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暈了過去,身體都是死死的,完全沒了知覺,甚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朦朦朧朧中,我感覺身體被塞進了一個軟軟的東西里,那質感很粗糙,也不知道是不是麻包袋。
我就一直被輾轉運送著,偶爾還有顛簸,這麼粗魯的手法,一定不是渣鬼了。
這鬼雖然愛毒舌,但一定不會這般對我。
我再睜開眼時,只覺得腦袋漲疼,而且怎麼眼前一片黑?
掙扎了幾下,感覺還被困在了一個東西里,抬手踫了踫,那質感果然像麻包袋。
我被那個老道長綁架了?
我有點不安,開始“唧唧唧”叫起來。
“醒了?”依然是那個老道長的聲線,我有點兒惱怒,恨不得出去把他的臉爪成碎面條。
“顧卿卿,十多年不見,你居然連我的樣子都認不出了,我是該說如俊把你照顧得太好,還是他把你養得太笨?”
老道長說完了這句,還隔著布袋摸了摸我的毛,卻被我一抖身子,避開了他的魔爪。
什麼如俊前如俊後的,我哥一定被他騙了!
他有什麼資格提我哥的名字?
那老道長也沒再理我,听著腳步聲,竟然是走出去了。
房間內又陷入一片寂靜,好像這世界里只剩下我一只兔子。
我一直用牙齒咬著布袋,也不知過了多久,還真給我咬開了一條縫。
才看清這里的環境,我惡心得一陣反胃,背上還冒起寒意!
這里全是白骨,都堆積得一層層的,也不知道曾經有多少人死在這里!
他帶我來有什麼目的?難道是想加害陸言辰?
想及此,我都不知道怕了,立馬奔往鐵門,可惜我才踫到,就被彈了回來!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結界?
我又念了一串口訣,但是之前陰石力量用得太多了,我的術法微弱,壓根動不了結界一根汗毛。
我急得團團轉。
再這樣下去,人都得涼了!
這里全是白骨,還是全密封的,我該怎麼辦?
我打量四周,似乎在哪本書看過,結界也是有最薄弱的地方的,或者我找出來了,就都解決了?
我轉了一圈,也不怕死,四處亂發藍光,很快就累趴下。
這得怎麼辦?
要不是變成了兔子,我現在還能想點兒解決辦法,但是現在就連利用四肢都不能放開了用,除了陰石都找不到其他可以破開的
出路了。
我又從邏輯入手。
老道長以前救過我,先不論車禍的事兒是誰所謂,他這麼多年沒做手腳,應該是不想我死的。
剛剛也沒殺我,那該是我還有用處。
要不我想辦法通知渣鬼,讓他別來救我了,我自己想想解決之法?
反正我又不是唐僧,也不會誰都想吃了我的肉。
我看著手上的冥婚標記,念了一串清心訣,把心思放空,開始給渣鬼傳遞我還安全的信息。
我不知道渣鬼能不能感受到,但死馬當活馬醫了!
此時,門鎖“ 嚓”地轉動,很快就打開了一條縫。
我整只兔子都炸毛了,連忙躲到一邊去,很快就看到了一雙黑色的皮鞋。
那皮鞋很眼熟,是專櫃里都有的經典款,穿在腳上不會顯得腳太長,我曾經給我哥買過一雙。
他很喜歡我買的東西,只要不下雨都會穿上。
我整個心都靜止了,不敢抬頭去看清來人是誰。
即使我心里早已清楚。
我不停在想,哥認識老道長而已,又不一定和老道長同流合污。
一定不是他,一定不是他,我哥才不會出現在這里,就算出現了也是被威逼的。
“卿卿。”
然而,我听到了一聲熟悉的輕喚,打破了我一切的幻想。
我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就好像被人抽筋拔骨,四肢都趴到了地上,推倒隔壁的一小座白骨山,還有一根白骨砸中我的腦袋,
我差點暈死過去。
我整個身體瑟瑟發抖,雙爪捂著眼楮,好像只要不去看,一切就不是真的了。
但是,我很快就被一雙溫熱的手抱了起來,輕輕攬到了懷里。
我感受到了熟悉的體溫,獨特的氣息,那都是我哥的,也只有他會這樣呵護著我,但怎麼就是他呢?
怎麼要進來呢?裝作沒看見我不好麼?
“妹,受傷了麼?”
他抬起我的腦袋,讓我直視著他,我卻別扭地轉過頭去。
但眼里的淚水卻忍不住了,啪嗒啪嗒留下來,臉上的毛都濕了一片。
我哥好像才想起我不會說話,他給我灌了一道力量,很快,我看到我的手手腳腳都在變長,恢復了人的樣子。
此時此地,再不同當初。
“你一直和老道長一起,但是卻騙我他去旅游了。”我哽咽著說了一句,卻不敢再看他。
我哥說︰“我妹很笨,從小到大我說什麼她都會信。
他嘆了口氣,輕輕順著我的背,道︰“明明漏洞百出的事兒,只要她想信,都能找出一百個理由。”
“因為你是我哥。”我拍開他的手,紅紅的眼楮盯著他,“你是我哥,無論做了何事都是我哥,這點一輩子不會變。”
“哥,我們回去好不好?”
我哀求地看著他,我哥輕拭我的眼淚,眼中似有痛楚閃過,道︰“回不去了。”
“看看這里的人,都是我師父殺的,但是我卻從來沒說過一個不字,你知道為什麼麼?”
我連連搖頭,我哥眼里似是含了幾分無奈,“因為我也是這樣的人啊。”
“妹,我是你哥,但是在車禍的那天起,我又不是你哥了。”
他拉我起來,道︰“我不知道師父會抓你回來,想來是想威脅陸言辰,你快走。”
我不解地看著他,說出來的話都帶著鼻音,“那你呢?別來什麼要死不活的那一套,什麼讓我走,你在這里受死,太狗血了,電
視劇都不這麼演了。”
我哥失笑,搖了搖頭,“我和師父算是合作關系,這些說來話長,只是讓你離開而已,哪來這麼多話?”
“哥,你到底在搞什麼?”我抓著他的袖子,眼神堅決而固執,仿佛今天不問清楚了,以後就沒機會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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