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巧兒的家,很簡陋,能避人耳目的地方不多,楊桃是在屋後的拐角處,攔住的雲君墨。她那一嚷嚷,附近的人只要稍微偏偏身子就能看到他們,經她一開口,那邊正洗碗筷的人,抬眼就能看到兩人的情況。
農村人平日里沒甚娛樂節目,最喜歡的便是看人家的熱鬧,尤其這種帶點艷情色彩的熱鬧。所以,這些人立馬放下手中的活計,起身朝拐角處走去。
這還不夠,他們自己走的時候,還不忘扯開嗓子叫嚷道,“大家快來看,里正家的大閨女,纏著巧兒家的長工,還往人家身上撲。”
“快撲到人身上啦……”
“那小長工躲開了,真是可惜。”
“哎呦喂,那楊桃閨女摔了個狗啃泥……”
一群人嚷嚷著,簡直跟現場直播有得一拼,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時間,所有人都跟在幾位婦人身後,朝雲君墨兩人所在的地方涌過去。
看了一場熱鬧,心情不錯的里正,正想叫閨女回家,听到這些村婦的話,臉色瞬間變了,快速朝人群的地方跑過去,看到自家閨女趴在地上正哭著,他趕緊將人扶起來,“桃姐兒,你這是怎麼了?”
大靠山來了,楊桃不管不顧,直接撲到他懷里嗚嗚哭訴道,“爹,鐘巧兒家的長工,他欺負我,你要為女兒做主。”
拍著女兒的後背,里正安撫道,“好好好,你先別哭,爹給你做主,爹給你做主。”
看著抱成一團的兩父女,雲君墨諷刺開口,“原來里正家的家教是這樣的,難怪你這閨女見到男人就往男人身上撲?!”
古代男女七歲不同席,哪怕父女、兄妹都一樣的道理,像里正這樣和楊桃抱在一起,擱哪里都不合規矩。
平日里這楊桃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仿佛村里沒一個男人配得上她的樣子,大家早就看不慣她這樣的了。如今見她這樣被人落面子,大家只覺得心里一陣暢快,當然因為當事人是里正,大家都不敢在嘴上表現出來,但臉上看好戲的表情,卻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住。
剛被看了一場笑話的族長,沒這方面的顧慮,他恍然大悟道,“原來里正跟閨女感情這般好,難怪還遲遲不給閨女說親,看來這是要留在家里,多抱幾年呢。”
楊桃長得好,里正對她疼愛有加,父女兩的關系一直很親昵,肢體上的觸踫偶爾有之,但像這樣抱得緊緊的,也是父女兩頭一次。剛不過是看閨女一張梨花帶雨的臉,一時心疼,忘了把閨女從懷中推開,沒想到竟然被這老不死的這般說,氣得里正瞬間把懷里的人拉出來,憤怒地瞪向族長,“桃姐兒受傷,我這做父親的安撫她很正常,你少胡說八道。”
女兒家的閨譽跟命一樣重要,里正哪里容得下別人這般侮辱,“我跟桃姐兒真有什麼,藏著掖著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當著眾人的面,這般抱一起。倒是你鐘家那鐘花兒,大半年來住在姐夫家里,這要是說清白,誰敢相信。”
族長真是恨死那鐘花兒了,但此刻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在這件事上認慫,否則將來他鐘氏一族的閨女說親就難了,“大家的眼楮是雪亮的,平日里你們兩父女,要不是經常這樣抱一起,今天你們兩父女哪能這般自然抱得這麼緊?不信,你現在就讓其他任何父女,這樣抱一起,無論父親還是閨女,身體不僵硬得跟木頭一樣,我就不姓鐘。”
父女關系雖然親近,但這種親近只局限于血緣上的親近,要說父女這樣抱一起,還真就沒人能習慣的。所以族長這話說出來,大家都覺得這兩父女,平日里肯定沒少做這樣肌膚之親的事,看著兩父女的眼神,不由又多了幾分意味。
里正恨不得撕了族長的嘴巴,卻知道繼續在這話題上掰扯下去,吃虧的是他們兩父女,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想不到鐘氏一族族長的嘴巴,竟然比那女子的嘴還碎。”
出了一口惡氣的族長,心情正好,“實話而已。”
“哼!”里正現在沒時間,跟這老頭子爭辯,哼了一句才看向雲君墨,“今天鬧的這一出,全因為你,既然你害桃姐兒閨譽受損,我也不嫌棄你長工的身份,允你和桃姐兒的婚事,往後你就是我楊家的上門女婿了。”
雲君墨看傻子一樣看著里正,“現在抱著你閨女的人是你,不是我,要說毀掉你閨女名譽的人也該是你,而不是我。誠如鐘族長說的,你們抱得那麼熟練,在家鐵定沒少這樣抱。這種跟父親不清不楚的女人,想要塞給我,里正當真打的一手好算盤。”
雖然之前不知道,這楊桃的風評如何,但眼下看到那些圍觀的人,眼里除了好好戲的表情,還有幸災樂禍的表情,雲君墨便知這楊桃不討喜,“剛你閨女說看上我,不介意我長工的身份,我還以為她真這麼好呢。”
“如今想來,她定是看我沒靠山,把我招入你家當上門女婿,就算發現你們兩父女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我也會敢怒不敢言。”
“我告訴你們,哪怕我是個沒地位的長工,我也是個有血性的男兒,豈會娶這樣一個跟父親說不清道不明的女子。”
生在富貴人家,後宅那些齷蹉的事,雲君墨看多了,隨便拿一個例子,套在這兩父女的身上,就足以讓這兩父女,今後走到哪里就被人指指點點。
他說過,但凡肖想他的女子,他修理起來,從來都不會手軟。
圍觀的這些人,可不會在意他話里的真實性,他們只會把他的話,最大惡意的揣測,如此今後這兩父女就被貼上不清不楚的標簽,那什麼桃想要說親,怕是難上加難咯。
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活該一輩子嫁不出去。
里正完全沒想到,雲君墨竟然會往他們兩父女身上潑髒水,雖然他跟閨女之間什麼都沒有,但剛剛他們兩父女抱一起,是大家親眼所見。別看這些人平日里,對他尊敬著,其實他們心里很是樂見他們家的笑話。
自家這個大閨女,本來親事就難,經歷如今這一出,要說親更難了。如今,只能讓眼前這位壞了閨女名譽的人負責,“小子,不想鐘巧兒一家在這後溪村混不下去,你最好乖乖給我當上門女婿。否則,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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