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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他這是有人近身，習慣性的反應，立馬雙手合十搓了搓，又打算給他按摩一下。
但是還沒踫到他的脖子，他竟然提起手來抓住了我的手腕，蒼白的臉上有一絲嫌棄。
“髒。”
他簡單吐出一個字，瞥我一眼，還挪得離我遠了一點。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陸大人，我這一路上除了摸過你的床，幫你撿過藥草，就沒踫過其他地方了，髒在哪？”
“踫過別人的，就是髒。”
他又嫌棄地斜了我一眼，這眼神有點熟悉，讓我想起他今天盯著我和甦北炎的時候。
有點涼，有點哀怨，有點冷淡，有點生氣，有點不上來的意味。
我總結一下，難道陸言辰這廝是醋了？
我整個人都不好了，他都不要我了，還醋個什麼勁？難道冥府的官員都這般，就算前妻離婚了，也看不慣她踫別人，看見了就
渾身難受？
我給他解釋，“今天是姓甦的要拉著我，不是我自願的。”
他是傷患，我就不計較他嫌棄我的事兒了，還伸手到池水里洗了洗。
這水有點兒暖，手放下去竟然還有一種不上來的舒服，好像從肌膚到骨頭都酥了一樣。
我細看這浴室，不禁感嘆陸言辰這些大佬們真會享受。
這麼舒適的泡澡地兒，即使泡上一天，也不會嫌無聊。
陸言辰的浴室比姓甦的要簡樸，姓甦的在浴室里依然追求精致完美，但是陸言辰的，只是一如第九殿外表一樣，簡單的裝修。
繡金邊的黑紗帷帳，瑩白色石頭砌成的池子，簡單的梅花繡畫屏風，一切看起來都別致舒適。
我洗了手，又打算給他按上一按，不過這次下手的地方是太陽穴。
他雖然是鬼，但以前也做過人，很多生活習慣都是人類的，按太陽穴應該也比較舒服。
但是我這還沒踫到呢，他又別開頭去，一雙漆黑的眸子盯著我的手，還皺起眉頭，道︰“還是髒。”
我覺得，陸言辰就是一得寸進尺的渣鬼，老娘離了婚沒拿財產還幫忙伺候他，這廝現在還嫌棄我？
一腔的柔情化為白開水，滾燙得我火冒三丈。
我直接站起來，看都不看他，道︰“那陸大人你慢慢修煉，我在門口蹲著，你好了，我就回去。”
完，頭也不回地出去，還憋了一肚子的氣。
但是我還沒轉出屏風，陸言辰也不知道干什麼了，又淡淡開口，聲音還有點兒悶悶的，“據你今天給甦北炎洗澡了。”
我腳步頓住，樂了。
試探了半天，陸言辰竟然是在意這個？
渣鬼難道現在還是很在乎我？但是他不是婚嫁互不干涉麼？天知道他哪句是真的，或者現在只是要面子。
我冷哼他一聲，“是又怎麼樣？”
才完，身後陷入一片沉默。
我知道自己玩兒大了，跺了跺腳，又回頭道︰“但是我是被坑的，整個過程什麼都沒看見，最多就搓過他脖子，其他什麼都沒干
。”
完，我緊張地盯著他，隔著霧氣，我竟然看到陸言辰輕輕勾起唇角。
那動作很輕，還透著一絲滿足，但是很快又斂了去，甚至我都以為是我眼花。
有時候我就不懂了，陸言辰如果那麼喜歡我，為什麼還要成全我，直接放我走。
如果不喜歡我，現在這一切又為了哪般。
我真的好想好想知道前一世的所有事，看看我們是怎麼走到這麼糾結的一步。
我深吸口氣，又走到他身旁。
這次他閉上眼，也沒毒舌了，我手放在他太陽穴上揉了揉，他還放松了身子。
我輕輕幫他按了幾下肩膀，還能感受到他肌肉都放松了下來。
我透過霧氣看下去，陸言辰赤著上半身，不知道是不是藥物的關系，我看不到那個可怕的傷口了。
但是看他的氣色，該是受傷了。
明天要去見帝君，他是絕對不會露出半死不活的表情的，也不知道要是我今晚不在，誰服侍他沐浴。
我又想到今晚第九殿的情形，簡直就是大玩空城計。
再看看他柔順的長發，我甚至開始覺得，他每根發絲都在給我敘，我又被他坑了。
這越想越覺得他是個心機男，但再細看他虛弱的表情，又總覺得可能是我想多了。
想不通就不想了，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低聲問他，“白司明呢？”
他受傷了，白司明會不會也傷了？
“他沒事，只是受了點皮外傷，現在應該回去了。”陸言辰沉著嗓子了一句，還忽然翻身，把腦袋枕到我大腿上。
我瞧他神色疲憊，不太敢有過大的動作，愣了半天，也就隨他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浴室里的空氣就好像凝固了一般，我們都一動不動，好像都在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沒有姓甦的，沒有鬼王，沒有帝君，沒有復仇，只有我們。
我們好像都默契地忽略了離婚這個話題。
過了好久，我把手搭在他光滑的背上，撫過背上的水珠，低聲問︰“這次去殉葬坑凶險嗎？”
“殉葬坑沒有太多被鎖著的鬼魂，可能一早就被食人鬼吃了，鬼王沒壯大到無法承受的境界。”
陸言辰還埋在我的腿上，悶悶了一句，提起這事，聲音里竟然還透著一點愉悅。
所以，那石碑上的記載也是真的，當年木槿已經吃掉了很多奴隸的靈魂。
“那還有四個鬼王都找到具體位置了嗎？”
陸言辰搖了搖頭。
我繼續沒話找話，“準備又一個月了，你還要不要去泫黿那里恢復鬼力？”
完，他竟然抬頭看我，一雙眸子好像被點燃了光，但很快又被他掩去。
我知道這鬼傲嬌，主動道︰“之前答應了就該做到，即使是我和泫黿達成的條件，我會和你一起去。”
“當然，如果你不想，那我去了你再去。”
我給自己留了一條退路，卻看到陸言辰失笑，“自然要一起，泫黿性格奇怪，看到我們分開去找他，也不知道會搞什麼ど蛾子。
”
我想起上次他變成女人的事兒，竟然“噗”一聲笑起來。
一直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直到過了大概好幾個時，陸言辰的臉色終于好了點，他才示意我好了。
我看他要站起來穿衣服，不自覺轉過身去。
才轉身，他竟然在我身後喚道︰“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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