢太慢，如果非要換，那就是被包養了，可這東西是要看緣分，不是誰都有能力養起我們的..”
“本質上沒有什麼不同”陳飛說道。
“是，本質上沒什麼不同”小美接過陳飛的話“但是心里會好受一些，至少不會被抓到這里來，呵呵，你能說這個社會公平麼，被包養是道德問題，倫理問題，當小姐是法律問題、法規問題”
“有錢人與沒錢人的區別”陳飛很認同她的話，二者的區別就是客人的能量大小，他又問“你想沒想過以後怎麼辦？”
“以後這個詞太遙遠，我們只活當下”她略顯悲傷，再次點起煙，吞雲吐霧間她說“如果非要想以後的話，就是找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不知道自己過去的地方，養兩年身子，再找個男人生個孩子，如果他愛我，我跟他過一輩子，如果不愛，就趁早離婚，我自己把孩子養大，反正錢有了..”
“你的人生觀有點灰暗”
“人生觀是你們這些上流人士考慮的，我們的思想就是，如何活下去，怎樣才能填飽肚子，買漂亮衣服，如果有以後，怎麼教育孩子..”
陳飛坐在凳子上，默不作聲，有可能他此時的地位在別人眼里，已經是人上人了，可誰知道，人前吃肉人後挨揍，他有過一段殘缺的婚姻，有過在窮鄉僻壤郁郁不得志的苦悶，正所謂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每個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陳飛又與她交流了一番，不得不說，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悲哀，小人物的煩惱，再與小美一針見血、直插現實的交流過後，陳飛起身離去了，他有一種大病初愈的平靜，小美有句話說的很對，以後太遙遠，活好當下。
“呦，出來了，交流完了？”李瑩一直沒走，站在門口，見陳飛出來，頓時嘲諷道。
“嗯，深入淺出，舒適不已”陳飛壞壞的看著李瑩，見走廊沒人，向前靠了一下“晚上我做你車走哈，讓你檢驗下我的學習成果”
“滾”李瑩嚇的向後退了一步，貌似自認為有素質的人，都只會罵這一句話，她氣的臉色通紅“我告訴你，說話給我放尊重點，信不信我給你家門拆了！”
“別生氣，你看看你！”陳飛伸手一指李瑩“跟哥說說，最近是不是月經不調了？”
“我殺了你！”李瑩暴怒，看她那架勢有點掏槍的意思。
陳飛趕緊跑出去，走到門口，以短信形式把數據發給秦剛，又發給劉成民一份，做完這一切，打車回家，車上他電話一如既往的繁忙，拿出來，最後一條是何曼發過來的“我還在富麗華，你來麼？”
陳飛想了想回道“去，但不是今天”陳飛剛發過去，何曼短信立馬會過來，是李清照的思夫之詞“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
他看了看沒有再回，不得不承認，何曼在床上放蕩的表現讓陳飛痴迷不已，婉轉的叫聲讓人蕩氣回腸。可是，再與小美交談過後，他不確定何曼是在乎的是在什麼，是在肉欲上的滿足，還是從楊亞洲手里獲得的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