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看到馬車出現,原本守在門口、一白袍黑蟒和一黑袍白蟒的人立刻走過來,白袍人開口道︰“請問是莫夫人嗎?我們教主想見一見你,請跟我們走一趟。”
青年坐在車廂外,懷里的小葵花似乎察覺到什麼,右手背上的葉芽蠢蠢欲動,被青年一把按住。
小翠面色白得跟宣紙似的,大氣也不敢出。
看來左右護法在普通人眼里,和地獄里的黑白無常差不多。
薛青遲掀開車簾走了出來,呵,這衣服竟然也一黑一白,難道蛇神教真的是按照地獄編制設計的?
“你們教主要見我,怎麼不親自過來拜訪?”
車里的小翠倒抽了一口涼氣,她腿都開始抖了,夫人怎麼有勇氣說這樣的話。
不怕被他們抓走嗎?
不過,他們好像正是要來抓人的。
白袍人大概三十來歲,膚色較白,長了一個鷹鼻,目光深邃,似乎有異域人血統,听到薛青遲的話,他面上沒有什麼表情,眼里依然淡漠。
“莫夫人說笑了,教主事務纏身,又怎麼可能紓尊降貴來這麼個地方,這條巷子恐怕連我們教主的尊駕都擱不下。”
“抱歉,我也不是閑人,你們教主想見我,等我有空再說。”
薛青遲冷笑道。
黑袍人大怒,濃眉倒豎,呵斥道︰“給幾分好臉色就上天了是吧,你以為你有說‘不’的資格?趕緊滾下車!”
“你們又有什麼資格不讓我說‘不’?穿上黑白袍子就真的當自己是地獄判官了是嗎?誰給你們的自信?”
薛青遲正憋著滿肚子氣,剛好有人撞上來,她巴不得打一架。
黑袍人果然被激怒了,面色原本就有點黑,這一下被氣得黑紅黑紅的,抽出腰間佩刀就要動手。
白袍人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
轉而朝薛青遲道︰“莫夫人,我們並無惡意,教主確實是誠心邀請您過去。”
“真可惜,我看不到一點誠心,你們教主的臉到底有多大,讓你們上門邀請就是恩賜了嗎?我還覺得我能心平氣和地跟你們說話,你們就應該感恩戴德了呢。”
“不見棺材不掉淚,別攔我,這娘們就是欠揍!”
黑袍人猛地揮開白袍人的手,舉刀向前,朝薛青遲砍過來,薛青遲身形一閃,大刀劈了個空,黑袍人待要再砍,一直默不作聲的青年突然一腳踹過來,把他踹得飛出去好幾米,撞在莫府大門上,砸出“砰”的一聲。
白袍人在一旁看著青年,眯起了眼楮。
“住手!”
一聲驚呼傳來,薛青遲扭頭看去,不遠處一輛馬車停了下來,莫雲亭慌慌張張地從車上下來,沖薛青遲跑過來。
顯然看到了方才那一幕。
他站在自家馬車跟前,伸開雙臂,充滿憤怒地看著白袍人,質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到別人家門口行凶作惡,到底還有沒有王法!”
黑袍人此時已從地上爬起來,吐了口血,抹了抹嘴角,冷笑道︰“王法?我們蛇神教就是王法!”
“蛇神教?”
莫雲亭愣了愣,他似乎知道蛇神教之事,“內子和貴教毫無瓜葛,你們為什麼要殺她?”
“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們殺她了?我們好心好意請她到教里做客,結果她口出惡語,老子忍不住,想給她點教訓而已。你就是姓莫的?回來得正好,趕緊讓她跟我們走。”
黑袍人來了個惡人先告狀。
“不可能!無緣無故跟你們走做什麼。”莫雲亭想也不想拒絕了。
“就你也想攔我們?”
黑袍人哈哈大笑,還沒笑完,面色一變,一腳掃過去,莫雲亭以比他方才還夸張的速度飛了出去,撞到了大門外的石獅子上,正中胸口,“ ”兩聲,肋骨似乎斷了。
只這麼一下,莫雲亭就出氣比進氣多了。
他無力地靠著石獅子,見黑袍人一臉獰笑地朝薛青遲走過去,露出絕望之色。
“來人!快來人啊!”
薛青遲見他為了護著自己受了重傷,有點不忍心,想要下車給他治療,然而青年抓住她的手,不讓她下去。
“他死不了,只是斷了肋骨而已,沒傷到五髒六腑。”青年淡淡道。
她的異能昨天剛耗了個干淨,他哪里舍得她給別人療傷。
更何況,那個人是莫雲亭。
受傷了也是他自找的。
黑袍人這一回是沖著青年來的,然而他連青年的衣衫都沒踫到,又一次被踹倒在地,這一次,青年也沒打算放過他,腳尖壓在他喉嚨上,只要用力壓下去,他就沒命了。
黑袍人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似乎不相信自己三兩下就被打敗了,他緊緊握著拳頭,額頭青筋暴起,薛青遲眼尖地看見他的指甲正在變長。
和上次襲擊她的黑衣人是一樣的!
白袍人一直沒有出手,在一旁袖手旁觀,見黑袍人被制服了,這才拱了拱手。
“抱歉,是我們魯莽了,若夫人這次不想去見教主,我們等下次也行。還請放過我們左護法,我想這位兄弟應該不想和我們蛇神教結仇,對嗎?”
青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松開腿腳。
白袍人看向黑袍人,眼里有幾分威脅之意。
黑袍人面色漲得通紅,憋了好一會,才憋出幾個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句對不起就夠了?”薛青遲冷笑道。
她抄起黑袍人掉落的大刀,“刷刷”揮了過去,斷掉了黑袍人的手腳。
“總得留下點代價。”
黑袍人慘叫起來,看著她的眼神恨不得把她活剮了。
白袍人竟然忍了下來,不過看了一眼黑袍人,便當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笑道︰“既然教訓過了,我們就可以走了吧。”
青年放開腳,白袍人把黑袍人扛到了肩背上。
黑袍人看起來五大三粗,白袍人有點瘦削,可是他扛著黑袍人似乎游刃有余,臉上看起來很輕松。
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青年,說了句︰“我們後會有期。”
便離開了。
小翠偷偷瞥見外面沒有動靜了,這才趕緊跳下車,走到莫雲亭身邊,把他扶平了一些。
沖宅子里喊道︰“快來人啊,老爺受傷了。”
下人們許是知道兩個護法走了,這才探頭探腦走出來,手忙腳亂地把痛暈過去的莫雲亭抱進宅子里,張羅著找大夫。
薛青遲正打算進宅,察覺到藏在周圍的暗衛時,不免有點奇怪。
“他們剛才怎麼都不出來?”
這些暗衛不是被派來保護她的嗎?
難道只是用來監視的?
青年淡淡道︰“要是出來了,又怎麼試探你的本事?”
“試探?為什麼要試探我?”
薛青遲疑惑道,頓時想起青年之前沒說完的話,“你說這是算計?誰的算計?”
“你好好想想就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青年抱著孩子朝隔壁宅子走去。
薛青遲一頭霧水地回府。
兩人都沒有去留意送莫雲亭回來那輛馬車,馬車車廂里卻有人掀開車簾看著方才發生的一切。
“打听一下,那個男人是什麼人。”車廂里的人吩咐道。
“是。”車夫應道。
向周圍的鄰居了解了一下情況之後,車夫很快回到車子邊,稟告道︰“是前幾天搬來這里的一個廚子,據說是邊境來討生活的,帶著個孩子,私廚很挑客人,不是有緣人拒不招待。”
“只挑有緣人嗎?倒是有意思。”
車廂里的人笑了起來。
青年回到宅邸不久,便有人來敲門,他開門一看,是個管家打扮的中年人,對方客氣道︰“我們夫人想請您上門做一頓私宴。”
“你們夫人是哪位?”他問道。
“胡夫人。”
青年正打算拒絕,不料竟然听見“胡夫人”三個字,詫異道︰“哪個胡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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