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蕙這會什麼都管不著了,就算是這一刻天要蹋了,也比不得席哥哥重要,崔景蕙猛的收回了腳,將裙擺系在腰帶里,撥開灌木的藤蔓,直接就往聲音的位置奔了過去。
近了,更近了!崔景蕙在鑽出灌木的時候,便看清了,就在她面前不遠處的一個樹下,衛席儒跌坐在地上,而他的面前,一個漢子穿著簑衣,背對崔景蕙站在那里,手里拿著一把砍刀,正對著衛席儒。
崔景蕙深吸了一口氣,穩住身子,彎下腰,將腳上的鞋子給脫了下來,這個時候,再回去拿鏟子,早已來不及了,崔景蕙掏出一直隨身攜帶著的刻刀,然後冒著腰,躡手躡腳的往那漢子走去。
雨下的越來越大了,天與地似乎連成了一線,滴滴答答的雨聲敲打在樹葉上,這讓簑衣的漢子少了幾分警覺性。
“你們是順王的人吧!我接到汴京的消息,順王所在屬地的一營官兵在剿匪時,遭了埋伏,全軍覆沒,後又有人在安鄉縣,見到該營的士兵,你們這是以假死為托,卻暗地里都鑽進了大別山里,這麼說,大別山里有前朝寶藏的事,是真的了!”
雖然雨夜暗沉,樹影重重,看不真切,可是崔景蕙這麼大一個活人,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往這邊靠近,早已習慣了夜色視線的衛席儒,又怎麼可能看不到。
所以,當下他毫不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為什麼會進到大別山里查探的目的,以吸引眼前人的注意力。
“聰明,不過你卻做了一件愚蠢的事,你一個文人居然敢獨身進入這山里,簡直就是自找死路。”
簑衣漢子見衛席儒一語道破了他們深藏在大別山里目的,頓時眼露凶光,也不欲和衛席儒糾纏下去了,感嘆完之後,揚起砍刀就要往衛席儒的腦袋上砍去。
只是……,就在簑衣漢子揚刀的時候,崔景蕙卻是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後,再看到他欲對衛席儒動手,想也不想,干淨利索的直接揚起刻刀,就往簑衣漢子的頸部扎去。
崔景蕙用盡了全力,怎耐刻刀的尖端並不是很長,而且還有簑衣斗笠阻擋,崔景蕙雖說是讓簑衣漢子,受了傷,可這麼一點傷勢,根本就不足以致命。
而簑衣漢子後頸一吃痛,也顧不得再對衛席儒動手,一折身,連都不看,直接就憑直接朝崔景蕙的位置劈了過來,而崔景蕙卻是一招刺中之後,直接松了手,將刻刀留在了簑衣漢子脖子上,然後一矮身,就往簑衣漢子的腰上撞了去。
簑衣漢子本就再轉身,這崔景蕙這一撞之下,頓時就重心不穩的衛席儒的位置退了兩步,然後就往衛席儒栽了下去,手中的砍刀也是脫落在了地上。
衛席儒雖然腿上受了傷,可就在崔景蕙的動手的時候,他就已經往旁邊翻了去,所以在簑衣漢子倒下的時候,衛席儒正好險險的避開了,給簑衣漢子當肉墊的可能。
只是簑衣漢子畢竟是軍營里出生的,都不知道在死人堆里來回多少次了,之前著了崔景蕙的道兒,也只不過是一時大意而已。
如今也知道這是生死難料的時候了,簑衣漢子在倒下的一瞬間,便伸手揪住了崔景蕙肩膀,然後一個翻身,就直接將崔景蕙壓在了身下,坐在了崔景蕙的身上,然後一雙手直接掐住了崔景蕙的脖子。
“你個臭娘們,簡直就是找死。”
呼吸被扼住,崔景蕙出于求生的本能,雙手死命的掰著簑衣漢子的手,只是簑衣漢子在崔景蕙手里吃了這麼大一個虧,哪里還有在乎崔景蕙這點猶如毛毛雨的反抗,他獰笑著,要致崔景蕙于死地,甚至連衛席儒的存在都不在乎了。
衛席儒不顧身上的傷勢,連滾帶爬的爬到了砍刀落下的地方,然後撿起了砍刀,直接就往所以男子身上劈去。
一刀下來,雖說是劈爛了簑衣,可剩下力道,割在人身上,卻不過才剛割開了皮肉,就連骨頭的邊兒都沒沾上。
簑衣漢子再度吃痛,他騰出一只手來,往後一抓,便將砍刀的刀刃抓在了手里,然後往前一抽,直接將砍刀從衛席儒手中的搶了過來,連帶著衛席儒也身形不穩的往前撲了過來,簑衣漢子直接抓住刀刃就往衛席儒的脖子上扎去。
卻沒看到,被他單手掐住的崔景蕙,在確定掰不開他的手之後,摩挲著從腦後已經凌亂不堪的發髻中,抽出了一只發釵,對著簑衣漢子的脖子再度扎了過去。
尖細的釵子,直接從簑衣漢子的脖側扎了進去,惹得他直接身影一僵,回頭凶神惡煞蹬了崔景蕙一眼,下意識里松開了掐住崔景蕙脖子的手,就要去摸脖子上的傷口。
崔景蕙一把抽出了發釵,便看到一股血色直接從簑衣漢子的脖頸處激射而出,然後和淋灕而下的雨水一並淌入泥土之中,分流而去,崔景蕙來不及後怕,手中的釵子便再度扎進了簑衣漢子的兩腿之間。
“啊!”簑衣漢子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吼叫聲,手中的砍刀再度落地,一手捂住脖子,一手捂住兩腿之間的位置,身體直接就往旁邊一倒,無法忍受的痛蔓延全身,讓簑衣漢子在草地間直打滾兒。
崔景蕙的氣息還沒有喘勻,便已經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她一把抓住不過幾步遠的砍刀,然後站起身來,直接就朝翻滾著的簑衣漢子,扎了下去。
尖銳的刀尖,直接刺破了簑衣漢子的胸口,崔景蕙清楚的看到,簑衣漢子的身體抽搐了兩個,然後便瞪大著眼楮,再也不動了,一道道被雨水稀釋了的鮮血,從簑衣漢子的身體下面四散蔓延。
到了這個時候,崔景蕙原本撐著的一口氣自然也是泄了,頓時手腳一軟,便跌坐了簑衣漢子尸體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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