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出什麼事了？”
同樣听到動靜出來的錢大娘走過來。
在看到滿園的狼藉時，睡意飛到了九霄雲外。
“這，這，這是哪個殺千刀的干的？”
錢大娘氣得渾身直哆嗦，磕巴了好一會，才說出話來。
葉水水怕她氣出個好歹了，忙斂下情緒，將人扶進屋，“大娘，您別著急，還有我呢。”
錢大娘心疼的抹了把眼淚，“閨女啊，我能不著急嗎，那是明天要用的種子啊，現在被水給泡了，可都要白瞎了啊。”
“哪個該死殺千刀的，干出這等缺了八輩子德的事啊。”抹了把眼淚，想到什麼，連忙拉上葉水水的手。
“閨女你出來的早，有沒有看到遭雷劈的黑手？”
葉水水眸光微閃，搖搖頭，“我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跑遠了，只看到了一個背影，是個身形瘦高的男子。”
話剛落，便見里正披了衣裳睡意朦朧的從屋里出來。
“出什麼事了？”
“你看看去，白日漢文送來的那兩麻袋種子，不知道被哪個該死的摸進來給灌了水。”
想到適才看到泡了一地的種子，錢大娘便心疼的要命，使勁的捶著憋了一口氣的胸口。
葉水水倒了杯水喂給她，隨後勸道︰“大娘，您別這樣，為了那些人氣出個好歹來，不值得，種子沒了，咱們再想辦法。”
許是溫聲軟語的寬慰起了作用，在里正自外面回來時，錢大娘的氣好歹順遂了些。
“怎麼樣老頭子，可有能用的？”適才只顧著生氣了，並沒近前查看。
里正搖搖頭，“全都被水泡了。”
兩麻袋的種子，說廢全廢了。
一听沒有能用的了，錢大娘又哎呦捶胸口心疼了起來。
“對了閨女，你跟老頭子說說你看到那背影，咱們分析一下，看看是哪個殺千刀。”天一亮，她就找上門去，兩麻袋的種子，不能就這麼算了。
這口氣，說什麼也咽不下去。
仿若看出錢大娘的打算，葉水水溫聲道︰“大娘，即便分析出來是誰，咱們也不能去找上門啊。”
“為何不能？他既然敢做出這等宵小之事，就該想到，這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得讓他把種子賠給咱們，必須要討個說法。”
錢大娘情緒很是激動，看來真的被氣狠了。
“你先冷靜一下。”里正沖著錢大娘喊了一嗓子，後望向葉水水，“丫頭，你接著說。”
“大娘，我的意思是說，就算咱們知道是誰了，您就能保證他不會否認？”
“這……”
“說句不好听的，凡事講究證據，咱們一沒有證據，二沒有親眼目睹，只看到了個背影，即便是知道對方是誰，也真是無可奈何。”
錢大娘此時也漸漸冷靜下來，“那這麼說，這個虧，咱們就這麼白吃了？”
葉水水神秘一笑，“我這個人什麼也吃，就是不吃虧，您放心，這口氣我會加倍討回來的。”
“你可有懷疑的人了？”里正捋著胡須問道。
……
雖然她出來的時候，只看到跑遠的一抹黑影。
即便是沒有看到正臉，對方是誰，卻門兒清。
闔村上下，長得高，且瘦的男子，統共不過那寥寥數幾人，一一對比排除下來，嫌疑最大的只剩下兩人。
葉漢文，董世杰！
二人年齡相仿，身形瘦高。
這兩人是最有嫌疑的，但這也僅限于外表。
這兩麻袋的種子，是葉漢文親自送過來的，一是為了同她示個好，二是為了贖罪。
所以，他不可能多此一舉的送來了種子，又半夜溜進來將種子泡水。
那麼只剩下董世杰。
她與陳寡婦母子有恨在先，且那日陳寡婦母子吃了她一個悶虧，不曾見找上門來，要麼是吃下了這個悶虧，要麼就是等待時機報復她。
依著陳寡婦的性子，後者的可能性大于前者。
所以，幾乎可以斷定，下手的人就是董世杰。
至于他為何沒有加以掩飾自己的身形，恐怕他是打算將此事嫁禍給葉漢文。
從而讓他們二人斗。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在陳寡婦母子的眼里，認為她和王氏還有葉漢文已經達成了一致，因而才想要借此事破壞他們之間的關系。
可惜，他們錯了，她和葉漢文之間，可不是他們所以為的合伙關系。
……
“果然是什麼樣的娘就養出什麼樣的兒子來，他娘是個不要臉的，養出來的兒子也是個下作的東西，盡干些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把戲，我呸！”
听著老伴有別于往日的破口大罵，里正尷尬的摸摸鼻子，干咳兩聲，暗示老伴，丫頭還在這呢，注意著點。
奈何，錢大娘正在盛怒當中，對于老伴這麼明顯的暗示，自然沒有注意到。
暗示不管用，欲要明示，剛要張嘴，便見葉水水正沖他搖頭。
接著，便听她低聲道︰“您就讓大娘罵，罵完了她心里也舒坦些。”
話都說到這一步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只得點點頭，見老伴罵的痛快，手指動了動，心癢了。
果然如葉水水所說的那樣，錢大娘罵了一通後，整個人便舒坦了。
可是睡意也沒了，反倒越來越有精神。
穿好衣裳，擼了袖子，便去了院子里打掃了滿地的狼藉。
里正卻沒有那個精神，同葉水水說了兩句，便回去接著睡了。
葉水水坐在原地，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桌面。
眸光暗沉，思忖著該怎麼回敬給陳寡婦母子倆。
……
第二天一大早，錢春生便趕著牛車，馱著種子，還有錢嫂子和五個閨女下了山。
這是回來後，葉水水第一次見到只聞其名不聞其聲的錢嫂子。
如傳言中所說的那般，錢嫂子是個性子極其溫順的女子。
雖長得不美，但絕對讓人心生好感。
兩相寒暄過後，葉水水便忍不住手癢，將小葉然放下，接過偎在錢嫂子懷里的五丫頭——小丫兒。
僅僅兩個月大的小丫兒軟乎乎的一團，雖然沒有小葉然白，但勝在乖巧可愛。
小丫兒也不認生，乖乖的偎在葉水水的懷里，一雙不大的黑眼珠好奇的望著葉水水，小嘴唧唧的，很是招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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