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娘還未及笄時,已是汝陽城里遠近聞名的小美人了。
雖然人生得漂亮,偏生她出生不好,只是一家小商戶的女兒,而她的親生娘親,在很早時便離逝了,父親新取的繼母,在人前對她還算客氣,可人後卻是冷漠至極。
父親早先做貨郎時,經常走街竄巷,有時去的遠了,三五日不回也是常有的。
每到這個時候,便是貞娘受罪的時候。
家里的活計是她的,那自不用說,繼母生的弟弟也由她帶著,小娃娃總有不順心哭鬧的時候,每當這時,繼母便會找著法子打罵她。
這些倒也算了,繼母還經常克扣她的伙食,貞娘因此也是餓一餐饑一餐的……
日子如壺中的水,就這般煎熬著,等到她十歲之後,她那繼母看她更如利刀在豬肉上打滾,渾身透著冰涼涼。
“賤蹄子,你再這般走路試試,信不信我打斷你那扭著的腰!”
“小騷貨,誰讓你穿成這般了?”
“你這蹄子,老娘讓你蹲去井邊打個水,你也能給我吸引成堆的男人回,也不知是不是隨了你那死了的娘親,真是下賤!”
……
貞娘已是很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了,可奈何繼母還是能從她身上挑出錯,她私下里也很彷徨,不知自己到底與普通的姑娘有何不同,為何老是遭來謾罵。
後來再大些,她便漸漸明白了。
是自己出落的太標致了,一舉一行,渾身上下無不從骨子里散發著屬于女人的那股魅……
貞娘更加害怕了,她害怕自己無意間透露出來的這股子媚會害了自己,于是她穿最粗糙的衣服,戴最差的釵,胭脂水粉一應遠離……
她只願等著自己長大,及笄之後許一戶普通人家便再也不用過這般苦日子了。
饒是這般,繼母還是沒有放過她。
在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午後,如果硬要說那天有什麼不一樣,那便是繼母做了許多豐盛的菜。
那天的菜都是平時想都不敢想的,貞娘雖不敢多吃,但到底還是跟著一起改善了一頓伙食。
到了傍晚,繼母給她端過來一碗紅糖水,對她道︰“剛給你弟弟沖了一碗紅糖水,他不喝,我胃里也膩得難受,你喝了。”
往日,貞娘哪會有這種待遇,她雖然心有疑惑,但當著繼母的面,還是喝下了那一碗紅糖水。
繼母滿意地看著她喝完,吩咐她早點回屋睡。
貞娘于是就這樣雲里霧里的回屋了。
等到了夜里,她才驚覺不對,她周身熱得難受,身上穿著的中衣如火燒一般燙。
夜里無人,貞娘便將中衣脫了下來,只余下一件粉紅玉蓮肚兜,正欲躺下時,她房間的門卻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貞娘嚇得渾身一個哆嗦,她抓住自己的被子遮掩住胸前春光,卻仍然被那人如狼似虎般盯著。
“你是誰?”
她顫聲問,整個人驚慌失措的如秋日里的一株含羞草。
那人在黑夜中冷笑,她清楚地听見了他冰冷的聲音傳來,“你穿成這般模樣讓我進了你屋子,還能不知道我是誰?”
貞娘頓時傻眼了,她想解釋,可她才啟了唇,那人速度如豹一般沖至她的床邊,高大的身子一瞬間便壓倒了她……
貞娘驚呼一聲,卻惹來了窗外繼母低聲的詛罵。
“小蹄子,鬼叫什麼,你再叫便遭來鄰里了,我告訴你,這個家養了你十幾載,你也到了償還恩情的時候了,今夜公子早已看中你,許你去他家做小,你便好好嘗嘗做女人的滋味。”
隨著繼母聲音的遠去,留給貞娘的,只是那個男人在她身上不停的索取……
那一夜是如此不堪,貞娘身子弱,卻被那個男人一次又一次地撞擊至暈倒,如若不是提前有繼母那碗紅糖水的藥力在,只怕她已死在那一夜了。
講至此,貞娘整個人已是泣不成聲了,她拿著絹花手帕,將臉埋在帕子里嚶嚶地哭了起來……
葉甜甜听完,簡直氣得無語,“沒想到吳岱 居然是這種人渣,虧得我之前還看他一表人才,我真是看走眼了。”
她看著貞娘這一副傷心樣,又只得按下心中的不平,安撫道︰“吳家門檻極高,即讓你去做小,倒也不會苦了你,只是他與你繼母合起伙來的事,實在是太讓人惡心了。”
貞娘搖頭,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眸有些無神地看向遠方,眸子里流露出一絲無措的脆弱,“我這般出生,清白又不在了,做小我倒不覺得委屈,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我怕他……”
貞娘臉上的淚還未干,新的眼淚再一次決堤,她本以為熬過那一夜便只用等著出嫁那日便行了,卻沒想到,日後的每一夜,那人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她房里。
他一來,自己必定是整夜都無法入睡了,他從不主動跟她說話,卻精力充沛十足,一味在她身上撒下種子……
這樣的日子這般繼續,只到貞娘發現自己懷孕了。
“他把我接到一座小樓里,我在那里養了胎,頭三個月他還算克制,可過了三個月他……他仍然不肯放過我,夜里便要行那事,我實在是厭惡至極,寧願回到從前成天被打罵挨餓的日子,也不願這般與他過下去。”
葉甜甜︰……
所以,這是由于房事頻繁而引出的不滿嗎?
“而他性子極為古怪,有時候我並未做什麼,他卻已是怒氣沖沖,言語上的折磨忍忍倒是過去了,可一到夜里……”
講至此,貞娘又一次嚶嚶哭出了聲。
葉甜甜︰……
果然,房事上太過凶狠什麼的也是不行的!
“我只盼早點離他而去,便等生下孩子,出了月子找了一個日子狠一狠心,走了……”
最後兩個字,貞娘說的著實心酸,她也不想扔下自己的孩子,可每日每夜待在那個男人身邊那股煎熬,她實在是受不住了。
“東家,您說,我……是不是太過心狠了,就連自己的孩子……”
貞娘望向葉甜甜,那雙眼眸里盛滿了愧疚之意,她很想對這孩子補貼些什麼,卻又不知如何做起。
葉甜甜望向她那一雙盈盈秋水,那里面的脆弱與純粹交織在一起,便無端端形成了一股子楚楚可憐的模樣,別說吳岱 一個男人,就連葉甜甜這個女人看著,都覺得……
好想揉虐一番!
日後,若是書呆子也用那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這般看著她,不知她會不會忍不住撲向他……
葉甜甜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腦門,老天爺,她到底在想什麼?
居然被吳岱 那個變態給影響到了,不對,吳岱 他也不算變態,他只是一個欲望強烈到最後嚇跑了自己女人的……杯具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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