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順喊罷,提著大刀沖到一個發病親衛的身前,他大刀一起,卻被那名發病親衛給擋下了,吳順有些愣眼,他的力氣在軍營之中,除了將軍之外,無人能與他抗衡,他也曾經一把大刀馳騁沙場,斬將殺敵無所畏懼,但是如今卻被赫連絕的一名親衛給攔下,這讓他有些沒面。
吳順又大喊一聲,然後一腳踢向站在他身側的發病親衛,那名發病親衛只是稍稍後退了一些,按照他的力度來講,這名發病親衛該是被踢飛,而不是微微後退。
吳順已經意識到不對,他轉眼看向四周,他們的親衛軍竟然處于下風,赫連絕的親衛軍英勇無比,一個個發了狂似的不要命地砍殺,自己受了傷也根本毫無畏懼,有幾個斷了手臂還在英勇作戰,有幾個肚子被劃破,腸子都掉了一截出來,還在打斗。
就算是死人堆里面爬出來的沈琮青的親衛軍,見此情景,也是渾身發 ,這般不知疼痛,完全與死人無異,但是他們卻又是真正的有血有肉的人,他們都在呼吸。
幾人瞬間想著,若是這樣的人出現在戰場之上,那該是所向披靡的。
沈琮青也看出了異常,他道︰“不要強攻,退守。”
所有親衛軍一邊阻止他們上前,一邊往後退。
白小玲看到這一幕,她眉頭緊皺,若是單純的狂犬病,病人發病之時,根本就不是這副模樣,這是在狂犬病的癥狀基礎上,又加入了其它病。
白小玲被沈琮青護著,一路後退,但是他們的後退並不能阻止發病親衛的上前,如此看來,無法徹底殺死他們,就無法從根源上阻止他們前進。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白小玲向後看了一眼,赫連絕就站在他們的身後,但是卻無一人去對付他。
她對沈琮青小聲說道︰“琮青,不如我們用三皇子作為威脅,讓他們撤退。”
“無用,這些人根本不受三皇子的控制。”
剛才他是先听到一陣類似于蟲鳴的聲音以後,這群人才出現這麼狂暴的狀況,而且以三皇子這站立的位置,他根本就毫無畏懼有人會用他來做威脅。
而且以他對三皇子的了解,三皇子是不樂意與幽冥同流合污的,他這麼做,恐怕是因為赫連鈺的原因。
這也恰恰證實了他的猜想,赫連鈺真的被幽冥的人抓住了。
沈琮青已是拔出佩劍,敵暗我明,他使這些發病親衛停下來的唯一辦法,就是殺死他們。
他真是沒有想到,有一天,他的劍會對準自己人的喉嚨。
但是如果不將這些人全部斬殺,他們不死,就會一直殺戮,他的親衛軍,後山下的百姓,以及春水村外面的百姓,全部都要遭殃。
這群人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他們就會一直執行任務,如同一具具沒有思想的尸體一樣。
沈琮青大喊道︰“三皇子,不要相信他們,就算你如了他們的意,他們想要做的事情也會照做。”
赫連絕一愣,“你都知道了?”
“是。幽冥組織發源南詔,他們對東黎的恨遠遠超過你的想象,他們不會放過任何引起東黎內亂的機會。就算你按照他們所說的做了,三公主同樣有難,與其在這里與我糾纏,不如現在就回去救她。”
沈琮青的話讓赫連絕如夢初醒,他朝著來時的方向跑去。
沈琮青的聲音傳到白小玲耳朵里,他道︰“小玲,跟上三皇子。”
“什麼?”
“相比這里,地道里面會更安全。”
“那你千萬要小心。”她現在留下來無法幫助他,為了不成為他的拖累,她隨著赫連絕離開的方向走了。
沈琮青一邊為她清路,一邊截殺沖上來的發病親衛。
這次幽冥組織恐怕是想要他的命,所以這波截殺以後,還會出現另外一波,白小玲留在他的身邊,只會更危險,而且他們若是這麼想要他的命,地道之內應該沒有留多少人,那幾個人,赫連絕能夠解決。
白小玲已經進入了地道,地道的兩壁都有壁燈,光線不強,而且路面不平,所以她扶著牆壁走得很慢,而赫連絕則是沒過一會兒就徹底沒了蹤影,不過好在這條地道並不復雜,她繼續扶著牆往前走著。
地道的中央,赫連鈺被掛在鐵索上面,她如同死尸一樣低沉著頭,凌亂的頭發垂到胸前。
她身上一塊遮羞布都沒有,一個男人在她面前提上褲子,罵罵說道︰“真過癮,公主的味道果然不一樣。”
另外一人開始脫他的褲子,他說道︰“你爽完了,就該我來”
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直直倒了下去。
男人倒下以後,赫連絕看見一絲不掛的赫連鈺,他滿眼猩紅,一下子脫了自己的衣服裹著她,然後用刀砍掉了綁住她的鎖鏈,赫連鈺雖說半睜著眼楮,但是她毫無表情,仿佛死了一般。
男兒有淚不輕彈,赫連絕被抓住受刑的時候,都不曾掉一滴眼淚,可是如今卻流下兩行淚來。
“鈺兒,鈺兒,對不起。”
“三哥你不是說會保護我?”
她顫抖著聲音說的這句話狠狠地刺痛了赫連絕的心,“三哥對不住你,對不住你。”
“三哥我完了完了”
“鈺兒你放心,這件事情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你還是那個高貴的三公主。”
“可是”赫連鈺轉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的白小玲,“她知道呀!”
赫連絕一回頭,就看見了白小玲,白小玲看到此情此景,她十分錯愕,她是女人,她很清楚在赫連鈺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三哥三哥殺了她殺了她就沒有人知道了”
赫連絕捏緊了拳頭,可是這個女人是沈琮青的妻子,她還懷了孩子。就算她只是一個平凡百姓,他也不可隨意殺了。
“鈺兒,她不會說。”
赫連鈺听了赫連絕的話,她推了赫連鈺一把,她的哥哥竟然也向著白小玲,若不是白小玲,她怎麼可能慘。
如果白小玲沒有嫁給沈琮青,她也不必為了得到他的心,千里迢迢從汴城追到這里。如果不是白小玲突然來了,她也不會吃醋非要上山。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為白小玲。
她真看不出這個村姑哪里好,沈琮青向著她,就連與她有著血緣關系的三哥也向著她。
她這麼悲慘,為什麼白小玲要幸福地活著。
還有,白小玲憑什麼要懷著沈琮青的孩子。
赫連鈺從地上爬起來,她奪過赫連絕的刀就朝著白小玲沖了過去,白小玲錯愕之余,她連連後退。
赫連鈺嘴里喊到︰“白小玲,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我要殺了你。”
就在刀鋒快要刺到白小玲的肚子的時候,赫連絕閃身而至,他一下子抓住了刀背。
“鈺兒,不要鬧了。”
赫連鈺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地道內,“你覺得我是在鬧嗎?如果不是她,我還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怎麼會遭受如此對待。”
“鈺兒,我已經將欺負你的人都殺了。”
“夠嗎?這樣就夠嗎?我要白小玲死。”赫連鈺的語氣中帶著乞求,“三哥,我求求你,你殺了她,只要你殺了她,你就還是我的好三哥,這件事情也沒有其他人知道了。”
“鈺兒,不可。”
赫連鈺一下子扔了刀,她恨恨地看向赫連鈺,“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們都向著她。”
“鈺兒。”
“不必再說,從此以後,我赫連鈺沒有你這個三哥。”
“鈺兒。”
赫連鈺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跑了,她心里恨呀!為什麼所有人都向著白小玲,為什麼所有人都不覺得這些是白小玲的錯,她被那麼低賤的人奪了貞潔,可是三哥還一心向著白小玲。
她想起了那個男人說的那些話。
“尊貴的三公主,若是你隨後遭遇了什麼不幸,那就是你的三哥沒用,他沒能保護好你,或者說,是你的三哥最後選擇了富貴和前途,沒有選擇你。你若事後還能活著,記得一定要找他們報仇,將今日負了你的人,統統都踩在腳下。”
所以,她遇到這般遭遇,其實是三哥最後選擇了富貴和前途?
他不殺白小玲,是因為白小玲是沈琮青的正夫人,如果他殺了白小玲,那麼他和沈琮青必將成為仇敵。
赫連鈺想到這些,她停了下來。
赫連絕追了上來,“鈺兒。”
她的手腳之處,還有剛才被赫連絕砍斷的鐵索,她緊握著鐵索,鐵索一端鋒利,可以刺破人的身體。
原來三哥主動請纓來這里治水患,是想要得功,他不殺白小玲,保護白小玲,是為了得到沈琮青的支持。
所以,三哥是想要搶大哥的位置?
大哥才是她的親大哥,她不能讓任何人搶大哥的位置。
等到赫連絕靠近,赫連鈺突然轉身,她將緊握的鐵索尖端刺入赫連絕的腹部,赫連鈺本就赤著上身,鐵索一下子刺進去很深。
赫連絕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腹部,鮮血從他的嘴角流出來,“鈺兒你”
赫連鈺將鐵索一下子拔了出來,她惡狠狠地說道︰“你與幽冥的人合作,害我至此,等到我回去以後,定會向父皇母後稟明此事。”
現在赫連絕已經受傷,白小玲大著肚子,如果這個時候對付白小玲,那是輕而易舉。
赫連鈺握著還在流血的鐵索走近白小玲,白小玲一下子從地上將赫連絕的刀撿了起來,她用刀擋在自己的面前。
“赫連鈺,你若上前一步,我定饒不了你。”
她一邊說,一邊靠近赫連絕,然後將赫連絕擋在身後。她親眼看著赫連鈺連她的親哥哥都傷,那麼她已經不是簡單的刁蠻任性,她的內心惡毒,而且是非不分。
“白小玲,放下刀。”
“我是傻了才會放下刀,赫連鈺,我告訴你,你三哥由著你,我可不由著你,你若再敢上前一步,我便砍殺了你。”
赫連絕幾乎暈厥,但是他卻是一只血手搭在白小玲的肩膀上,虛弱道︰“沈夫人不要傷害鈺兒”
她真的很想說,三皇子,你這麼護著的,其實就是一只白眼狼。
赫連鈺權衡了一下,她手里只有一根鐵索,而白小玲手中的可是一把大刀,就算現在白小玲是個孕婦,但是她還是沒有勝算。
赫連鈺吼道︰“白小玲,我遲早會讓你趴在我的腳下求饒。”
“那你就慢慢等,恐怕你等到下輩子,下下輩子,都等不到這一幕了。”
“等著瞧。”
赫連鈺說完這句話,她就朝著出口逃跑了。
赫連絕已經站不住了,而他卻依舊看著赫連鈺離開的方向,他抖了抖嘴唇,硬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白小玲扶著他坐下,問道︰“三皇子,你沒事吧?”
他搖了搖頭,已是說不出話來了。
白小玲看向他的腹部,他的手雖然捂著傷口,不過血還是不斷從傷口流出來。
既然這里曾經住過一段時間的人,那麼里面肯定也是有一些生活用品的,白小玲對他說道︰“三皇子,你先忍著一點,我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東西。”
他點了點頭,她便走了,她在地道里面找了許久,她找到了一些瓶瓶罐罐,她將一堆的瓶瓶罐罐抱過來,問道︰“三皇子,你看看,里面有止血的藥嗎?”
赫連絕指著其中的一個藥瓶,白小玲迅速拿出那瓶藥,然後將赫連絕的手移開,在上面灑下藥粉,這種藥果然有用,不一會兒赫連絕的血就止住了。
血止住了以後,她撕下自己衣服的一角,然後替他將傷口包住,她一邊替他包扎,一邊說道︰“赫連鈺既然刺傷了你,說不定她這次回去,會在皇上面前詆毀你,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他點了點頭,他心里想著,他的這個妹妹雖然刁蠻任性了一些,今日她刺傷他,也是由于遇到這樣的變故,沒有控制好情緒才會這樣。況且今日是他沒有保護好她,她刺傷了他,他的心里倒是好受一些。
“謝謝謝”
赫連絕這麼艱難地說著。
“你別說話了,我們就等著琮青過來找我們。”
他又點了頭,並且沒有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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