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一邊鬧著,季生白也不勸,就那麼安靜的站在一邊看著。
等她搜腸刮肚的把能用的罵人的話全在他身上用了一遍後,氣順了,覺得冷了,不再抱著樹,轉身想要尋找更溫暖一點的熱源。
“滿,你背著我走一會兒吧,我愛你呀……”她雙手抱著男人的腰,臉蹭著男人的黑色大衣,從未有過的乖順慵懶。
季生白稍稍掰開了她的手,俯下身,干脆利落的丟出兩個字︰“上來。”
鄧萌打著嗝,嘿嘿笑著,手腳並用的爬上去,雙手抱著他的脖子,滿足的蹭著他的後背︰“滿,你跟南慕白離婚,跟我吧,以後你背我一次,我請你吃一頓烤肉怎麼樣?”
“……”
漫漫長夜,寒風凜冽,身下的脊背卻格外的溫暖。
像是淋了一夜的風雨,終于回到了溫暖舒適的小家,洗了個熱水澡,沖上一杯熱咖啡,蜷縮在飄窗邊,喝著咖啡看著書,窗外,雨聲瀟瀟,綿綿不絕……
漸漸沉睡過去。
混混沌沌中,許多畫面電影片段一般交錯而過。
分不清是虛幻還是現實。
似乎走了很長很長很長的一段路,有風刮過,有震耳欲聾的音樂響過,有人嬉笑的聲音掠過……
似乎進了一個很溫暖舒適的地方,她被放進了一團雪白的羽毛堆中,羽毛流動著拂過她的身體……
似乎……似乎……
似乎有個人……
一個剛剛結婚半年的少婦!
裸著身體醒在了同事家中的大床上!
身邊還有一個目測至少同樣裸著上半身的男人!
這叫什麼?
鄧萌坐在床上,抓著被子遮著自己的身體,懵逼的想了很久很久,終于遲鈍的在腦海中搜索到了那個詞。
哦,對了,那叫……出軌!
馬蛋啊啊啊啊,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嫁進北家,忍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北墨生才點頭答應幫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啊啊啊……
她特麼的居然出軌了啊啊啊——
無數頭草泥馬從心頭奔騰而過,留下的只剩驚雷閃閃跟勿進的絕望絕望絕望……
這次是真完了。
她閉著眼楮埋首進臂彎里,各種大寫的、加粗的、加下劃線的、紅色的‘完蛋’在心中橫著豎著飛著抖著來來回回的閃了無數次後,一咬牙,心一橫,忽然又抬起頭來。
如果……誰都不知道……
如果天知地知她知……其他誰都不知……
那麼一切是不是都可以假裝沒發生過?
這個邪惡的念頭閃過腦海,便怎麼都壓不住了,內心罪惡的小火苗越燒越旺,她小心翼翼的低頭看了眼身邊睡的正熟的季生白,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被子,小心翼翼的下床……
“能幫我倒杯水麼?”身後,忽然傳來男人清醒無比的聲音。
鄧萌身形驀地一頓,整個人又頹廢又絕望的坐了回去。
還不忘牢牢抓緊被子裹住自己的身體。
她仍舊背對著他,沒敢回頭,支支吾吾︰“你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但是這件事情必須要保密!徹底絕對的保密!做夢都不許你說漏半個字!”
身下的床微微晃動,男人像是坐了起來,靠在床頭,嗓音寡淡︰“說夢話這種事情……我可不敢保證。”
這悠悠淡淡的一句話,明明沒有什麼很特別的語調,但就是給人一種被威脅了的感覺。
鄧萌懊惱咬唇。
就知道這貨靠近她是居心不良,看他這個樣子,應該是老手了,用這手段騙了不少富婆了吧?
可關鍵是她只是個偽富婆好嗎?雖然住在北家,可北家的財產跟她沒有半毛錢關系好嗎?
深吸一口氣壓下滿腔的憤怒與驚慌,她微微側過腦袋,用眼角瞄著他︰“你是不是拍了視頻或者照片之類的東西?先給我看看,再決定要給你多少錢。”
事實上,她看過不少容易讓人熱血沸騰的言情小說,關于女主的第一次,幾乎每篇文都會用‘撕裂般的劇痛’來描述一下。
可醒來時,她既沒有撕裂般的劇痛,也沒有仿佛被車子碾壓過的酸疼感。
據說,現實中的男人,多數都是五六分鐘了事兒,再‘金針菇’一點的,女方其實壓根感覺不到什麼。
可見身後這位美男子空長了一副好皮囊,其實在床事上一點都不行,……而且還是金針菇!
所以就算有視頻,應該也不會很長才對,頂多五分鐘!
“錢就不必了,你只要知道,昨晚是你強迫我的就好。”
身後,男人淡淡丟下這麼一句話便起身去了浴室。
留下鄧萌一個人,坐在床上,雙目睜圓,像是被雷劈過一樣,渾身都麻麻木木的。
她……強迫他的?
oh,等收拾了容霏霏那個賤人之後,她第一件事,就是要羞愧自殺!
浴室里傳來嘩嘩水聲,她像是終于回過神來,裹著被子滿屋子的找自己的衣服,沒找到……
咬咬牙,索性從衣櫃里拿了套他的運動服穿上了。
奇怪的是,他明明看起來高高瘦瘦的,衣服卻是出奇的大,穿在身上幾乎要一直提著,不是衣領滑下去了,就是褲子滑下去了……
又找了一頂鴨舌帽戴上,拽著上衣、提著褲子,狼狽逃離!
睡的正香,攬在肩頭的那只手開始不安分。
炙熱的吻一個接一個的落下,郝小滿皺了皺眉,終于醒了過來,抬手就去推身邊的人︰“走開走開!別吵我!”
“乖,先陪我一會兒,等我上班去了,你再睡,嗯?”
南慕白這兩天加班,幾乎在她下課後把她接回家,就要匆匆趕回集團,一直忙到11點才回來,她早就已經睡了。
早上又起的早,每每她都還在睡著,這幾天都沒顧得上跟她說幾句話。
“不要!”
她困的睜不開眼楮,煩躁拒絕︰“別亂動!我要睡覺,睡覺睡覺睡覺你听懂了嗎?要不換你來懷孕!看你困不困!”
她最近正是孕吐最厲害的時候,脾氣也暴躁的厲害,一邊說著,一邊抽了枕頭閉著眼楮就打了過去。
南慕白單手接過枕頭,無奈的嘆口氣︰“好好好,你繼續睡,起床後早餐如果涼了,記得熱一熱,別涼著吃,嗯?”
她哼了哼,又要睡著的模樣。
南慕白盯著她明顯變得圓潤了不少的小臉,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靠過去親了一會兒,這才起身。
一陣驚天動地的敲門聲驟然響起。
催命似的,連續不斷的響著。
南慕白剛剛套上長褲,不等去開門,床上的人兒已經暴躁的坐了起來︰“去!去去去!把敲門的人拉出去剁了!剁了剁了!”
她昨晚孕吐了一晚上,難受了一晚上,這會兒好不容易睡著,也不知道誰抽了風,跑來把她家門當鼓一樣狂敲。
南慕白見她臉色都氣白了,忍不住搖搖頭︰“繼續睡,我出去看看。”
開門,一眼就看到失魂落魄,戴著鴨舌帽,穿著一套十分不合身的男性運動衫的鄧萌站在門外。
臉色竟然比小滿的還要慘白幾分。
他眯了眯眼,口吻冷淡︰“你最近來這邊的頻率挺高的啊,她還在睡,有什麼事……”
“借過借過。”
鄧萌卻像是完全沒听到他的話似的,自顧自的一溜煙跑了進去,推開臥室門,‘砰’的一聲關上,順手將門鎖死了。
仿佛外面有什麼豺狼虎豹在追著她似的。
郝小滿還沒躺下,還在生著氣,見她進來,張口就要罵,又忽然察覺到哪里不對勁,皺著眉頭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這誰的衣服?”
鄧萌背靠著門,呼吸急促,摘下了帽子丟到一邊,黑色的及肩短發襯得臉色雪一樣的白。
她看著她,滿眼的慌亂︰“我出軌了。”
郝小滿愣了下,等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之後,狠狠倒吸一口氣︰“好端端的,跟誰出軌了?”
鄧萌明顯還沒有回過神來,大冷天的,一路沖過來,一踫額頭,居然滿手都是汗珠。
她焦躁的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咬著手指,語無倫次︰“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醒來後就裸著身子跟他躺一起去了……小滿,小滿我這次完蛋了!北墨生如果知道了,我死定了!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誰啊?到底是誰啊?”
郝小滿也慌了,從床上下來幾步走過去︰“你別跟我說是何騰啊!你要是跟何騰睡了,北芊芊第一個弄死你知不知道?”
“不,不不不,不是他。”
鄧萌站定,呆呆看著她︰“是季生白。”
“……”
那個看起來又白又嫩,應該十分可口的小白兔?
郝小滿長長的‘呃’了一聲,眨眨眼︰“他……能力怎麼樣?目測至少能堅持20分鐘吧?”
鄧萌︰“……”
郝小滿干咳一聲,笑笑︰“別生氣別生氣,我就那麼隨便八卦一下……那什麼,你也別太擔心了,這事兒你怕,他也怕!他可是給北墨生戴綠帽子的人啊,要是被北墨生知道了,你活不了,他也得跟著一起死!放心,他沒那麼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