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除夕夜,一年當中最大的節日,在這個講究團圓,講究喜慶的時代,就是手上有再重要的事,這天也必須空出來。
雲君墨雖著急處理那兩個突然出現侍妾,卻也不會錯過團圓飯,申時前就安排好事情,回了正院。正院原先只他一人住,鐘巧兒來了後,他就把正院正房讓給鐘巧兒,自己則去旁邊的廂房住。
平日里過年,除了他一個主子,其他的全都是下人,團圓飯便擺在外院。今年過年多了鐘巧兒,又有一幫友人在,彼此間還算熟悉,跟鐘巧兒商量後,便決定把團圓飯擺在正房的偏廳。
之前雲君墨說要把雲舒給她用,可惜第二天兩人就往西去,回來又是一通忙碌,鐘巧兒還沒來得及問雲舒怎麼想。不過,整個宅子里也就雲舒一個姑娘家,她倒是很自覺,這些天都在中巧兒跟前伺候著。
鐘巧兒再怎麼說也是大天朝國來的,有五千年的飲食文化,還有從國外傳來的異國飲食文化,難得今天這般熱鬧,她便想著給大家露一手,跟雲君墨商量好在哪里擺團圓飯後,就去了廚房。
雲舒自然也跟著。
說要自己露一手,其實並沒真的自己動手,她只是把菜單準備好,然後站在一旁指導而已。一段時日的相處,雲舒已經知道眼前的小姑娘,跟旁的姑娘家,有很多的不同。
如今見她準備的菜單,上面的菜色很多都是她聞所未聞,听所謂說,更是好奇這些都是哪里來,“姑娘,屬下敢保證,你若用這菜單,開一家餐館,生意定不會比那品香閣差。”
因著雲舒平日里也不是伺候人的奴婢,所以她的自稱用的是屬下,而非奴婢。
“咱們這段時間常吃的火鍋子,我就拿來開了一家鋪子,生意的確不比那品香閣差。”
“這種天氣吃辣椒,真的好舒服,姑娘若把鋪子開到這涼州城來,生意怕是會更好。”
“姑娘我正好這個打算呢,就是這段時間忙,暫時沒時間張羅。”
涼州雖然冬天很蕭條,又時不時有戰事,但這里開了春後,南來北往的人,還是很多的。既然人已經到這里,鐘巧兒自然不會放過,在這個地方開鋪子的想法。
“那容易,回頭屬下把哪些個地段好,跟您說了,你先看著挑,挑個兩三個地方,屬下再帶您去現場看。”
不說主子對姑娘的態度,單就姑娘本身的性子,雲舒就挺喜歡的。所以,就算主子沒吩咐,能幫得上的忙,雲舒都很自覺地幫襯。
一段時間相處,不僅雲舒對她的感官不錯,鐘巧兒對雲舒的感官也不錯。
以往看的時候,沒少見男主子身邊的婢女或者下屬對男主子,懷有男女之情,從而對跟男主子走得近的女子各種刁難,找麻煩。
鐘巧兒一開始沒著急跟雲舒說,要她跟著自己混,除了沒時間外,另一個原因就是想提前看看她對雲君墨是個什麼態度。
若她對雲君墨有男女之情,那無論對方在如何出色,鐘巧兒都不打算叫她跟在自己身邊。一來免得這人出于妒忌之情,做出一些不好的事來。一來則是不想有個覬覦自己喜歡男人的女人,在眼前晃蕩。
如今看來這雲舒對雲君墨,純粹只是上級下屬的關系。
沒了上面的擔心,鐘巧兒就開始問她,“小墨說,他手上的產業都由你打理?”
實際上,雲君墨私下已經跟她說過,她手上打理的這些產業,今後要交到鐘巧兒手中。只是,主子交代的時候,也說了,叫她心里有個數就行,鐘巧兒什麼時候問她,她什麼時候交出去便行。
雲舒原想著,鐘巧兒應該會很快問她這件事,沒想到這段時間,鐘巧兒完全是不動聲色,日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該怎麼對他們這些人還怎麼對他們這些人。如此,倒是無形中叫雲舒幾人又對她多了一份好感。
主子要把家底交給人家,肯定已經跟她說過,雲家究竟有多少產業。
作為開國大功臣,家底自然不弱,否則也養不起十幾萬的雲家軍。
可面對這麼多的產業,鐘巧兒卻能絲毫不心動,著實叫人刮目相看。
“屬下,早就等著姑娘問這事,好卸下身上的重擔呢。”雲舒也是雲家軍的一員,行軍打仗什麼的,她在行,但叫她打理這些東西,短期沒問題,時間長了,斷是不行。
而且,她深知這些產業收益如何,干系到整個雲家軍,壓力是真的很大,並不是信口說說而已。
听雲舒的語氣,不難听出,她已經知道雲君墨要將家業交給自己打理的事,“小墨說你把那些鋪子打理得很好,我想著一事不勞二主,便想著那些還是由你來打理,有不懂的地方你盡管來問我,能幫上忙的地方,我盡管幫忙。”
“不過,既然這些產業這麼重要,而我手上又握有一些可以生財的方子,這些倒是可以跟你家主子一起再開些鋪子,由我經營。”
雖然雲君墨很自覺上交身家,而且他說的也有理有據,但鐘巧兒始終覺得,就兩人現在的關系,就接受那些東西,著實不合適。
不過,這些她倒是沒跟雲君墨說,而是自己想了這樣的法子出來。
若不踫到雲君墨,其實那些士兵如何,于她一個小老百姓而言,壓根沒什麼干系。但因為雲君墨的原因,她免不了對雲家軍多了一番關注,也希望這些人能更好。
所以,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幫這些人做點什麼。
其他的她沒什麼能做的,但多幫著掙點錢,買一些軍需設備,還是可以的。
“那怎麼行。”雲舒完全沒想到,鐘巧兒竟然會這樣說,“姑娘,屬下剛說的這些話,不是客套,是真的不擅長這些東西。這些產業放在屬下手上,只會收益越來越少。”
“以前呢,那這些產業以前誰在打理?”
“以前都是雲崢打理的,但雲崢眼下被派去做其他事情了。”雲舒很擔心鐘巧兒不接這茬,著急地解釋道,“主子已經跟屬下說了,往後屬下就跟著姑娘,姑娘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屬下去做,只是關于這些產業如何經營,還是得勞煩姑娘做決定。”
“姑娘放心,主子的意思是今後,姑娘便是屬下的主子。屬下別的本事沒有,但忠誠自己的主子,還是有的,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屬下一定辦好。”
不說經過一段時間相處,她自己相信鐘巧兒的能力,就是沒有這段時間的相處,雲舒也相信自己主子的眼楮。能叫主子看中的姑娘,定不是泛泛之輩。
而且,他們這些做屬下的,別的能力如何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听主子的話。
尤其,她從小在部隊中長大,更是知道將領的命令,高于一切的道理。
鐘巧兒對人的情緒很敏感,自然看出雲舒的一番心意,不免想到之前跟著她的雲崢。明明一個胸有抱負的大男人,卻因著雲君墨的命令,心甘情願在她身邊,當個護衛。
再有這段時間,這府邸里的一切,鐘巧兒看得出,雲君墨雖然年紀不大,卻是個治軍嚴明的將領。
既然主子和下屬一致,覺得她幫著打理雲家的產業好,她若是再推辭,就顯得太小家子氣,有失雲君墨給她做臉的打算。
干脆將事情接了下來,“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听到鐘巧兒松口,雲舒眼楮一亮,“往後具體需要怎麼做,回頭我再跟你說,今兒個咱們好好一起吃過團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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