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張添看著一臉平靜的甦秦,忍不住問道︰“甦秦,你為什麼不把這件事情直接告訴白野,劉家娘倆做了那樣缺德的事情,吃虧的不是白野嗎,你干啥不說呢!”
甦秦不知道該咋樣同張添解釋這事情,只嘆了一口氣,無奈道︰“其實,我也不是那菩薩心腸的人,只是有些同情劉秀兒罷了!我也想什麼也不管不顧的將這件事情告訴白野,可是你想沒想過若是我真的說了,劉秀兒那樣嬌慣的姑娘,心里可能承受的住這樣的打擊。她要是因此尋了死,我豈不是成了那殺人凶手嗎?這事情我思前想後,實在是不敢同白野說啊!你也不是不知道他那混不吝的性子,要是知道自己被人給坑了,還不得把天給捅破了,不能說呢!”
“那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白野豈不是太冤了嗎?”張青知道甦秦說的這些話都有理,可是白野又哪里有錯呢!
想到白野,甦秦就忍不住頭痛,咋這人這樣蠢呢,輕易就被人給坑了,這下好了,坑刨的有些深,不咋好爬出來呢!“那哪成呀,這事情我遲早要同他說的,只不過得找個合適的機會。”
張添與甦秦相處這樣久了,咋會不知道她的性子,那是個有仇必報的主,白野可是她惦記著的男人,咋會這樣輕易就拱手讓人呢!“那倒也是,怪就怪這劉家娘倆運氣實在是背,估計做夢都想不到那花媒婆竟被張青給踫到了!”
說來這事情是真的純屬湊巧,那花媒婆家里男人生病,去鎮上的醫館抓藥,去的便是江大夫的醫館,負責抓藥的便是那張青。花媒婆是個嘴碎的人,那日從清水村回了家,一進家門便瞧見自家男人捂著兩床被子在炕上直打哆嗦,知道他這是發了風寒,便立馬借了牛車往鎮上趕。到了鎮上的醫館,遇到了同行的李媒婆,兩個人說到近來這說媒的難處,大吐苦水。花媒婆想起甦秦和李氏,便竹筒倒豆子一樣的將劉秀兒與她娘做的事情全說了出來。張青越听越覺得這事情的女主人公就是甦秦,而那被坑的冤大頭就是白野,心里甭提多震驚了!這一來二去雖沒听全乎,但也听了個八九不離十。昨兒個回到甦家把這事情給忘得一干二淨,只今兒個早起又忽然想起來,就把這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甦家人。
再說白野幫著劉家打完麥子之後,連飯都沒來得及吃,就推辭說家里忙,便著急忙慌的回了家。回到家里以後,隨便沖了個澡,尋了點剩飯填了填肚子,便睡下了。只不過任他怎樣翻來覆去的,皆是沒法睡著。因為他只要眼楮一閉,就會想起甦秦今兒個在南園打麥場上說的話,究竟這劉秀兒和徐氏有啥事情被甦秦抓了把柄,又為啥甦秦不告訴自己呢!
白野直覺那事情,關乎他和劉秀兒的親事!甦秦對自己的心意其實自己也不是感覺不出來的,若是她真的對自己有意思,就更不應該隱瞞這事情的,可為啥甦秦啥也不說呢!白野想到這,翻身坐了起來,他好想去甦家問問甦秦,可是他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實在是太過尷尬。重又躺了下去,輾轉反側,直到天空泛白才緩緩睡去。
一個轉眼,張青已經在家里待了四五日,明兒個一早起來就要回鎮上醫館去了。李氏抽空去李家魚塘里買了一條三四斤重的鯉魚,又殺了只雞,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嬸子,你忙了大半天了,趕緊坐下來吃飯!”張青實在沒想到李氏會這樣大費周章的張羅一桌好菜,他也不是啥金貴的客人,這一桌子菜實在是讓他受寵若驚!
李氏將最後一道竹筍肉片端上桌,把手在身前的圍裙上擦了擦,這才坐了下來。“呀,你們咋不動筷子呢,這樣多的菜,光瞧著做什麼?”
“你這個一家之主不坐下,哪個敢動筷子呀!”甦有善喝了口酒,眯著眼楮打趣道。
李氏白了他一眼,怪道︰“老不羞的,孩子都在這里呢,說啥胡話我瞧著你是又灌多了馬尿,趕緊打住,甭再喝了!”
甦秦和張添小妹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面,饒是張青在家里不過待了這四五日的時間,也已經摸清楚甦家二老相處的方式,由最初的震驚到如今的見怪不怪!
“娘,爹這是心疼你呢,我們幾個都習慣了,你就甭不好意思了!”甦秦說到這里,轉頭問著旁邊的張家三兄妹道︰“你們說是不是啊?”
小妹笑嘻嘻的附和道︰“是啊,姐姐說的對”
“一點不錯!”張添也理所當然道。
就連張青也不甘落後道︰“對的!”
李氏被幾個孩子逗弄的紅了臉,只哭笑不得的說了句︰“你們幾個就調皮!”
甦秦連忙搛了一筷子魚肉,細心的將魚刺都挑了出來,這才放到李氏面前的瓷碗里,嘴上討巧道︰“娘,你甭生氣,吃塊魚肉消消火哩!”
李氏白了甦秦一眼,語氣里滿是寵溺道︰“就你慣會討巧,連帶著添子和小妹也同你一樣調皮了!”
“娘,你淨會冤枉我,他倆本就調皮,和我有啥關系呀?爹,你說是不是?”甦秦撅著小嘴,故作不滿道。
甦有善听了甦秦的話,作勢思考了會,才一本正經道︰“是哩!”甦秦剛想笑,就听她爹繼續道︰“是哩,你娘說的對!”
一家子人瞧著甦秦那一臉哀怨的小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甦秦無奈的看了眼這一家子老小,忍不住道︰“算了算了,你們人多力量大,我不同你們爭!”
眾人一听她這話,忍不住又是一陣笑。
“嘔嘔嘔”李氏剛吃了一塊魚肉,還沒來得及夾別的菜,忍不住一陣干嘔。
甦有善和幾個孩子見狀慌忙起身,“她娘,你這是咋了,是不是吃壞肚子了呀?”
李氏剛想回話,那股子惡心的感覺又突然涌了上來,來不及多說,慌忙往屋子外面跑。“嘔嘔嘔”李氏干嘔的聲音傳到屋子里幾人的耳朵里,甦秦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沖著張青道︰“張青,你可學會把脈呢嗎?”
張青一時間還沒明白甦秦話里的意思,只甦秦問什麼,他便老實回答什麼,“只學了一點點皮毛!”
甦秦還不放棄,又問道︰“你知道喜脈嗎?”
張青一愣,隨即明白了甦秦話里的意思,才瞧瞧李氏那模樣,哎呀!可不就是害喜的癥狀嗎?想到這,慌忙點頭,結結巴巴道︰“知道,當然知道。按之流利,圓滑如按滾珠!”
“呀,你快別解釋了,趕緊幫我娘瞧瞧!”甦秦按壓不住心底的欣喜之情,等了好久,終于等來了。
甦有善也終于听出了端倪,想起先前李氏懷甦秦時的癥狀,慌忙跑到李氏跟前,嚷嚷道︰“她娘,你該不會是有了!”
李氏一愣,這老不羞的說啥呢!可是想起江大夫之前說的那話,忍不住又開始期待,說不定呢!
一家子也顧不得吃飯了,全都緊張的站在李氏與張青的身前,大氣不敢出,生怕打擾張青為李氏診脈。
過了會,張青站起身,看著甦秦重重的點了點頭,開口道︰“甦大叔,甦姐姐,嬸子確實是有身孕了呢!”
這是甦家二老盼了多少年的事情啊,眼下夢想成真了,兩個人如同做夢一樣,半晌反應不過來,甦有善呆愣愣的瞧著李氏,說著傻話道︰“她娘,你掐我一下,我該不是在做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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