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回後溪村後,就一直龜縮在家里的李秋瑤,雖然人沒在青石鎮,卻是關心著那邊的事。無論食天地還是鐘大郎出事,她都知道,也想過趕到鎮上幫忙,但她的身體自打被糟蹋後,就一直不大好,楊氏不讓她去青石鎮。
李秋瑤也擔心自己到鎮上,不僅幫不上忙,反倒拉人後腿,只能按耐住心里的焦急。當得知鐘大郎被判流放兩千里,三日後出發,她再也坐不住,當即叫人套了馬車,就要往青石鎮趕。
楊氏哪能不知道,自己這個閨女心里還惦記著大郎,而且大郎鬧到如今的地步,多少跟閨女也有關系,楊氏也不好再阻止,但也不放心讓女兒一個人進城,就收拾了一番,跟著閨女一起進城了。
他們到鐘巧兒農莊的時候,鐘大郎還在休息,母女兩一起去見李氏。李氏不意外兩母女的到來,勉強著表情跟兩人打招呼,李秋瑤就說去見鐘巧兒,獨留兩個當娘的一起嘮嗑。
李氏這段時間的日子,先是李秋瑤出事,跟鐘大郎取消了婚姻,接著是折正陽出現,讓她好些年的盼頭幻滅,緊接著食天地出事,結果食天地的事還沒過,兒子這邊竟然犯了命案,她簡直有種天翻地覆的覆滅感。
短短幾天時間,把這半年下來,好不容易養出來的氣色,又全部給打發回原樣,甚至比之前更不好。以前頂多就擔心填飽肚子的問題,眼下卻是性命問題,她的心一直都是煎熬著的。
同時當娘的,孩子先後出事,還都是這種毀未來的事,楊氏很清楚李氏現在的心情。她知道這種時候,什麼安慰的話都沒用,只是感嘆道,“也不知道咱們兩家今年,是不是犯太歲,竟是連著出事。”
“可不就是犯太歲。”只是這太歲,是大家都想不到的而已,李氏默默補充道。
李氏知道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怪罪到鐘巧兒身上,有些不可理喻。可是,要不是有她,李秋瑤不會進城賣包子,就不會讓那徐招財看上,那她的大郎,就不會有現在的遭遇。
可惜這些話她不能說,說了怕是所有人都會覺得,她這個當娘的人不厚道,把千好萬好的閨女,當成煞星。甚至,她的三個兒子,還會因為她這番說辭,跟她生分。
想想李氏就覺得憋屈。
可是再憋屈,都只能自己忍著。
“找個時間,咱們一起去廟里拜拜,給家里人都求個平安。”
“我也正有這個想法。”
兩個女人便相約,挑個干淨的日子一起去廟里。
大郎終究是因著自家閨女,才走到如今這一步,楊氏總要有點表示,她拉住李氏的手,歉意地說道,“大郎的事,我很抱歉。”
李氏卻是搖頭,“是大郎自己中了人家的圈套,不關任何人的事,你別說這樣的話。”
當時李秋瑤出事,李家提出退親,她自己第一時間就答應,做的已經夠不厚道。這會兒要是把大郎的遭遇,再怪罪到人家身上,那她就不用談做人了。
她心里真正怪的人,其實是那個代替了她女兒活著的人,可惜這人她奈何不了。
“可要不是有秋瑤這樁事,那徐家也不至于這般針對大郎。”
雖然這幾天他們人沒過來,但事情的經過,他們卻都很清楚。
“事情要這樣說,那當時秋瑤會發生這樣的事,還是巧兒的過錯呢。”
“巧兒那是為我們家好,哪能這樣算。”
楊氏是真心沒把這件事怪罪到鐘巧兒身上,畢竟人家只是給他們一個掙錢的技能,要怎麼做還是看他們自己,鐘巧兒又沒綁著他們,硬要他們去青石鎮做那個買賣。
若把李秋瑤的事情,怪罪到鐘巧兒身上,那他們就是狼心狗肺了。
听得楊氏這樣說過,李氏知道,她想的有道理,只是她心里對這個丫頭,仍舊覺得膈應。不過,她也知道有些話說不得,只能這麼說了一句,“所以啊,大郎的事,也許是他命中注定有這麼一劫,你也不要多想。”
對上鐘巧兒的事,李氏才會有些想法,比較叫人難以接受,對待其他人的時候,她倒是依然跟以前一樣,很是明理。
兩個當娘的于是,湊一起,開始感嘆自己而兒女,如何如何,頗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另一邊,李秋瑤看到才十來天沒見面的鐘巧兒,憔悴得差點都認不出來,不由一陣心疼,“你說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無論什麼時候都要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听了你的話,好好愛自己,怎麼反倒你把自己折騰成這樣憔悴?”
“大概是休息時間不夠。”她還正是長身體的年紀,比不得成年人,稍微睡眠不夠就很明顯,更何況她這都十來天,沒好好睡過覺了,“你是專門來看我大哥的?”
“嗯,來看看他。”雖然迫于自己失身,跟鐘大郎退了親,但李秋瑤心里還是有他,如今他鬧到這個地步,不親眼過來看看,跟他說說話,心里終究是放不下,“若知道你大哥會有這樣的一天,這門親事我不會同意退的。”
鐘巧兒知道,李秋瑤退親的緣由,听她這樣說,她不知道李秋瑤是否,有跟鐘大郎重新開始的打算。但她希望李秋瑤,不要再像上次那般沖動,“無論秋瑤姐姐現在是什麼想法,都不要著急說出來,先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再說其他的事。”
第一次訂婚就是李秋瑤先主動的,如果這次兩人要重歸于好,鐘巧兒希望是鐘大郎主動的。對同一個男人,女人主動一次就夠了,主動第二次就顯得掉價,李秋瑤是這個時代比較獨立自主的女子,鐘巧兒不希望她做這種掉價的事。
雖然鐘巧兒是鐘大郎的親妹妹,但李秋瑤感覺得出來,她對自己的真心實意,對她很是感激,“放心,我現在最想的是立女戶,從家里分出來,然後全身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其他的事,順其自然。”
“這段時間一直忙于解決麻煩,沒顧得上幫你問這件事,你且再稍等等。”
“這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不著急。”兩人沒聊多久,剛醒來的鐘大郎就找過來了,鐘巧兒把空間留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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