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拿出手機來, 嚓給他們拍了張合照︰“等著,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一句話,驚的一群人面面相覷。
下一瞬,人群被撥開,像模像樣的穿著高級西裝的管家走了過來,依舊是眼高于頂的猖狂模樣︰“二少夫人,勸你就別多管閑事了!這是田媽,可是咱們北大少爺的奶媽!就連北大少見了他都是恭恭敬敬的,您還是該干嘛干嘛去的好,別為了一個小女佣,惹怒了北大少就不好了。”
真是夠了,難道全世界的勢利小人都跑北家來了?
鄧萌上前一步,踩上花壇邊,整個人都比他們高了半截,一手指著安蘿︰“今天我還就不信這邪了!什麼北大少什麼大小姐的統統滾一邊兒去!誰敢再動我的菠蘿一根手指頭試試?”
管家極為不屑的冷笑一聲,斜眼睨著她,連叫她,語調都帶著濃烈的嘲諷︰“少夫人,事情還沒弄清楚,你就這麼袒護她,小心一會兒啪啪打臉,就不好看了。”
鄧萌冷了臉,盯著他,一字一頓的開口︰“你應該知道,我當初直接用刀把北芊芊捅重癥病房里去了吧?當初我捅了北家的大小姐,現在還好好的在北家吃著喝著,你覺得你一個北家的遠房親戚,我動了你,北梵行他能把我怎麼樣?”
管家臉上輕鄙的笑明顯的僵硬了下,一直高高抬著的下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低了下去。
那個田媽卻是狠狠的沖著安蘿的方向‘呸’了一聲,硬著聲大叫︰“我一把老骨頭了,還怕什麼?你、你你你這個小賤人,你怎麼還有臉活到今天的?就因為阿粟不喜歡你,你就心腸歹毒的把她害死了!”
說著說著,已經是淚眼婆娑,指著她的手指都不受控制的在發抖︰“你會遭報應的!你一定會遭報應的!!你……你……”
說著說著,胖胖的身子忽然就踉蹌著倒了下去。
之前跟一群木偶人似的保鏢女佣,這會兒反應倒是一個比一個迅速,有扶著她的,有關心問她有沒有事的,也有大叫被車的……
鄧萌還站在花壇邊緣,看著低垂著腦袋一聲不吭的安蘿。
如果說之前她還覺得那女人在沒事找事,那麼從她不受控制的落淚的時候,她就開始懷疑她說的話,是不是假的了……
幾步下去,抓住她的手︰“跟我回去。”
安蘿也沒反抗,由著她抓著自己往偏樓走。
直到推開客廳的門,鄧萌拿了遙控器把窗簾全關上了,這才看向身邊頭發亂糟糟,滿臉是傷的安蘿︰“菠蘿,你跟我說實話,那個女人說你殺了人,是不是真的?”
安蘿沒怎麼猶豫,也看不大出有什麼激烈的情緒,只是點了點頭︰“嗯。”
鄧萌倒吸一口涼氣,睜大眼楮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那個什麼阿粟,是誰?為什麼要殺她?”
她想象不出來,這個看上去像只小綿羊一樣溫順的女孩子,是在怎樣的心境下,去殺一個人的。
安蘿抬手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依舊很平靜的樣子︰“她是夜生的姐姐,叫夜粟,從我去夜家開始她就一直刁難我,說我配不上夜生,還說早晚有一天要把我趕出夜家,我很害怕,一時沒控制住自己,就殺了她。”
“……”
這算什麼?
鄧萌凝眉,幾乎是想也不想的搖頭︰“我不相信!安蘿,你不是那種人!”
“我家里好多兄弟姐妹,窮到連最基本的饅頭都吃不上!我小時候甚至經常一餓就兩三天,喝涼開水充饑,在夜家,至少我能吃飽喝飽,而且夜生對我很好,我很喜歡他,我不想跟他分開,所以夜粟一次次威脅我要趕我走的時候,我真的怕極了,就失手殺了她。”
近乎于麻木的一番解釋,幾乎听不到什麼感情的起伏。
鄧萌腦袋嗡嗡直響,看著她蒼白又美麗的小臉,忽然說不出的陌生,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安蘿笑了下,漂亮的眼楮笑成兩彎月牙,小酒窩也若隱若現,看起來格外的無害︰“少夫人你別怕,你對我很好,我不會傷害你的,更何況,我今天就要走了,我要跟夜生結婚了。”
跟夜生結婚?
“你殺了他姐姐,他還要跟你結婚?”不可思議到極點的口吻。
這些人是不是都不正常啊!
“托夜生媽媽的福,她比較迷信,覺得只有我給夜家生孩子,孩子才會平安長大。”
她說完,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啊’了一聲,轉身去了廚房,不一會兒端著一碟小餅干出來了,笑眯眯的模樣︰“我今天又做了一份烤餅干,這次味道不錯,少夫人你要不要嘗一嘗?”
鄧萌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小餅干,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指戳著衣服,半晌沒動一下。
安蘿眼底的光亮不知不覺淡了下去,有些失望的看著她︰“你怕我會傷害你?”
一句話,戳中了她的心事。
鄧萌窒了窒。
她知道這樣隨便懷疑別人很不好,可她想象不出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單單因為被人刁難,就狠下殺手殺死對方。
她……不會是變態吧?
安蘿忽然深吸一口氣,又笑了笑︰“沒事,正好這次烤的味道很好,我自己吃也行。”
她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像是針一樣扎在鄧萌心髒上,忽然說不出的難過。
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隨隨便便否定了她。
身體快于意識的做出了反應,在她收回去的瞬間又把餅干搶了回來,順手捏起一個咬了一口︰“沒有沒有,我、我是怕吃多了會胖。”
安蘿瞧著她尷尬的模樣,也沒揭穿,又笑了笑︰“你熬夜上班,累了一天了,趕緊去睡吧,夜生晚上會過來接我,我晚上再走。”
鄧萌把手中剩下的板塊餅干塞嘴里,示意她在沙發里坐下︰“等著,我去拿醫藥箱給你處理一下傷。”
“不用,都是小傷,真的不用……”
安蘿拒絕的功夫,她已經轉身蹭蹭蹭上了樓。
傷口的確不大,都是被指甲掐出來的,左一點,右一點的,不需要用紗布,鄧萌本來想給她貼創可貼的,但這麼多,貼上創可貼,估計滿臉就跟打了補丁似的,很難看。
于是就那麼抹了點藥膏,算了。
從早上8點一直睡到下午3點,才醒過來。
一睜眼,落地窗合著,一身名貴手工西裝的男人立在窗前,手中一個水晶杯,杯內明黃色的液體微微晃動。
他不怎麼喝酒,偶爾喝酒也不怎麼喝紅酒,倒是對這種烈酒比較感興趣。
鄧萌沒出聲,翻了個身盯著他被裁剪合身的西裝襯得極為干練性感的背影,到現在,還是不能適應他突然化身商場經營的感覺。
“醒了?”
落地窗前,男人漫不經心的喝著酒,淡聲問。
鄧萌愣了下,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後腦勺也長了一雙眼楮。
明明她只是翻了個身子,也沒說話,也沒一直亂翻,就眨眨眼楮,這也能驚動他!
男人仰頭將杯內的烈酒一飲而盡,轉過身來,面容白皙,線條冷漠︰“醒了怎麼不吭聲?”
鄧萌眨眨眼︰“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嗯。”
冷淡的一個字,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徐步走到酒櫃前,又給自己倒了半杯。
其實跟平時沒什麼兩樣,可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勁,周身的氣息都是壓抑的。
鄧萌慢慢坐起身來,歪頭瞧著他的表情︰“心情不好?”
季生白沒說話,就站在酒櫃前,斂眉抿了一口酒。
他不說話,鄧萌就只好干巴巴的順著自己的思路往下走,輕聲安慰他︰“是集團的事情不順利嗎?你剛剛接觸商場,會不適應很正常,多跟你大哥請教一下就好了,用不著擔心的。”
季生白垂眸看著杯中微微晃動的液體,良久,才忽然開口︰“夜生要跟安蘿結婚了。”
鄧萌呆了下。
怎麼都沒想到他竟然是在為這件事情而憂心,這表情……不是暗戀安蘿吧?
“我知道啊,之前安蘿就跟我說過,夜生是她的未婚夫。”
季生白就又不說話了,蹙著眉頭狠狠灌下半杯酒,側首看著她。
他的目光有點凶狠,看的鄧萌心里一個瑟縮,眨巴眨巴眼楮一臉無辜的看著他︰“你干嘛……這麼看著我?”
男人抬手用力的將領帶扯下來丟到一邊,幾個大步走過來將她壓到身下,薄唇猶自帶著昂貴的名酒特有的香氣,吻上她溫軟的唇︰“鄧萌,說你愛我。”
“你怎麼了……”
“說你愛我!”壓低的聲音,略顯急切,仿佛正迫切的想要證明什麼。
鄧萌攀在他肩頭的手指無意識收攏,那挺括的布料握在掌心,說不出的異樣感,默了默,才開口︰“我愛你。”
他這才滿意似的,一下一下親啄著她的唇。
鄧萌盯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忽然就想到許悅說的那番話了。
他向她拋出了橄欖枝,回來卻又逼著她說愛他……
“听說,許悅要去你那邊做秘書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