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地的叫李芬，酒店的人都叫她芬姐。
我們一共按了三聲門鈴，破舊的鐵門才緩緩開了，露出芬姐瘦削病態的臉。
“都說了不買了，滾！”
芬姐才說完，門又“砰”地一聲關上 。
我眼都直了，“這什麼鬼？”
竟然才開門就踫了一鼻子灰。
“她可能把你當成上門推銷的了。”陸言辰淡定解釋。
哦，所以我現在的樣子不但像路人甲，還像推銷的。
我絕望，慫恿陸言辰，“你帥你上。”
要是往日，陸言辰該是會拒絕的，但是現在關乎我以後的生活和名譽，他竟然都不計較起來。
陸言辰挺了挺胸，仰著脖子，一臉冷漠地敲響了房門，活像個上門收債的。
這樣挺好的，高冷範，最起碼很有氣場。
過了大概一分鐘，也不知道是不是芬姐被門鈴煩死了，這才又開了門 ，露出極度不耐煩的臉，“你還要不要臉啊？”
才說完，對上了陸言辰的黑臉，整個人狠狠一愣，結結巴巴道:“這這這，先，先生找誰啊？我，我女兒？你，你難道就是我女
兒外面的男朋友？”
丫的，這態度差別，不就是換了張臉嗎？
陸言辰波瀾不驚，既不點頭也沒搖頭，只道:“開門。”
那芬姐竟然真的傻愣愣地開門了，看得我目瞪口呆。
陸言辰走了進去，看看四周，可能是嫌棄沙發太破舊了，也沒坐下，淡淡道:“你就是李芬？”
我們之前看過一眼照片，李芬確實就是這樣的，他估摸是要確認。
李芬忽然眼神迷惘，再清明之時，竟然目露驚恐，“你，你們怎麼走進來的？”
看來剛剛陸言辰還迷惑了她的神智，怪不得立馬就開門了。
但陸言辰壓根沒廢話，緊緊盯著她，道:“你就是那個酒店殺人案的目擊證人？”
他眼神凶狠，嚇得李芬倒退一步，神色慌張，“你，你是誰？啊啊啊啊啊，要殺人了！有人要殺……”
陸言辰直接一道鬼氣封住了她的嘴，只看到她瞳孔驀然瞪大，整個人都在顫抖。
我拉了拉陸言辰衣袖，“你這樣嚇著她了，萬一她出去告狀怎麼辦？”
陸言辰頭都沒回，冷冷道:“不這樣，怎麼逼她說真話？我在第九殿審犯，一向如此。”
又湊過來，低聲對我說:“審完後，我抹了她這段記憶就好了。”
瞧吧，渣鬼就連審犯都是直接的行動派，我瞬間和他站在同一陣線上。
李芬被陸言辰的神情嚇到了，竟乖乖坐到沙發上，一副任君處置的樣子。
她今天穿著碎花藍色睡衣，應該是一天都沒出門的，可能也沒和誰接觸，正是審問的好時候。
我咳了一聲，安慰她，道:“你只要實話實說，我們不會為難你的，相反還會給你錢。”
“但要是你不說實話……”我意味深長地看了陸言辰一眼。
陸言辰眸光一凜，點了點頭。
就這麼說吧，一般這情況，我就是充當小弟的角色，陸言辰要顯示出冷酷威嚴震懾他人，就不可以說那麼多話，最好只用眼神
示意。
所以，我就是幫忙審犯的那個。
別問我怎麼會這麼想，反正電視都這麼演。
我想到無緣無故成了嫌疑犯，眼神也冷了起來，凶道:“接下來問你的話，你最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是天御酒店殺人案的目擊證人？”
李芬嚇得額頭出了冷汗，瞄了陸言辰一眼，一動不敢動，“是……”
“你親眼見到了殺人犯的樣子？”我又盯著她，眸光微微凝聚，露出一副攝人的模樣。
李芬唇色都嚇白了，估摸把我們當成了殺人犯同伙，說起話來牙齒打顫，“是，是啊。”
“詳細說說，每一個小細節都得給我回憶清楚。”陸言辰估摸是受不了我的磨蹭，自己發聲了。
李芬咽了口唾沫，來來回回看著我們，這才結結巴巴道:“就，就是那天我在大堂掃地，就，就被一個穿著黑色風衣帶帽子的女
人撞了一下，我，我就說她怎麼走路不長眼啊，她，她就半抬起頭來瞪我，老，老嚇人了。”
“大堂哪里？樓梯旁還是電梯旁還是靠近前台？有其他人看到嗎？”
我拿出白司明給的酒店照片，遞給她。
李芬看了一眼，手指顫抖地指著樓梯的方向，“這，這里……”
“她是從樓梯下來的？”
“是，是啊，我還奇怪有人怎麼有電梯不坐，要，要走樓梯。”李芬說完，已經滿頭大汗，也不知道我們是不是真有那麼恐怖。
我和陸言辰對視一眼，彼此都露出深思的神色。
這假扮我的人，怎麼不走電梯？難道因為攝像頭？但是她都一直低著頭戴帽子了，攝像頭也不可能照出她的樣子。
總有哪里不對勁……
我又質問，“是這個人嗎？”
我拿出了我的照片。
“是是是，就，就是她。”李芬說完，好像很害怕照片上的人，立馬往後挪一步。
這真是不得了了，看她的反應不像被收買，反而真像看到了我。
我又連續問了他好幾遍，這是網上查來的審犯法子，據說疲勞審問，可以找出漏洞。
要是她不停重復一模一樣的話，很可能是背過的。
反正，過程太復雜，就不一一解釋了，陸言辰在旁邊，他審慣了惡鬼，我做錯了，他會糾正。
直到最後，我又拿出自己的照片，李芬就差沒跪地求饒。
“小姐，你放過我吧，就是她，就是她，我真的沒記錯，就是這照片的樣子看起來溫柔很多，但是殺人犯會偽裝也不一定啊。 ”
“我就是奉公守法的小市民，這案子那麼大，死那麼多人，你即使威脅我，我也會去做證人的，有時間不如幫你朋友找個律師吧
”
說完，就差沒哭出來了。
我斜了陸言辰一眼，陸言辰一道鬼氣打暈了她。
話已經問完，再次醒來，她也不會記得今天的事了。
我嘆了口氣，和陸言辰走出門外，“你說世上會不會真的有和我一模一樣的人？還是障眼法？”
此時，我手機響了，是微信收到信息的聲響。
我打開來看，是白司明發了一個錄像片段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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