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桃的臉,的確被燒得非常厲害,整張臉沒一處完好的,看著很是滲人。
看她臉的時候,鐘巧兒下意識去看縣令的表情,倒是發現他臉上除了心疼,並沒厭惡的表情,想來此時此刻這男人,對楊桃應該是有幾分真心吧,鐘巧兒如是想著。
除了臉上的傷外,楊桃身上還有很多地方少也被燒傷了,算是大面積燒傷,慶幸燒傷後第一時間做了妥善的處理,沒因此引發高燒,及其他並發癥。如此,杜仲遙只需要吸給她避免留下傷疤的藥膏便可。
受傷的兩人都看完,杜仲遙又被邀去看那些受了驚嚇的人,正常情況下,這些事情杜仲遙是不會搭理,但他知道鐘巧兒要他跟著走這一趟,是要加深跟楊桃的關系,便同意了縣令這個邀請,跟著離開楊桃的院子。
房間里很快就剩下鐘巧兒和楊桃兩人。
鐘巧兒由衷道謝,“徐家姐姐的事,謝了。”
因為燒傷的地方多,楊桃只能趟在床上,還不能輕易動彈,只一雙眼楮亮晶晶的,“比起嘴上的謝意,我更喜歡實在點的。”
“讓你身上不留疤痕,難道還不夠實在?”人都走後,鐘巧兒換了舒服的姿勢,慵懶地倚在圈椅的背靠上,挑眉邀功似的看著楊桃,“不過,你現在的狀態,倒是有點叫我意外。”
她以為這人受了這麼重的傷,就算不要死要活的,起碼心情也該受影響,可看她如今樣子,明顯心情不錯。
“在不會憐惜你的人面前做姿態,除了白叫人討厭,半點好處沒有,我為什麼要做?”
很叫人意外的答案,卻不得不說,楊桃很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難怪這人就算一副病態的樣子,縣令也沒對她表現出厭惡之感,“當初你說要進縣令後院,我還擔心你這朵花骨朵還沒開,就要被弄蔫呢。”
“別忘了我有個在縣丞後院混得如魚得水的親姨,從小耳濡目染了不少,如果在大家後宅討生活的手段。”她雖然心高氣傲,卻並不傻,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最好,才能在短短幾個月時間,得到縣令的寵愛,讓他除了一個正妻的位置,沒辦法給自己,其他的都能順著她,“就我現在這一身的傷,也是我有意為之的結果。”
她給自己的定位很明確,就是要縣令那顆心,至于正妻的位置,她從來沒肖想過。所以,哪怕她得了縣令的寵愛,正妻也沒找過她麻煩,甚至多數時候,都願意賣她幾分面子。
可以說,她除了沒正妻的身份,別的都有了。
當然,如果能再有一個孩子,那就完美了。
又是讓人意外的答案,鐘巧兒不得不承認,古代這些個人,當真是年紀小小,肚子里的彎彎繞繞,就不是她這個活了兩輩子的人比得上的,“所以你這是故意讓自己這麼狼狽,從而換取縣令的憐惜?”
在鐘巧兒面前,楊桃半點隱瞞的意思都沒有,“這些傷是保護他的結果。”
鐘巧兒對她豎起了大大的拇指,“你厲害!”
“論後宅生活,我肯定比你厲害,但外面的事,我比不得你。”所以,她才會甘心跟這人合作,“希望咱們今後能繼續合作。”
雖說傷口不會留疤痕,但畢竟傷的面積極大,昨晚又折騰了大半宿,鐘巧兒並沒打擾她太多,寒暄幾句後,就離開了她的房間,然後直接領著人告辭。
從縣衙出來,他們趕往食天地,看到的的確只一片廢墟,甚至旁邊緊挨著的鋪子,也遭了罪。原先楊伯就跟周邊的鋪子關系不錯,在鐘巧兒接手後,同樣跟這些人維持了良好的關系,之前食天地出事,力挺的基本是這些人。
雖說這火跟食天地沒關系,但終歸是受了食天地的牽連,所以鐘巧兒做出了相應的補償。然後,就是雷厲風行,張羅食天地重建的事。
完了,才得空把之前食天地還沒解決的麻煩,給處理了。
雖然發動了官府的人逮捕無量酒肆的掌櫃和店小二,但這兩人就跟平白消失了一樣,壓根沒叫人找到。是以,染上癮的那些人,壓根找不到人負責,正好之前食天地鬧出的事,雖然得到圓滿解決,卻也影響了食天地的聲譽,鐘巧兒想著戒這個機會,重新挽回食天地的聲譽,便主動承擔了這些人戒毒的相關事宜。
所謂毒癮,是指吸毒的人一旦停用毒品,就會在8-14小時後出現焦慮、恐慌、畏懼和再吸毒品的渴望;36-3時後各種癥狀就會達到高潮,猶如萬蟻嚙骨、萬針刺心、萬嘴吮血、萬蟲斷筋、萬刃裂膚,難以忍受,痛不欲生,于是便導致再吸毒品渴望;36-3時後各種癥狀就會達到高潮導致精神與行為失控,個別的還會自殘自殺。為了擺脫這種痛苦,吸毒者自然就會不顧一切地去尋找毒品。
那些喝酒的人,暫時沒到這種程度,是以還沒到棘手的程度,處理起來還不算太麻煩。在鐘巧兒忙著鐘大郎的殺人案時,杜仲遙已經按照她吩咐的,將那些喝無量酒肆的人分群體。
第一類,也是最重要的一類,是每天喝無量酒肆的人;第二類是三天之內喝一次的人;第三類是三天後七天內喝的人;最後一類是對酒可有可無的人。
把人分門別類完,杜仲遙觀察過這些人,第三類人和最後一類人,完全沒上癮的現象,第二類人有癮,但不到很嚴重,還是人為可以控制的,但第一種人的癮就有些厲害了,一旦停酒不喝,雖沒到要在地上摸爬滾打的地步,卻跟渾身有螞蟻啃的地步,壓根就忍耐不了。
第二類人,杜仲遙通過鐘巧兒給的治療,已經找到合適的戒毒法子。第一類人卻是還沒辦法,另外有一個是這類人基本都是年歲比較大的,他擔心強行戒毒,可能造成他們身體出問題,所以他遲遲不敢動手,這些天猶讓他們喝著無量酒肆的酒。
見杜仲遙渴望地看著自己,鐘巧兒很想說她也沒好法子,最後舌頭打了一個轉,還是這樣說道,“晚些時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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