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憐星認識這個王婆完全是機緣巧合,某天她要穿的衣服洗衣房遲遲沒有送來,她便讓春喜直接找去了洗衣房,看看衣服什麼時候能送來。
誰知道被春喜發現了一個秘密,那就是她發現洗衣房的王婆跟冷聆風的丫鬟張明雪時常有往來。
她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甦憐星,甦憐星隨後就將王婆叫到了房里。
那王婆是個聰明人,心里明白甦憐星叫她過來的目的,便立刻跟甦憐星發誓表忠心,又胡編亂造了一些冷聆風的事情。
甦憐星見她識趣,便賞了她半兩銀子,隨後要她替自己多打听冷聆風的事情。
王婆嘴上答應了下來,但轉頭就把這事情告訴了張明雪。王婆活到這把年紀了,雖然人也油滑,算不得什麼好人。可到底心里頭明白,什麼人是有三分真心的,什麼人只是純粹的利用自己。
張明雪是跟她打听了許多事情,可她手上皸裂的時候,是張明雪給她拿了膏藥。當她腰病發作的時候,是她幫著自己將所有衣服洗干淨好讓她回去交差。
所以啊,縱然甦憐星給她銀子收買她,但她是絕對不會出賣張明雪的。
“哦?什麼消息?”甦憐星對王婆口中所謂的消息,並不怎麼感興趣,以往說給她听的事情,也都是全然無關緊要的。
她心里明白,這個老虔婆,不過是缺銀子了,又想到她這里打秋風罷了!不過看在她為人識趣,總是叫她甦夫人,便是賞她幾個銅板子又如何?
誰知道,她听王婆一臉興奮道︰“那張明雪不是毀容了嗎?說到底,也是因為冷家那賤人才毀容的。那張明雪最近明顯對冷家那賤人心生不滿,跟我抱怨了一句,說她家小姐有那麼好的雪玉粉,就算外頭賣得貴,可本也不值幾個銀子,竟然不肯給她用!”
“雪玉粉?”作為一名愛美人士,甦憐星怎麼會不知道回春坊賣的雪玉粉,便是她梳妝台上,都擺著一盒呢!
“沒錯!原來那養殖坊主要的進項,便是用來做這雪玉粉!那回春坊的雪玉粉,都是冷家養殖坊做出來的!而且啊,您肯定想不到,做這雪玉粉用的是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甦憐星整顆心都被這個消息提了起來,脫口問道。
“這個嘛……嘿嘿……”王婆搓著手,卻是但笑不語。
甦憐星心頭鄙夷,面上卻是笑著從梳妝盒里掏了一支足有五兩重的銀簪子,塞到王婆手里道︰“這些日子,倒是辛苦你了,你放心,我若是好了,自然不會忘記幫助過我的人。”
王婆這才喜笑顏開的把剩下的話說了︰“就是那些不值錢的珍珠!她用石磨,把珍珠跟倒豆子似的倒進去,然後磨成粉,那雪玉粉啊,就是珍珠粉!”
什麼?!如今漲到10兩銀子一盒的雪玉粉,竟然就是不值錢的珍珠磨成的粉?!便是1000斤珍珠蚌,那才值多少錢?幾十兩銀子頂天了!1000斤珍珠蚌至少得開個幾十斤珍珠出來吧?幾十斤珍珠,至少得磨個二三十斤的珍珠粉吧?那可以裝幾百個雪玉粉吧?那她可以賺幾千兩銀子啊!
這比她原本打算賣海貨給酒樓賺差價,可來錢來的快多了!原本她計劃著能攢個萬兩銀子,可如果她把雪玉粉的生意搶過來,那不就可以攢個數萬兩銀子了?!
便是陳望海,渾身家當加起來,恐怕也沒有這麼多銀子吧?!
甦憐星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恨不得立刻就去開一家脂粉鋪子!可當著王婆的面,她故作淡定道︰“哦,原是這樣啊。”
然後讓春喜送走了王婆。
王婆離開了甦憐星的房間後,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她拍了拍胸口,想起張明雪說的話“王婆,這些銀子足夠您贖身和養老了,您若是有其他親戚可以投奔,就離開陳府這個是非之地吧?”
是啊,陳家這些年越來越骯髒了,她也活不了幾年了,還是找個太太平平的地兒去吧!
而王婆走後,隱在角落里的陳思帆卻若有所思的看著甦憐星的屋門,一雙眸子,陰鷙至極。
三月上旬的某個清晨,金光號終于回程。
江城子從最初的顫顫巍巍,到回程的時候可以熟練的下帆,拋錨,整個人像是重獲新生了一般。
冷聆風得知江城子首航平安歸來,臉上露出笑意,然後帶著張明雪、卡紅卡藍一起去迎接江城子。
因為漁村大部分男人都出海去了還未回來,所以海灘邊上只有他們幾人。
“小姐!小的回來了!”江城子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完成了獨自出海,十分激動。雖然只是淺海,連近海都沒到,可至少,他可以像小姐一樣這麼厲害,獨自出海,這已經足以讓他十分驕傲了。
冷聆風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道︰“不錯!沒讓我失望!今晚咱們替你好好接風洗塵,大餐伺候!”
江城子卻摸著腦袋,聲音突然忸怩起來︰“可是……可是我……我沒捕到什麼……而且還……而且還……弄丟了一點東西……”
“弄丟了什麼?”
“那個……我把漁網都弄丟了……”
原來江城子到了淺海後,便想著要捕魚,但他雖然跟著穆離塵學了套拳法,如今肌肉也算有力,但要獨自下網捕魚,還是不行的。普通人的臂力,根本沒辦法拉動那麼重的漁網。
所以江城子每次下了網,都拉不起來,最後反而被網拉進了海里,好在他會游泳,且淺海風平浪靜,所以網丟了之後,他還可以順著船身上的梯子,爬上去。
但如此幾番下來,船上的大小漁網,便都被他弄丟了。
冷聆風腦補著江城子翹著蘭花指在甲板上跺腳的模樣,忍不住“哈哈”笑道︰“漁網而已,你別把你自己弄丟了就行!”
雖然江城子這一次出海,並沒有什麼收獲,可冷聆風卻很高興他的突破,至少他遇事不再隨便哭鼻子了。要換做以前,恐怕丟了漁網,他得現在外頭哭個三天再敢回來。
幾人說著話的時候,莫晚艷卻神色不自在的向冷聆風走來。
冷聆風因為莫全遠的事情,如今對莫家人十分不待見,便一臉冷漠的站在原地,想看看她過來做什麼。
誰知莫晚艷卻沒了以往咄咄逼人一副要干仗的氣勢,低垂著頭,像是霜打的茄子。
“那個……冷聆風……”莫晚艷輕聲說道,“對不起……”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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