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雲月被陳家老爺召見的事兒,就傳遍了整個陳家布坊。
吃午飯時,李雲月和小麗在一個桌,隔壁桌的人們,便對她指指點點的。
“听說老爺召見她,是為了先進織布機的事兒。”有人道。
“誰知道是因為先進織布機,還是為著別的什麼?你們難道沒有發覺,她長了一副狐媚子的面相麼?”
“哎喲,我听男人們私底下最喜歡議論她了,說她屁股大、胸部也大,弄起來舒服。”
婦人們,都是嫁了人的,議論起這事兒來,半點也不知羞,盡是往齷齪處去說,仿佛說得越是齷齪,她們就越是興奮。
“哎喲,瞧她那樣,以後該不會成為府里頭的姨娘吧?也不知道她那屁股和胸,是怎樣長成這般形狀的!”有人尖酸地說道。
“不是說,男人踫多了,就能成的麼?”另外一人附和道。
而後幾個婦人便偷笑起來,看李雲月的目光,那叫一個鄙夷。
小麗氣呼呼地道︰“雲月姐,你听听這些人,都在說什麼狗屎!”
李雲月目不斜視、正襟危坐,道︰“就因為是狗屎,所以,咱不理會便是。”
小麗還是不服氣,道︰“可你去跟老爺說那事兒,不都是為著咱們大家著想麼?他們怎麼能如此不知好歹?”
李雲月笑了笑,道︰“你要相信,真理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的,他們不知好歹是是因為他們無知,和無知的人計較什麼呢?放寬心,好好吃飯、努力掙錢,才是硬道理。”
小麗噘著嘴一想,覺得正是這個道理,看著李雲月淡定地吃飯喝湯,她忽然就想明白了,也開始低頭認真吃飯喝湯。
這事兒在布坊鬧騰了好些天,陳老爺或者方爺都沒有說關于先進織布機的事兒,于是大家伙越發認定,李雲月那天去見陳老爺,壓根不是為先進織布機的事兒,而是因為兩人之間要進行不可告人的那事兒……
于是乎,晚上李雲月睡覺的時候,總听到門外有人在走動,看那架勢,應該是想要守著看,她是不是晚上出去約會陳老爺。
李雲月看在眼里,卻沒有吭聲,任由大家伙盯著,卻從未盯到她任何不干淨的行為,李雲月只覺得這些人真是閑得慌。
然而,不出兩天,又有一事,引起大家伙沸騰了,那就是,中午時分,秦家少爺秦軒,親自買了點心,送到布坊來,指名道姓的要給李雲月!
眾人做出一副恍悟的表情——原來和李雲月有一腿的是秦家少爺,而不是陳家老爺啊。
布坊距離秦家大院那般遠,難怪他們晚上看不到李雲月出去偷人!
眾人以了然的目光看向李雲月,表示他們都知道了她和秦軒的苟且之事,那目光別提有多麼裸露、尖銳了。
秦軒反應遲鈍,以為大家伙是支持他追求李雲月,便熱情道︰“大家伙等會兒也可以來嘗嘗點心哈,別客氣別客氣,吃完了,我再讓人去賣來便是。”
于是有人笑道︰“秦少爺,您買來送心上人的點心,我們哪敢吃啊?”
秦軒也沒跟大家伙解釋“心上人”這事兒,只是沖大家擺手道︰“無妨無妨,今兒個本少爺高興。”
大家伙都只是笑,無人敢吃!
秦軒雖然不是官家少爺,但家里頭可是十分有錢的,是個富裕人家的公子,誰敢吃他的東西呀?
秦軒親自兜著一包點心,走到李雲月跟前,道︰“李小姐,這是我特意給你準備的點心,不知是否合你胃口?”
所有人都等著看李雲月的笑話,李雲月看著眼前的點心,展顏一笑,道︰“秦少爺現在還這般愛慕那陸家姑娘麼?上次我給您出主意,告知您如何追求她,還未成功麼?今日特意送了點心來,還想讓我給秦少爺出主意呀?”
她說話的聲音清清爽爽的,在場的人都能听得到。
眾人聞言,猛地一怔,秦少爺送點心來,只是詢問她,該如何追求陸家小姐?
哪個陸家小姐啊?眾人一頭霧水!
說好的兩人苟且呢?居然不是真的?
秦軒也愣了下,半晌後才明白過來李雲月的意思,他一拍腦袋,是他唐突李雲月了。
他這般大庭廣眾地將點心送來給李雲月,鐵定是要讓眾人嚼舌根的,是他未思慮清楚!
如此想著,秦軒便也不生氣李雲月不接他的話了。
“陸家有好女,君子好逑,也是人之常情,叨擾李小姐了。”秦軒笑著道︰“不知李小姐可否賜教一二?”
李雲月眉梢一挑,這位秦家少爺,還不算紈褲到無可救藥!
“要想博得淑女的青睞,自然是要尊敬她、呵護她的聲譽,這般她總歸會感謝少爺的。”李雲月說道。
這是暗地里要求秦軒尊重她,不可毀壞她聲譽了。
“多謝李小姐賜教,我懂了,這點心李小姐請收下,當做是我的謝意。”秦軒覺得自己唐突了李雲月,心頭十分不好受,擔心她會對自己印象不好,很快便告辭了。
李雲月拿了點心,親自分給大家伙吃,鑒于大家伙剛才對她的邪惡猜測,現在倒是沒臉拒絕她的好意了。
可接受了她的好意之後,就等同于接受她這個人了,大家心里又不舒服起來。
李雲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便開始織布,這時,阿珍的話語傳了過來。
阿珍說道︰“早都說了,她要成為陳老爺的姨娘的,怎可能和秦少爺有染?都已經嫁做婦人了,還這般不守婦道,真不要臉!”
李雲月知道她在說自己,可阿珍並沒有點出她的名字,她不好反駁什麼,否則就是對號入座了。
很不湊巧的,就在阿珍說完那話之後不久,方爺就過來了,道︰“李雲月,老爺叫你過去一趟,他在房間里等你。”
方爺話說得著急,應該是有急事。可听在大家的耳朵里,那味道可就完全變了。
方爺和李雲月一走,大家又議論開了。
大致意思基本是︰“她都能進老爺的房間了,要說他們之間關系清白,我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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