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君墨憂心邊疆那些挨餓的人,速度非常快,兩天的時間就把東西準備好了。
當然他準備的東西,一切以鐘巧兒舒適為主,至于那個巴巴要跟著一起去的杜仲遙,路上會不會舒服,則不在他考慮的範圍內。
一切準備就緒,就待次日天明,一行人就可以浩浩蕩蕩出發啦。
這天的晚膳,算是大家年前最後一次團圓飯,雖然這團員的人就那麼幾個,晚膳準備得特別的豐盛,幾人圍坐在一起,愉快地用著膳食。
楊伯活到這個歲數,對悲歡離合這些事,早就看淡,並無多少離別愁緒,還是好心情地該吃吃該喝喝,席間有些可惜地說道,“要不是眼看著就要過年了,我定叫三郎跟你們走一趟。”
古之教者,家有塾,黨有癢,術有序,國有學。比年入學,中年考校。一年視離經辨志,三年視敬業樂群,五年視博習親師,七年視論學取友,謂之小成。九年知類通達,強立而不反,謂之大成。夫然後足以化民易俗,近者說服,而遠者懷之,此大學之道也。
一般人五歲入學,到十歲的時候,到博習親師的程度,鐘三郎卻是半年的時間,就到了論學取友的小成境界。
楊伯不去探究,鐘三郎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卻知道這絕對是個可塑之才,很想把這個得意弟子雕塑成他這輩子帶的最厲害的弟子,但凡對這個弟子有利的事,他都不免想起他。
鐘三郎的學習情況,楊伯跟鐘巧兒說過,鐘巧兒自然也明白,若是在入學前,能叫三郎跟著在外面走走,多了解了解民生,對他更好把書中學到的知識活用,有很大的幫助,“晚些時候,我給三哥遞個消息,看看他要不要跟我們走這一趟。”
無論李氏如何,鐘三郎還是對她的好,那是沒得說的,但凡能對他未來有所幫助,鐘巧兒還是很願意幫著三郎的。
抿了一口酒,楊伯愜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相較那些名門子弟有很多的資源,哪怕自己不走出門,也能知道這國家每個角落,每天都在發生什麼事。咱們這樣的寒門子弟,能接觸到的事情,能看到的民生,非常局限,這很容易導致看問題的片面性。所以寒門子弟要在仕途上走得遠站得高,相較那些名門子弟,難上不凡幾倍。”
當然,除開這點外,那些個名門子弟本身的人脈資源,比寒門子弟多,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只是這點是出生就決定的,在還沒相應的身份前,很難打破這一點,他上面說的這一點,倒是能通過自己多走多看來彌補。
“之前你提議的讓三郎,多了解青石鎮的民生,他做得很好,連帶著那李世偉和趙崇璽也跟著受益了。這趟三郎真要跟著你去,怕是這兩人也會跟著一道去。”
李秋瑤雖然不大懂楊伯說的這些話,但她知道楊伯肯定是為三郎好,而且她也曾听弟弟說過,這大半年下來,雖然每隔幾天就要出門耽擱了一些課業,學習的效果,卻不僅沒被耽擱,反而比以前記憶更深刻。
她想李世偉跟著走這一趟,絕對不會錯,“那我也給世偉去信,跟他把這事兒說了,叫他跟三郎一起商量,跟不跟你們一道走。”
擱以前就算有這種好機會,她也不敢說出這樣的話。可如今李記每月的收入,不僅夠他們一家的開銷,還每個月有不少結余,那一點盤纏拿出來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他們要能一起,當然最好。”這兩人打小關系就好,哪怕兩家近來經歷了不少事情,也沒影響兩家的交情,不出意外這兩人將來入了官場,也定是相互扶持的。
趁著現在有機會,能叫兩人的交情,更好一些自然是好的。
雲君墨還想著,這趟邊關之行,自己可以趁機跟某個小丫頭,多培養培養感情,哪里知道這才一頓飯的時間,這丫頭就給他們招來了這麼多個同行者。
雖然二人世界被破壞,但鐘三郎能盡快立起來,對這丫頭來說,也是一重保障,他自是沒反對的道理,“你們去信的時候,叫他們若要跟著一道去,多準備點防寒的衣衫,然後在青石鎮等著就好,咱們取道那里,省得他們往這里奔波。”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第二天一大早,吃完早膳,鐘巧兒、雲君墨、杜仲遙三人就踏上前往青石鎮的路,三天的時間,就回到青石鎮。
這次他們到的是城外,楊伯的莊子。
到莊子的時候,已經晚上,一行人決定在這里休息一個晚上。
果然如他們原先所料,一同在莊子等他們的是除了鐘三郎外,李世偉和趙崇璽,還有一個是鐘巧兒許久沒見的鳳朝歌。
見到鳳朝歌,鐘巧兒一陣意外,“你怎麼在這里?”
“當然是來找你啦。”上次跟雲君墨踫面後,他本來第二天就打算來青石鎮的,結果被其他事情給耽擱了,這才晚了雲君墨好些天。
沒想到這人還沒見到,就听說這丫頭要跟著去邊疆,他恨不能立馬見到這丫頭,阻止她去邊疆,卻有擔心在路上跟他們錯過,只能在這里干等著,“丫頭,你知不知道邊關是個什麼情況,就這樣跟著去?”
“就是不知道,這才想著親眼去看看。”
“想去那里看可以,但咱們能不能不要選這種萬物凋零的時候去,嗯?”這些年他走遍了大衛國的每個角落,那些地方什麼季節是個什麼樣的光景,他再清楚不過,“如今的邊疆,不說氣候嚴寒大雪不斷的事,單就那邊整個東西吃不上新鮮的蔬菜,甚至有時候連大米飯都吃不上,你覺得適合現在去嗎?”
“要是連咱們這樣的人家,都吃不上飯,那邊關豈不是每年都得餓死很多人?”缺糧細難道不是從來都是窮苦百姓的事,像他們這樣的殷實人家,就算吃不上飯,也有其他東西可以代替著填飽肚子。
“可不就是每年都有好些人被餓死。”
難怪雲君墨這麼憂心那些邊民,“想當年,我們一家子整個東西也都沒甚東西吃,也沒被餓死,我倒想去看看,那邊關究竟是有多吃不上東西,才會被活活給餓死。”
鐘巧兒不會傻傻去問,龍椅上那人,難道都不關心自己的子民,這種白痴的問題。
雖然她來這個時空的時間不長,但多少也能感覺出,龍椅上那人雖不是歷史那種無道的昏君,但也不是個賢明的君主,否則就不會偏听某些朝臣的話,試圖架空那些武將的兵力,“謝謝你關心我,不過你大可放心,有小墨在,來年我一定能全須全尾的回來。”
鳳朝歌沒想到,自己這話都說到這份上,這丫頭竟然還是堅持要走,不由看向雲君墨,“你應該很清楚這會兒邊關的情形,為什麼還要帶這丫頭去那里,遭罪?”
“那里于你來說是遭罪,于我而言卻是生養我的地方。”
“你也說了是生養你的地方,你自己要回去就回去,干嘛還帶上這丫頭,你明知道她現在的身體不好,應該好好養著的。”
雖然人沒在這里,但關于鐘巧兒的一切事情,他都知道。
自然知道鐘巧兒這段時間的身體,極為虛弱。
雖然知道鳳朝歌這是擔心自己,但他這種借著關心她,卻是干涉她的事,鐘巧兒不喜歡,“是我自己想去的,跟小墨沒關系,朝歌莫要這樣說。”
鐘巧兒這明顯的偏心雲君墨,叫鳳朝歌心里頭很不是滋味,“既然如此,那我也跟著一起去。”認識這丫頭,他已經晚了雲君墨一步,今後所有的事情,他都不想再落後于這人。
雲君墨冷冷提醒道,“別忘了之前你可是答應過太後娘娘,過年會回去陪著她一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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