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甦秦竟會突然昏了過去,看著甦秦毫無生氣的那張臉,甦有善眼楮都紅了。他實在是不明白,為啥他家秦丫頭要這樣命運多舛的呢。這些人到底想做啥,難不成真的要逼死秦丫頭才行嗎?
“江大夫,江大夫,你快給瞧一瞧,我家秦丫頭這是咋了,你快給瞧瞧,求求你了!”
江大夫以為甦秦就只是比一般的姑娘家膽子大一些,性子跳脫一些,可是到底是個姑娘家,不過就是活潑可愛了些,左不過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情罷了。可是今兒個在甦家,親眼瞧見甦秦那狠戾的模樣,這丫頭臉上的黑紅血跡還未完全干,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自己,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姑娘,身體里蘊藏著誰也不知道的力量。
只是這力量尋常時候絕不會出現,唯有她家里人的生命安全收到威脅的時候,甦秦才會想刺蝟那樣即便遍體鱗傷,也要守護自己的家人。
江大夫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心中的震動,只是心里有些不大自在,如果自己也能像甦秦這樣堅定自己心中所想,不顧一切的守護自己所在乎的一切,那麼是不是所有的結局都會不一樣呢。
江大夫不知道,這些事情已經過了這樣久了,除了自己,是不是已經沒人在意了呢。想起昨兒個去醫館里的那個少年,江大夫一愣,一切還來得及不是嗎?
“你們看好了這幾個人,安排一個人去喊村長過來,其余的人在這里守好了,一個人都不要放走,也不要讓任何人動這里的任何東西。甦家大哥,你把甦秦抱回屋里去。這丫頭受了刺激,心里承受不住,這才昏過去的。身上沒啥事,這是心病還得心藥醫!這事情早一天解決,甦秦這病才能早一天痊愈。”
盡管甦秦表現的勇猛無常,可到底是個沒殺過生的姑娘家。雖說她方才砍得是個死人,可說一千道一萬,不還是個人嘛。
甦有善與李氏在那一瞬間,好像蒼老了十幾歲一樣。甦有善很想將甦秦抱回屋子好好睡一覺,可是任他怎樣努力,雙腳就好像生根了一樣。誰都沒有說什麼因為知道此刻的甦家二老,心里疼極了。
白野已經顧不得那些虛禮,這個時候任是誰都甭想阻止他想守護甦秦的心思。不計較周圍那些詫異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將甦秦抱了起來,不等旁人說,便徑直往甦秦的房間走了過去。
李氏的眼淚就沒有斷過,打從甦秦從屋子里面出來,打從甦秦手里的斧頭落下去的時候,李氏的心就好像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不停的拉扯著。原本對劉家夫婦倆痛失愛子才這樣不顧一切的做法還能理解,可是如今她滿心的委屈。這些事情咋能怪他們甦家,咋能怪她家秦丫頭呢,為啥不論是啥事情,到了最後,受傷的總是秦丫頭。
“老天爺,你咋不長眼呢。我家秦丫頭這樣好的丫頭,你為啥要幾次三番的折磨她。你個瞎了眼的老天爺,你睜開眼楮瞧一瞧,到底誰的心肝才是黑的,到底誰才是那孬種貨。”
李氏這一聲聲淚俱下的控訴,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為人父母的,咋會不理解李氏的心情呢。
白蓮娘張氏上前一步,使勁將李氏拉扯起來,同是為人娘親的,張氏對甦秦這一連串的遭遇也是滿心的心疼。“嫂子,你快別難過了,小甦平和甦秦可都指著你照顧呢,你要是先倒下了,誰來照顧他們倆個孩子。秦丫頭這樣勇敢,可不就是為了你們能平安無事的,你可不能讓她一番心血都成了空啊。”
李氏抬頭愣愣的看著白蓮她娘,是啊,秦丫頭這樣不顧死活的,不全是為了這一家子人嘛。如果自己先倒下了,豈不是白費了秦丫頭的心意。她不能哩,決不能倒下。小甦平需要她,秦丫頭也需要她呢。李氏想到這,慌忙站起身,小跑著進了甦秦的屋子。
屋里白野正用布巾子沾著水,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擦拭著甦秦臉上的血漬。盡管白野在努力克制,可那只手還是忍不住的顫動,一想到剛才甦秦那副魂不附體的可憐樣,白野覺著自己的心跟著裂開了,好痛好痛
這一刻李氏好像忘了男女授受不親的事情,白野看著甦秦的眼神太過溫柔,似乎就是在那一瞬間,李氏便堅定了心中的想法。無論旁人怎樣編排,只要秦丫頭願意,她一定會不遺余力的支持這倆人的親事的。李氏覺著,除了白野之外,她家秦丫頭再也找不到這樣愛她的人了呢!
甦秦這邊安頓好以後,白野便出了門。圍觀的人,已經散的七七八八,余下的不過是與甦、劉兩家或多或少有些關系的人。斷掌所流出的血已經混合到泥土里,不知道是錯覺,白野覺得自己甚至能聞到那血液中散發出來的腥味。
劉大光已經沒了剛來時的理直氣壯,不知道是因為甦秦那驚世駭俗的舉動,還是因為甦家的幫手突然增多。“白野,你們抄著家伙圍著咱們幾個是想做啥?”
“求個公道!劉爺爺,你帶著一群人來甦家喊打喊殺的到底是為啥?鬧成這個樣子,你心里滿意了嗎?”白野臉上是慣有的清冷無波,可是那語氣就像是萬年不化的寒冰一樣,听在人的耳朵里,竟比這寒冬臘月里的寒風還讓人覺著冷呢。
劉大光心里有些發 ,這白家小子的名聲在外,那是啥事都干得出來的愣頭青。甦秦那丫頭都能舉著斧頭砍人了,這個白家小子豈不是真能殺人。“白野,我知道你們同甦家親近,可是凡事講個理字。甦家丫頭不過昏睡過去了,你們就這樣心疼了。咱家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你咋不替你劉叔劉嬸想一想,他們往後的日子還咋過活。”
“劉爺爺,二賴子死了,咱們心里也不好過呀。咱兩家雖說有些恩怨,可是昨兒個晚上在劉家,當著叔嬸的面,咱們可是說清道明的,從今往後這事情一筆勾銷。再怎樣的深仇大恨,咱們也犯不著殺人的啊。殺人償命這樣的道理,哪個不知道呢。”張添說的每個字每句話都是真心的,甭管這些人信不信。
“張添,你少在這里貓哭耗子假慈悲。昨兒個晚上你們幾個到我家里又是拳打腳踢,又是棍棒相加的,那狠毒的模樣,你敢說你心里就沒想過要把我家賴子打死。”不管劉賴子到底是有多不成器,可是在劉家夫婦的眼中,那也是他們的捧在手里怕摔著,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寶貝兒子啊。
“劉叔,如今甭管我說的再好听,估計你也覺得我謊話連篇,既然你想求個公道,我甦家也是。這天下這樣大,總有個說理的地兒,咱兩家說不通有村長,村長這里說不通,還有縣衙。”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張添就不信了,這劉家還能只手遮天不成。
“哎喲喂,這是又出了啥事情,咋又把甦家給圍個水泄不通啊,哎,成天折騰,就沒消停過一天。”村長被趙義連拖帶拽的請到甦家,因為被甦秦嚇得不輕,有些前言不搭後語。村長听了半天也沒搞清楚,這甦家和劉家咋又干起仗來了。
“三叔,你可得給我們做主啊,咱家賴子被人害死了啊。”賴子娘一聲淒厲的哭喊,尖利的嗓音顯得格外刺耳。村長走得近了,等瞧見地上斷了一只手的賴子,心里咯 一下,差點沒岔過氣去。這是咋了,賴子死了?真的死了,趙家小子沒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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