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從心髒蔓延到四肢,我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一直在我身體里游走,最後停在我心窩處啃咬
!
“啊!!!”
我痛得咬牙切齒,不停地掙扎著,繩子磨得我手腕生痛,都磨出了條條血痕。
好痛,好冷,好像被人扔去了冰窟,一刀刀凌遲我的身體,我眼前一片血色,不知道現在的臉色有多猙獰,冷汗流到我的眼里
,澀澀的。
我想卷縮起來,心髒像是被一萬只螞蟻啃咬著,好想,好想把它挖出來,那樣就不會痛了。
我感覺到有一道冷淡的視線在盯著我,似是在看我的反應,那應該是甦北炎的。
所有丑態都在他面前出現了,心里的難受甚至蓋過肉體的疼痛,尊嚴掃地。
好在,好在陸言辰看不見……
“痛麼?形容你的感受。”甦北炎捏著我的下巴,不讓我四處掙扎,還用棉布擦了擦我的眼楮,我看到布上都是血跡,也不知道
我哪里流了血。
我面目扭曲,咬著牙道︰“就不告訴你,你殺了我啊。”
我想激怒他了,即使是魂飛魄散,也比現在好受得多。
我摸清了他的用意,這人一定是想找到根治傳染病的辦法,然後在帝君面前邀功。
到時候北太帝君的位置就穩了!
而我就是他的試驗品!他舍棄了琉璃,捉了我去試驗!
“為什麼是我?你隨便抓一個人不可以嗎?變態,辣雞!小肚雞腸的猥瑣佬!”我已經顧不得會不會刺激到他,只想著罵爽了,
死也能死得舒服一點。
甦北炎冷笑一聲,“你以為這是普通人就可以承受的?你體內有陰石,琉璃修煉過妖法,這才可以免于一死,直到我研究出了傳
染病的解毒之法,就是你的死期。”
他雙手一揮,解了我手上的繩索,也沒再多看我一眼,道︰“好好在這里享受,晚上我給你試藥。”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樣子太難看,甦北炎沒再停留,很快就離開了。
我全身酸軟,即使沒了束縛,也一動不能動。
這世上,死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生不如死,知道什麼時候才死。
我曾經見過一個肝癌晚期患者,早上還精神奕奕,第二天晚上已經雙腿不能動,奄奄一息,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嘴里一直念著,“你說人怎麼就那麼不堪一擊呢,說沒有了就真的沒有了。”
他說連醫院都說他活不過兩個月了,他說真的沒辦法了……
第三天早上,搶救無效。
我哥說,真正打敗他的不是癌癥,而是自己。
當他知道自己活不久的時候,那種痛苦掙扎悔恨不舍,才是真正殺了他的敵人。
就像我知道我逃不出去了,逃得過帝君的法眼,也逃不過傳染病,即使逃過去,也是殘命一條。
竟然瞬間全身軟了下來,看著天花板發呆。
以前總喜歡安慰別人,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真要放寬心是那麼難。
特別是夜深人靜,一個人的時候。
我手上有好幾條血痕,現在還火辣辣的痛,後腦勺也一陣陣痛著,心髒的痛楚反而輕了,有時候卻想讓甦北炎一刀解決自己。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還死得不安寧。
我想起了好多過往,又迷迷糊糊睡過去。
夢里,我又看到了君白,這次她的面前站著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好像在哪個夢里也見過一次,只是都是背影,我也不知道這
是誰。
他說︰“活下去,再難也活下去,君白,掙扎了那麼久,你真的願意現在就放棄麼?”
他指著天邊,那里漆黑一片,卻好像有什麼光芒想沖破雲層而出,“黎明就要來了,撐下去吧。”
我驚醒,出了一身的冷汗,全身都好像散了架一樣疼痛。
我見過琉璃,似乎這病的發作是有規律的?
反正現在心髒不痛了,我也終于坐了起身,想找出路。
就是知道要死了,才更不能在這里等著。
我下床,仔細觀察這里。
我覺得吧,現在該是還在食人鬼老巢的,這里周圍有一片白,裝飾的顏色也亂七八糟,可見食人谷可能是個色盲。
我走過去看,正對著床有一張桌子,上面有幾個瓷瓶。
我就好像在玩密室逃脫一樣,打開了其中一個,仔細嗅了嗅。
這瓶子里的是液體,有點兒腐臭味兒,難道是尸油?
想到這里,我胃里一陣惡心。
我看看門邊,又有了一點兒騷主意。
再走了一圈,我看到了一面全身鏡,本來還有點躊躇不敢近,但是又好奇現在的模樣,最後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
臥槽!
我現在竟然又不是猥瑣佬了,再次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但認真觀察一下,好像又有點差別,我的眉目比起之前更多了一分冷淡,眉毛更細,眼楮更亮一點,怎麼看怎麼那麼像君白…
…
雖然我和君白的樣子乍一看是一樣的,但是細節處還是有差別,我在夢里見過很多次,絕對不會認錯,我就是變了君白的樣子
!
這世界太瘋狂了,吃了傳染病病毒,我變了樣子?
揉了揉眼楮再看,確實沒錯。
我眸子深沉地盯著緊掩著的門。會不會是甦北炎又搞了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
那時候我還沒想通這是什麼緣故,更不知道困難還在後頭,疑惑了一會兒,又繼續在房子里轉。
正面是不可能和甦北炎斗了,我必須想一個機智的辦法,只要逃出去,那就可以找到陸言辰。
就在此時,門鎖轉動的聲音響了,那是齒輪踫到了鎖頭的聲響——
我拿了一瓶尸油,瞬速躺回床上。
我眼楮眯成一條縫,看見甦北炎拿著一個小瓶子走進來,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品種,厭惡地皺眉,翻身背對著他。
“喝藥。”甦北炎言簡意賅,手放在我肩膀上,直接提了我起來。
我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抓著下巴,小白瓶的口猛地堵在了我的嘴上!
我感到了一股辛辣的味道,連忙呸了一聲,腳下彎曲,往甦北炎胯下踢去!
他猛地遠離我一步,我已經轉身抬手,潑了他一臉的尸油!
尸油雖然對鬼類有好處,但是甦北炎這種高級的鬼可不喜歡這種下賤的東西,臉色都猙獰起來,用衣袖狠狠擦了一把臉。
趁著這空檔,我飛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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