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丞家這出宅斗劇,雖然不是很精彩,但拿來消遣時間,還是非常不錯的。不過,她看完還是忍不住發表了意見,“鐘花兒的戰斗力,要是能再強一點就好了。”
“她能依仗的東西太少,女人沒足夠的底氣,在後宅很難挺起腰桿兒。”
“你說,我要不要給她送點底氣?”
“不好。”鐘花兒這個女人太過詭異,他一點不希望鐘巧兒跟她有過多接觸,“不過,你想看更精彩的事,我可以幫你。”
鐘巧兒也就無聊,蠻說說,並不是真的希望,鐘花兒跟人家干架。只是,說起這後宅的事,雲君墨如此熟悉的樣子,讓她很好奇,這人是不是親身經歷過這些事。不過,這種話題不好問,鐘巧兒換了一種問法,“話說,你這樣又跑來青石鎮,你的家人就沒舍不得你?”
“我娘生我的時候難產死了,我爹是個寡恩的,有了新妻子新兒子,就不管我這原配留下來的兒子。”之前他被暗殺許久沒回邊關,那男人也沒叫人來找過他,“當然這些不能都怪他,畢竟那繼妻不是個善茬,當中做不了不少事。”
這還是鐘巧兒第一次听雲君墨,說起他的家庭,說起他的爹娘,“所以你家這是典型的,有後娘就有後爹的例子?”
之前她就奇怪,這人才經歷過生死,在青石鎮住了這麼多個月,怎麼會沒人找來。原來是這人的生死,壓根沒人在意。
如此想著,鐘巧兒莫名有些心疼這個,也才十四歲大的男孩,“他不疼你是他不懂你的好,是他的損失,你不要想太多。而且今後你若喜歡,可以當我們一家人是你的家人,由我們關心你照顧你就好,就算沒爹也沒什麼。就跟我們四兄妹一樣,長這麼大沒爹,也一樣過得好好的,並且往後還會比現在過得更好。”
大概是愛心泛濫,這些安撫的話,不自覺就吐出來了。
鐘巧兒這幅擔心他的樣子,雲君墨很是受用,“這可是你說的,今後不能反悔哦。”
“反正你是我的長工,本來就跟我是一家人,沒什麼好後悔的。”
雲君墨頭點如蒜,仿佛當長工是一件多麼值得開心的事,“沒錯,我是你的長工,是你一輩子的長工。”
後面雲君墨,簡單了他繼母的事後,就跟她說起,他知道的那些關于京城家的事,讓她對京城的事,有個初步的認識。鐘巧兒沒說,其實鳳朝歌之前跟她說過京城的事,而且說的比雲君墨更詳細。
她倒是對雲君墨那繼母更感興趣,“這江南東路現任轉運使之妻,也是那丞相家的姑娘,如此想來你們家還跟這轉運使一家,有些淵源呢。”
“是那老頭子跟他們有關系,跟我沒關。”但凡跟他那繼母有關系的,雲君墨都討厭,“反正這些你蠻記記,指不定這次見那孫妃就能用得上。”
說起孫妃兩母女,鐘巧兒的心情,就沒辦法美妙起來,“男人啊男人…真不是個好東西。”
“其實你娘心里多少有一些猜測了,你壓根不用擔心,她承受不了你爹的變心。”
“我沒擔心,只是為她感到不值而已。”就她娘這樣的女子,但凡嫁個稍稍有點本事的男人,日子都能過得很好,卻嫁給她爹哭了八九年,好不容易把人盼回來了,又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公主,“其實我挺好奇的,為什麼皇帝舍得把這麼個如花似玉的閨女,嫁給一個差不多跟他同歲的男人?”
“天家人喜歡通過賜婚,顯示對臣子的榮寵。”
“那會不會某一天,你也被賜婚啊?”
“那也得我願意才行。”雖然他們這些駐守邊關的將門世家,風光不比當年,但手中有軍權的人,今上甚少用強硬的手段,強行給他們賜婚,他擔心一不小心惹了這些世家不高興,不說叛變,就是敵人打過來的時候,給你消極懈怠一下,他的國就可能沒了。
這也可以說,折正陽跟那公主的親事,是經折正陽本人首肯的。
雲君墨說這句話的時候,鐘巧兒感覺他周身都被一層光輝籠罩著,看得她直冒星星眼,直呼一句,“太酷了。”果然在權勢面前不折腰的男人,最有魅力。
鐘巧兒任何對他贊美的言語,听在雲君墨耳朵里,那威力都高了十倍百倍不止,反正就是特別受用。于是,他的嘴角翹得老高老高的……
大概是雲君墨說起了家人的事,使得鐘巧兒對他更加信賴了。
吃午膳的時候,兩人之間明明也沒多余的話,看著跟平常也沒什麼兩樣,但李氏卻有種明明自己坐在這兩孩子中間,卻被排斥在外的感覺。
她左看看,右瞧瞧,想著要不要問問有什麼情況,就听到一道許久沒听到的聲音,由遠及近,“李姨,巧兒妹妹,我回來了,還有沒有飯吃?”
之前鐘巧兒去了江寧府後,錢沐晨跟李氏接觸的時間很多,一個是從小缺少母愛的小姑娘,一個是閨女沒在身邊的母親,兩人相互慰藉,相處得非常不錯。
這不,一听到這聲音,李氏已經把剛剛要問的話,拋到腦後,叫人添飯過來,叫人打水過來給她洗手,周道得比鐘巧兒這個親閨女回來還要周道,直看得鐘巧兒眼紅。不過,看錢沐晨身後沒人,她倒是不好計較這個,“不是說你爹要跟著一起過來的,人呢?”
“我肚子餓了,到莊子就跑進來,他大概在看那些大棚。”
听他這樣說,鐘巧兒示意雲君墨去接人,這才賞了錢沐晨一個大白眼,“你就不怕把你爹給弄丟了?”
“他在一片忙忙大霧的海上都不會迷路,就莊子上這麼丁點地方,怎麼可能丟?!”說話的時候,錢沐晨嘴里已經塞了東西,那毫無形象的樣子,鐘巧兒都有些不忍直視了。
“這麼沒良心的閨女,要我我鐵定不疼她了。”
“那不行,我爹就我一閨女,不疼我,他怕將來沒人給他養老送終。”
錢沐晨這話一出來,就听到一道爽朗的笑聲,由遠及近而來,“我總算知道這丫頭為什麼這麼喜歡,這個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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