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英仔細察看了下,發現劉婆婆一身酒氣,手里拎著個葫蘆,懷里還揣著包東西。她聞到了紅燒肉的香味。
“叫老娘守夜,一口酒都不給。不給?老娘自己拿。”劉婆婆喝了口酒,低聲罵起一個大管事來。罵了幾句話又罵起葉大夫人來。
葉雪英無語了,她有點明白劉婆婆為什麼會是黃點了。這老婆婆怨氣沖天,對葉府沒有任何好感。覺得所有人都在欺負她,折磨她,虧待了她。所以劉婆婆會在背地里亂罵人,會半夜去廚房偷酒喝偷肉吃。
搞不好其他四個不知名堂的黃點,都是劉婆婆這種人。葉雪英恍然大悟了。
冷眼看著劉婆婆走遠了,葉雪英才從柱子上滑下來。她悄悄溜回自已屋里,借著燈光,她發現自己衣服和手都髒了,連臉上都蹭到了些灰。
葉雪英忙換了衣服,取水洗干淨了手和臉。髒衣服,她隨手扔物品欄里了。
次日早上,紅姑醒了過來,她覺得自己渾身無力,發燒難受。她掙扎著給兒子穿好了衣服,囑咐兒子去叫人來。
倉庫的大管事顧大娘听說紅姑病了,本不想來的,轉念一想,前兩天紅姑還見了夫人一面,听說夫人對她還念著幾分舊情。顧大娘就起身來看了看,見了紅姑,她吃驚的說︰“哎呀,你這是怎麼了?病得厲害嗎?哪不舒服?”
紅姑苦笑說︰“也沒什麼大病,就是著了涼,發燒了。顧大娘,這幾天我要請個假了。”
顧大娘微笑著點頭說︰“沒事,你盡管休息。我叫人煮碗姜湯來,你喝了發會汗,幸許明天就好了。”
“多謝大娘!”紅姑松了口氣,陪著笑道謝。
顧大娘走了。紅姑煩惱起來,再過幾天,老爺就要回來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卻忽然病了,真是不湊巧。
這一病,夫人那不能去,廚房也不能去。她該怎麼完成任務啊?
這個時代的人有一種病氣的說法,認為生病的人身上有病氣,接觸到病氣的人也會跟著生病。生病的下人是不能靠近主子,更不能接近廚房的。
紅姑半躺在床上望著門發呆,忽然她腦中一閃念。兒子出去時,似乎門沒關。門栓有點高,兒子往日都要搬個小凳子才夠得著。今天他直接拉門就出去了。
紅姑驚出了一身冷汗,掙扎著探出身子,伸手去摸床板下的銀票和藥瓶,一摸摸了個空。紅姑如懸崖上一腳踏空了一般,急得不得了。她不敢相信的摸了三四遍,將床板下摸遍了也沒摸著。
曉風吹來,紅姑全身發寒,她顫抖著縮回被子里。她嚇懵掉了。
等大毛回來,紅姑抱著萬一的希望,問兒子︰“你有沒有拿床板下的東西?”
大毛好奇的朝床板下看了看,問︰“娘,你在下面藏了什麼?好吃的糖嗎?”
紅姑心涼了,她躺不住了,要趕快找田嬤嬤商量一下。
她想讓大毛去找田嬤嬤,又不放心大毛一個人與田嬤嬤獨處。她想了想,讓大毛找了個小丫環來,她托了小丫環給田嬤嬤帶口信。
田嬤嬤很快就來了,一看紅姑這樣子就吃了一驚,壓低了聲音,陰陰的說︰“你這病得太巧了吧?”
紅姑苦笑道︰“我是真病了。”
“你生病我是看得出來,你別是為了逃避任務,故意讓自己發燒吧?”田嬤嬤不悅的說。
紅姑苦笑道︰“怎麼可能,我叫你來不是因為病的事。”
“那是什麼事?”田嬤嬤不解的問。
紅姑猶豫了會,說︰“你給我的東西,昨晚過後就不見了。”
田嬤嬤大吃一驚,她仔細看了看紅姑的神色,見紅姑神色倉惶,不象是假的。她冷冷的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你再說一遍!”
紅姑緊張的說︰“誰有空跟你開玩笑?我都急死了。是真的,我昨晚睡前,把東西都放在床板下面。今天早上,我醒來找不著了。還有,昨晚我關上門睡的,早上我發現門卻是開著的。”
田嬤嬤瞪大了眼楮,忽地站了起來。她跑到門邊上仔細看了又看,看到門栓上細小的刀尖扎過的新鮮痕跡。田嬤嬤嚇得全身冰涼。
紅姑看她神情異樣,忙問︰“怎麼了?你看到什麼了?”
田嬤嬤失聲道︰“昨晚有人撬開門,進你屋里了。”
話一出口,田嬤嬤就後悔了。兩個女人對視一眼,都有一種末日臨頭的感覺。
紅姑恐懼的問︰“現在我們怎麼辦?”
田嬤嬤現在萬分後悔來這一趟。紅姑肯定是被葉府的人逮著了,她病得這麼古怪,一定是夫人在搞鬼,為的是就要看看誰會在這個時候來看紅姑。只要這時來看紅姑,十有八九就是同黨啊!自己一時不察,上了惡當!現在一出門,說不定就會被夫人抓起來呢!
“我去找人商議一下!”田嬤嬤說著,驚慌的往外跑。
田嬤嬤匆匆跑回自己屋里,發現沒人抓她。她慶幸不已,來不及細想,取了自己的錢和金銀首飾就往外逃。
田嬤嬤走到二門門口,溫媽媽疑惑的問她︰“你去哪?”
田嬤嬤故做鎮靜,說︰“紅姑生病了,我去街上買點藥。”
溫媽媽皺眉,紅姑生病可不是好事,她關切的問︰“病得厲害嗎?”
“可厲害了,發燒得嚇人。”田嬤嬤說著,一個勁往外跑。
溫媽媽覺得田嬤嬤神色不對頭,可邊上不只自己一個人,不好多問。
田嬤嬤出了門,飛快的就跑了。她帶上幾百兩銀子,一路跑回洛城,去投奔真正的主子。
紅姑在屋里,躺不住了。她本舍不得花錢看醫生買藥,想慢慢自己挺過去的。這時也顧不得了,她掙扎著下了床,開了箱要拿錢買藥。結果,她驚訝的發現藏在箱底的銀子全不見了。她驚慌的打開抽屜,發現連銅錢都不見了。
好了!這一下,紅姑自己就可以肯定了,昨晚是真的有人進來了。拿走了她的銀票和毒藥,還順帶連她的私房錢都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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