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娘站在吳府的大門前,等待著門房的消息。
其實她今天過來,並未抱很大希望,更何況此時天夜已暗,也不知那個男人他還願不願意見自己……
〞吱……〞一聲大門被人從里打開,之前進去通報的門房,眼神仿佛帶有深意般看了她一眼。
貞娘面色有些微微熱,自己一個女人,天黑過來找他們家少爺,這事隔誰身上估計都會忍不住多想。
門房在前面帶路,貞娘在其身後尾隨著,這是她第一次來吳府,府里的華麗與精致讓她的心更加不安了。
顯然,自己與那個男人之間的距離有著千差萬別,生在這樣的人家,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也不知當初他是為何看中了自己。
也不知走了多久,穿過了一條青色礬石小路,門房將她帶到了一處僻靜的宅院前。
〞少爺喜靜,你記著有什麼事切不可大聲喧囂,以免惹他動怒。〞
貞娘點點頭,算是听見了。
從前她與他在一起時,倒不覺得他喜靜,她懷著小園時,整天無聊嫌悶,他請了汝陽城里出了名的戲班子過來,日夜不停地唱鬧著,也沒見他說過什麼。
看來自己還是不夠了解他。
門房離去之後,眼神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最終什麼也沒說的離去了。
等貞娘一個人在這寂靜的院落里時,才驚覺這里當真是一點聲音也沒有,幕色籠罩,周圍實在是安靜地有些可怕。
她朝著那間亮著燈光的房子走去,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進來。〞
男人的聲音又冷又淡,貞娘還未走進,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咬了咬牙,她推門而入。
一室明亮,男人在最中間的案桌前坐著,他低著頭,正在審示著案前的一本賬冊,貞娘腳步極輕,走進來了他也仿若沒有察覺。
他的眉眼在光影里顯得寡淡而疏離,叫人一眼瞧上去,便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貞娘突然就有些恨他了,她想起了從前的日子,他也是這般端著,看起來高冷據傲,實在是叫人覺得不好相處。
比如說現在,她就不相信他不知道她進來了,想必方才門房也已經跟他通報過,而且自己進門時,他明明也是知道的。
為何她一進來,這個男人就擺出這般冷漠的神情?
前日種種一一從貞娘腦海里閃過,當初,若不是這個男人便出那般強硬的手段,自己也不會生下小園,自然也不會有今日這般尷尬地面對他的情景了。
〞我今日來,主要是為了小園一事。〞
貞娘實在是不想同他繞圈子了,對于她來講,能來這一趟已經耗盡了她的勇氣。
天色越暗,她的心里便越發沒底了。
吳岱 仍然維持著剛才她入門的姿勢,只是他在听見她的話後,眼瞼處微不可及地閃了閃。
貞娘知道他在听著,便道︰〞我現在已經有足夠的能力養活小園與自己,而且我與小園這幾日相處下來,知道他時常掛念母親,因此我想……若是你同意的話,但凡他想我的時候,便跟我過些時日再回來可好?〞
等了許久,吳岱 仍然沉默著,貞娘見他並不出聲,語氣里便帶了一絲急色。
〞我知你這些年撫養小園不容易,所以也從未想過將你身邊把小園帶走,可我這個做娘親的,只是想在孩子想我的時候陪在他身邊,難道這樣也不行嗎?〞
吳岱 神情淡淡地抬起眼皮子,這一次,他總算是算正眼來看貞娘了。
幾年不見,這個女人相較于之前仿佛毫無變化,歲月對于她無疑是優待的,那眉眼間仍然帶著少女的純潔,可她一言一行間,又能感受到她與少女是不同的。
吳岱 盯著她的臉看著,過了半響,終于知道到底有何不同了。
那是一種介于少女與少婦之間的純媚,純情里又帶著一種渾然而成的女人魅……
眼神往下,再看看她的身姿,也是非同昔日了,記得那時她還過于縴細,幾年的時光里,歲月賦予了她幾許豐盈,她胸前的衣衫鼓脹飽滿,而她側身對著他時,他可以清楚地看見她身後的挺翹……
昊岱 別過眼,他端起案前的一杯茶,大口地喝了下去。
貞娘仍然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等著他的答復。
〞這樣……可以嗎〞
〞什麼可以嗎?〞
男人的聲音帶著一股子嘶啞的散漫,仿佛剛剛從睡夢中醒來般。
貞娘有些無語,她剛才說了那麼多,原來他都沒有听進去。
貞娘只得再次將剛才的意思表達一遍,其實她也知道,這些年小園跟著他,不管他身邊有多少人伺候著小園,但他這個當爹的多少會辛苦些的。
〞我沒有要與你奪孩子的意思,我就是偶爾見見他……〞
〞這些年你做過沒有?〞
〞什麼?〞
貞娘盯著他,本就水汪汪的眼眸如含著一層霧一般,她不明白自己話說的好好地,他怎麼就憑白冒出這麼一句話來了。
吳岱山看著她那一臉無辜的樣子,莫名就有些意興闌珊了。
〞真不明白?〞
他眼神若有似無地掃過貞娘胸前的鼓脹,扯了扯嘴角,唇邊帶著一抹淡淡的譏諷。
貞娘一下便明白過來了。
她漲紅著臉,整個人突然就不知所措起來了。
其實當年離開他,她也捫心自問過,他長相不凡,出身不俗,以她的自身條件,即使是做小,也是不虧的。
可她為何還是用盡了全力逃離他?
此時貞娘站在這間充滿了他強勢地有些過分的男性氣息房間里,一下子便明白了自己當年的選擇。
他這人從來就是這樣,她說什麼他從不會在意,腦袋里想的一直都是那些讓人羞于啟齒的事……
貞娘不出聲,就這樣緋紅著一張桃花面站在屋子里。
屋內一時之間變得很靜,有風輕輕從窗前吹過,帶起了屬于她身上的女性馨香。
吳岱 喉頭滾動,再次問道︰〞做過沒?〞
他的語氣,彼有種不依不饒的味道。
貞娘面頰上的紅仿佛滴出血來了,她七分惱三分羞,脫口而出︰〞沒做過。〞
與他在一起時,她便怕極了那事,正是因為他在那事上實在是太過凶猛,她才想方設法逃開了他。
試問這樣的她,哪里還會再去找其他男人?
吳岱 听見她的話,眼眸里有什麼一閃而過,他直直地站起身,從容不迫地走向她。
他一步步逼近,直至到貞娘的面前,貞娘的心怦怦直跳,整個人直覺地想要後退。
可是她不能後退,她今天是一個母親的身份過來了,為了小園……
倏然,一直修長的食指勾住她的下巴,貞娘還未反應過來,她的眼便直楞楞地撞進了他的眼眸里。
〞真沒做過?〞他仿佛不信,接著又輕笑一聲,〞做沒做過,試試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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