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過去,白晝來臨。
雲芳澤昏昏沉沉的睜開眼楮,只覺得嗓子干啞得厲害,便拿起床頭櫃上的礦泉水,喝了半瓶才感覺舒服了一點。
抬頭看向牆上的掛鐘,已經是早上九點了,她其實也才睡了四個多小時而已。
想到昨晚的事情,她幽幽的嘆氣,開手機。
幾十個未接電話,上百條短信和留言,她隨手打開看了幾眼,大部分是那個混混頭目“野牛”打的和發的,她現在用不上他
了,看到他的來電來信就煩。
但她還是回撥電話給野牛︰“找我什麼事?”
“芳澤啊,”野牛在別人和手下面前很野、很狂、很拽,但在雲芳澤面前就像一只竭力討主人歡心的小狗,“昨天晚上宮謀趕
到十八灣別墅,把我派去的一百多個兄弟都給打趴了,還把我的身份給挖了出來,威脅我說我不把你和那個女人交出去的話,
他就滅了我和我的兄弟們,當然啦,我是死都不會把你供出去的,不過芳澤啊,我有點擔心他會對我干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兒
,你看你能不能給我出點主意,……”
雲芳澤淡淡的道︰“你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我就好。”
“啊,這怎麼行呢,芳澤啊……”
“我和他的梁子早就結定了,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不用顧忌我。”
“芳澤啊,我是真的很擔心你啊,你現在在哪里,我去保護你……”
“我現在很忙,你不要來打擾我。”雲芳澤掛機。
她可不敢讓宮謀知道葉喹被她追到出了車禍又毀容,為了封鎖這個消息,她把事發時在場的幾個人全都帶走並沒收了他們
的手機,不讓他們與外界聯系。
但,這還遠遠不夠,她必須讓這些人“絕對”的閉上嘴巴。
想來想去,她打電話給沈醫生︰“沈醫生,我想請你幫忙給幾個人催眠,你現在在哪里,我親自去接你。”
隨後她開車離開醫院,去約好的地點接沈醫生過來,親眼盯著沈醫生一一給那幾個人催眠,命令他們忘掉昨天晚上的車禍
,這幾個人也意識到自己惹了大麻煩,加上畏懼雲芳澤,知道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話也許更安全,于是也乖乖的配合沈醫生。
催眠看起來簡單,實則大有講究且消耗精力,沈醫生忙完時已經是晚上了,整個人累得近乎虛脫,雲芳澤親自送他回去並
付給他兩百萬的研究費後才返回醫院,看望葉喹。
葉喹仍然昏迷不醒,她的身上插著不少管子,腦袋和臉部被繃帶纏得只剩下眼楮和嘴部,要不是心電圖顯示她的心髒跳動
得比較正常,簡直跟死人差不多了。
“唉。”雲芳澤在床邊坐下,幽幽的對葉喹道,“我不想弄成這樣,也不想逼你,但,誰讓你是我的情敵呢?不管發生什麼事
,我都不想放棄我想要的男人,現在也還是一樣。”
“盡管你已經很可憐了,可我還是不想放棄宮謀,所以,我不會輕易讓你回到宮謀身邊,抱歉了……”
手機響了,她打開一看,又在心里暗暗嘆氣。
又是宮謀打來的,接還是不接?
還是接吧,畢竟她無法逃避。
手機那端,宮謀並沒有急沖沖的開口罵她,而是平靜的道︰“葉喹怎麼樣了?”
“她……”雲芳澤差點就把葉喹的情況告訴宮謀,但在即將脫口而出的時候,她猛然剎住聲音,換成,“找到她後,你想怎樣
?”
“我說過,我只想娶她。”宮謀的口氣里沒有回旋的余地,“只要你讓她平安歸來,除了娶你這一條,我什麼都答應你。”
“宮謀,”雲芳澤閉了閉眼,心里升起涼意,“葉喹還在我的手上,我的條件仍然沒有改變。”
“雲芳澤,我無法接受你的條件。”宮謀沉默片刻後,口氣同樣沒有任何改變,“我只能說,如果你傷害葉喹,我一定會以同
樣的方式十倍、百倍的還給你,如果葉喹真的出了什麼事,受到無法彌補的傷害,我保證我一定會讓你和我,甚至整個雲家給
葉喹陪葬。”
“宮謀……”雲芳澤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和葉喹認識不到一年,我們卻認識了二十多年,你非要對我這樣嗎?”
“雲芳澤,是你先來招惹我的,不要把自己說得那麼無辜和無奈。”
接下來是長長的沉默。
而後,雲芳澤開口了︰“宮謀,我對葉喹並沒有惡意,我甚至還挺喜歡她的,我做這一切並不是為了傷害她,而是為了得到
你,所以,如果把她交出去就意味著徹底失去你,那我絕對不會這麼做。”
“雲芳澤,我只能再說一遍,我從來、永遠都不會屬于你,不管有沒有葉喹,都是一樣。”
“怎麼辦呢,我也和你一樣固執啊。”雲芳澤苦笑,“所以我也只能再說一遍,除非你願意公開和我登記結婚,否則我不會讓
你知道葉喹在哪里。”
說完這句,她就直接關掉手機,對著葉喹喃喃︰“葉喹,我本來都想把你送回去了,但宮謀對你越是執著,我越是不能放你
回去啊。等你能動的時候,我會把你轉移到很遠的、只有我知道的地方,直到宮謀真的和我登記了,我才能放你回去。”
“隨便你到時怎麼恨我怨我,我就是這樣的女人,改不了。”
她打開手提電腦,一邊守著葉喹一邊開始工作。
她要男人,也要工作,即使她現在不敢露面,也不能不繼續工作。
接下來兩天她都沒有離開醫院,直到第三天下午,她正躺在沙發上小憩,護士忽然小心的叫醒她︰“雲總,病人的眼皮動了
,可能要醒了。”
雲芳澤睜開眼楮,站起來,大步走到病床邊,緊緊盯著葉喹。
收到消息的主治醫生匆匆趕來,和雲芳澤一起觀察葉喹,絲毫不敢大意。
這里是郊區一家有名的私人醫院,醫院本身的專家並不多,但醫院與很多業內的專家、醫師、退休名醫、醫學院校教授等
簽訂有合作協議,只要醫院需要,隨時可以請這些醫生過來坐班、看診或動手術,雲芳澤是這家醫院的股東之一,對這家醫院
擁有極大的控制權,因此醫院上下對她帶來的病人都很重視。
在眾人的注視下,昏迷了整整三天的葉喹慢慢睜開眼楮,目光茫然的看著眼前,微微有些黯淡的眼珠子慢慢的轉動著。
“葉喹,”雲芳澤伸手放在葉喹的面前,張指,擺動,“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有沒有什麼要求或需要?”
葉喹微微眯眼,沒有回應她,也沒有看向她,只是露出困惑的神情。
主治醫生道︰“雲總,病人昏迷了三天,腦部又受到損傷,視力和听力可能也受到了影響,需要一點時間適應環境,恢復視
覺和听覺。”
雲芳澤只得安靜下來。
又過了好幾分鐘以後,葉喹的眼楮才變得清澈和明亮起來,視線落在雲芳澤臉上。
雲芳澤又伸手在她眼前擺了擺︰“葉喹,你感覺怎麼樣?”
“你是誰?”葉喹眨了眨眼,還是一臉困惑,“我們認識嗎?我……是誰?這里是……哪里?”
雲芳澤身體一僵,慢慢轉頭看向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一臉凝重︰“不排除病人因為腦部受損而患上器官性失憶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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