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茲給許慎言把過脈,知道項辰並沒有對許慎言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懸著的心終于落到了實處。白茲給許慎言開了安神的方子,讓許慎言配著之前交給顧 安的香丸,歇上幾天便好了。許慎言這幾日睡得不好,興許是感應到項辰進了她的香閨?
倘若許慎言因此而睡不安穩,那麼項辰若再多來幾次,會不會被許慎言撞破而露了端倪?
白茲心中嘀咕,念叨著回去後得想法子不能再讓項辰這樣半夜出來閑逛了。既然項辰覺得在楚朝大統未定之前,不適合與許慎言相認,那麼在此之前,還是避著點的好。
回到孝王府,白茲第一時間就和陸川商量將陳滄請回來。她與陸川和項辰年紀相仿,相處向來亦主亦友,然而,她二人想干涉扭轉項辰的想法卻是難。陳滄出身陳家,是當年老祖宗特意請來輔佐項辰的,雖說陳滄在項辰身邊,自請為管家,但在項辰心中,卻是如師如父。項辰對于陳滄,多了一份敬畏。
說不定有陳滄坐陣府中,項辰會收斂一點。
只是,如何讓陳滄提前回來,又不能讓他察覺項辰與許慎言的事情,卻也是個難題。陳滄雖受命輔佐項辰,卻是對老祖宗忠心耿耿的。老祖宗倘若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麼處置許慎言,倘若許慎言有個好歹,白茲不知項辰還能不能支撐下去。
就在兩人還在為如何請回陳滄思破腦袋之際,陳滄卻沒等過了元宵就回來了。
陳滄回家省親,雖說項辰給他年假放到了元宵後,然而總是掛念著項辰的新傷舊患,便是在家呆著也是食不香眠不安,索性便早早地回來了。
陳滄一回來,白茲和陸川卻是大大松了口氣。
果然,項辰想深夜出府,卻總被親自巡夜的陳滄給堵了個正著,且白茲和陸川又不願再給他打掩護,竟一次也沒能潛出去過。
到了元宵那日,康平帝特許了秀王代天子在京都舉辦元宵燈會,與民同樂。到了元宵夜,前門大街人山人海。整個京都幾乎是萬人空巷。
陳滄得了白茲的保證,確定了項辰身體無礙後,又安排了影衛護衛周全,又囑咐陸川和白茲不得擅離項辰身邊,這才同意了項辰出府觀燈。
便是許慎行,也早早地在定了位置,準備帶了柳氏出門觀燈。
許慎言雖說好奇這京都的元宵盛會,卻因之前出門撞見項子謙,心中添了堵,興致頓失,任柳氏百般邀約,仍是意興闌珊。
“姑娘,您真的不去?”翠兒幫著柳氏勸說許慎言,分外的積極,道︰“這一年一度的元宵花燈會,最是熱鬧了。”
“正是,這是我們家在京城過的第一個元宵,總要出去見識見識的。”柳氏看了許慎行一眼,略微遲疑,復又笑道︰“倘若你真不想出去,那我便留在家里陪你好了。”
許慎言瞧了翠兒一眼,翠兒垂首不敢再語。許慎言這才對柳氏笑道︰“我去便是了。”
她瞧得分明,柳氏還是很想隨許慎行出去瞧花燈的。
她本想讓柳氏同許慎行去過一下兩人世界,然而,賢惠的柳氏顯然並不這麼想,倘若因為自己,而讓柳氏留有遺憾,許慎言便又覺得不美了。大不了一同出去,自己找個清靜的地方呆著,讓哥哥和嫂子去約個會什麼的,這上元佳節,可不能白白辜負了。
一家三口到達的時候,燈會早已開始,滿京城燈火輝煌,一派太平盛世的模樣。
皇城前的塔樓,花台高築,塔樓前平日空曠的空地,此時也已是不滿為患,花台前是各世家朝臣家的觀燈台,許慎行預定的觀燈台靠花台右邊,面臨前門大街,無論是塔樓前皇家的花燈還是前門大街民間的花燈,都能看得清楚,卻是個極好的觀燈位置。
皇家的花台一共三層,最高一層,奉旨主持的秀王端坐正中央,左邊是敬王一家,右邊是賢王一家,再矮兩個台價,又是一層,坐著各家公主和郡主,最下面一層,坐著的,全是朝中重臣。
許慎言一眼瞧去,卻沒有發現余至忠一家人的蹤影,倒是在二層眾皇族子弟中,瞧見了項辰,只見他一臉冷漠在端坐著,陸川和白茲一左一右地服侍著。許慎言瞧了許久,也未見項辰的目光朝這邊投來,心中頓覺失落。
正在許慎言失落郁郁之時,花台旁卻傳來一陣喧嘩。
抬眼望去,只見惠安郡主在侍女環伺下,正提了一盞花燈朝花台上奔去。尾隨的陳側妃連道︰“郡主,小心摔著了。”
惠安郡主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台上的秀王。秀王瞧著惠安郡主,笑道︰“惠安,你又搗亂了?”
惠安郡主三步並作兩步上了花台,經過二層的時候,嘉柔郡主站到路口,笑道︰“惠安妹妹,你這花燈哪來的,倒是別致的緊。”
言語中,頗有小意討好的意思,倒讓許慎言吃了一驚,嘉柔郡主留給她的印象,除了囂張就是跋扈,便是汝寧公主,她都不放在眼里,今日倒是討好起惠安郡主來了。這其中,是不是暗示了什麼?賢王得勢時,嘉柔郡主可沒見對惠安郡主有多恭敬!
許慎言的視線不由轉到了項子謙身上,項子謙一襲皇子冕服,更顯得氣宇軒昂。相比之下,賢王便顯得有些精神不濟。
這是不是表明,秀王已經徹底代替了賢王,獨得了聖寵?
就在許慎言沉思之際,卻見項子謙朝她這邊轉了過來,視線兩相遇上,項子謙不著痕跡地朝她微微頷首,嘴角緩緩揚起。那神情,仿佛知道許慎言今夜必來一般。
許慎言心中一陣厭煩。目光掠過項辰那邊,項辰卻對這邊仿佛置若罔聞,許慎言心中更是委屈,索性回轉頭來,裝作觀看前門大街上的花燈,卻是側著耳朵听花台上的動靜。
只听得惠安郡主嬌笑一聲,道︰“前門大街猜燈謎,猜中了便可得,嘉柔姐姐要是喜歡,也可以去試一試。”
嘉柔郡主久久沒有回話,許慎言猜想此時嘉柔郡主的臉色定然不怎麼好看。京中誰人不知,嘉柔郡主出名靠的是她的囂張跋扈,而不是才名,貴女之中,最不學無術的便是嘉柔郡主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