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蕙找到三爺的時候,三爺正在丈量新屋里門窗的尺寸,好方便到時候做門框,窗框用,他本來還以為崔景蕙找他回去,卻沒想到,崔景蕙會跟他說那條通往大別山的密道的事。
所以,在他乍一听到崔景蕙會大別山里有寶藏時候時,他第一時間就擺了擺手,表示不相信這個事情。
“你說什麼?大別山里有寶藏?這不可能,我在村子里呆了這麼多年,從沒有听說過大別上里有寶藏的事。”
三爺的這般反應,自然是極其正常的,崔景蕙也著急,她只是將自己最近的發現,一並都告知了三爺,“三爺,這是我親耳听到的,而且現在大別山里怕是窩了不下一百多個人,他們正四下里找著寶藏的消息,三爺,自從發現了這個,那條密道,我已經找了不下二十遍了,可是里面依舊都什麼都沒有,所以我想問問三爺你,可有哪里是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這個,我倒是沒有注意!”三爺見崔景蕙說得篤定,倒不由得信了幾分,他細細想了一下,卻是搖了搖頭,不過,這種事,總得要自己親眼見過,才能算得了準,所以三爺當下便決定,要往大別山里走上一遭。
“不行,我得去大別山里看看。”
說著,三爺提腳就往外走去,崔景蕙急得頓時沖了上去,一把攔住了三爺的去路。
“三爺,這個時候去,目標實在是太大了,這要是讓人發現,那可是丟命的大事。”
三爺倒是沒想到這個,崔景蕙這麼一提醒,三爺倒是想透了,“那成,我們晚上去,這不正好要做些門窗,咱們到時候拖點木頭回來。”
雖說三爺這話說得半點危機感都沒有,但總算讓崔景蕙松了一口氣,“行,晚上的時候,我陪三爺一起去。”
“行,就這麼說定了。”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在鎮上游玩了一天的村民,這會也都回了村里,三三兩兩意猶未盡的聚集在曬谷場里,說著自個的見聞。
崔景蕙將團團送到橋嬸那里之後,便和三爺兩人直上墳場,進了密道之中。
“三爺,我是在破山神廟那里發現那伙人的,我們先過去那邊看看。”崔景蕙走在密道里,向三爺提議。
“我也是這樣想的。”三爺沒有異議,畢竟大別山里真要有寶藏話,對于住在大別山周圍村里的人,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所以一開始,他才不願意相信崔景蕙的話。
二人從破山神廟下面的那個破佛像下面鑽了出來,蹲著身子,趴在一節斷壁後,崔景蕙伸手指了指不遠處林中的火光,輕聲的向三爺說道,“就是那里,我第一次來的時候,那里至少駐扎了上百人,後來又分了幾次人出去,如今那里怕是還有二十多個人在。”
崔三爺年輕時候,服過軍役,這見識自然是比崔景蕙多得多,他听了崔景蕙的話之後,眯著眼楮,瞅了好一會兒,忽然一個大膽的猜測,涌上了心頭,如果他看得沒錯的話,這伙人,八九是出自軍營里的。
夜色中,崔三爺的眼楮里忽然透出了一絲驚恐,他下意識里咽了下口水,伸手一把抓住崔景蕙的手,低聲說道,“我們走!快離開這里。”
三爺的聲音又低又急促,崔景蕙雖然不明所以,可還是貓著腰子,跟在崔三爺後面退回了地道之中。
等進入地道之後,崔三爺臉上的表情,這才好看了一些,只是也不跟崔景蕙說什麼,只是悶著個頭,往回處走,等走到密室之後,他直接就動手開始搬起了木頭。
他不想去想那些個當兵的來大別山為的是不是寶藏,他這一時候,唯一的想法,就是把他存了幾十年的木頭,全部都給搬回去。
只是,崔三爺想的不錯,卻是估算錯了木頭的重量,靠他一個人,根本就完成不了這個想法。
“三爺,你這是要干什麼?”崔景蕙一臉疑惑的站在密室門口,看著崔三爺將一個面盆粗細的木頭拖了下來,然後又垂頭喪氣的站在那里,她卻是沒想明白,三爺這會兒的心思。
“我打算把這些個木頭都搬回去,這里不能讓那些人發現,不然的話,咱們村子可就要遭殃了。”崔三爺伸手摸了摸壘在他旁邊的木頭,眉頭皺得簡直可以夾死蚊子了。
三爺這麼一說,崔景蕙自然就知道崔三爺打算干什麼了,她走到密室里面,將自己之前做好擱在角落里的拖車拿了出來,“三爺,你要不要試試這個?”
“這是你做的?好東西,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崔三爺看著崔景蕙的手中的拖車,頓時愣了一下,伸手在握住推車的把手來回推了幾下,頓時眼前一亮,猛一拍自己腦袋,然後向崔景蕙豎了下大拇指。
“我把《三字經》的雕版做好了,想把它們擱這,但是太重了,就想了這麼個法子!先別管這個,我們還是來搬木頭吧!”崔景蕙隨意的解釋了一下,便撇過了這個話題,她蹲下身,將拖車上面的筐子取了下來,然後搬起地上那根木頭的一端,示意三爺抬另一邊。
崔景蕙的拖車做得並不是很大,所以兩人只堆了三根木頭上去,便將拖車堆滿了,兩人一人再面前拉,一人在後面推,等到了密道口,二人先是將木頭一根根的抬了出去,然後再堆上拖車,送回了新起的屋子里。
一個晚上,來來回回走了近二十趟之後,密室里的木頭,還剩大半,可是崔景蕙卻是半點力氣都沒有了,她坐在新屋里的台階上,看著三爺將木頭推進了堂屋里,說什麼也不再去了。
崔三爺雖然比崔景蕙好了點,但腿腳也是已經開始發軟了,見崔景蕙不願再去,他也只能放棄。
“今天就這樣吧,等明天晚上再來。”
“好!”崔景蕙見三爺不再堅持,也是松了一口氣,但是她也知道密道的事,不能讓別人知道,所以她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便應下了三爺的要求。
扶著腿,步履蹣跚的回了春蓮的屋子,崔景蕙連洗漱都顧不上,直接倒床上便睡了,自然也就不知道,三爺上春蓮家取了被褥,便又回了自家院子守著門戶去了。
崔景蕙這一覺睡得死沉死沉的,直到安大亮來問三爺晚上回來了沒,崔景蕙這才知道三爺去守門戶的事。
崔景蕙自然是不願意看到三爺住在那里,只是三爺一再堅持,她也沒有法子,只能任由三爺去了,至于三爺之前打算回縣里的事,自然也就因為搬木頭的事,暫且耽擱了下來。
一連數日,崔三爺和崔景蕙都過著日休夜出的生活,崔景蕙搬木頭搬得全身青痛不已,可在春蓮面前,卻是半句話都露不得,畢竟這密道的事,是不能對外人的道說的,所以,饒是春蓮這幾日為石頭的事,愁煩不已,崔景蕙也只能敷衍了事。
等到二人將密道里的木頭,全部都搬回新屋里,那已經是六天之後的事了,崔景蕙這干活干的手腳都磨出泡來了,但總總算是可以歇口氣了。
但崔三爺卻是一刻都不停,再交代好讓崔景蕙不要再去密道,讓安大亮幫著守好堂屋的木頭,便馬不停蹄的趕往了縣里,為了搬木頭這事,他已經曠工五日了,再不回去的話,只怕這活兒是干不下了,畢竟他的手藝,在東家那可算不上獨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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